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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原本喝地醉醺醺的萧离与许杰二人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在谢安诧异的目光下,二人不动声色地将方才摆在桌旁的匕首又重新放回了腰后。
一月五万两?
好端端也未惹事,结果却被百余名广陵刺客围杀,他谢安这是招谁惹谁了?
疯了吧你?
“少废话,这是你应该操心的么?——速速去召集人手!”
“可恶,昨日那可恶的家伙真的没来……哼!不来就不来,谁稀罕啊!唔,下次瞧见那家伙,定要将那十两银子丢他脸上……就这么说,将你的银子拿回去,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说到这里,女子脸上露出几分自得之色,眼角余光一瞥远处,猛然发现那里趴着一人,不知死活。
眼瞅着从旁护着他逃离的萧离与徐杰二人身上伤痕越来越多,谢安气地面色铁青。
站在广陵城北城门外附近,书生墨言诧异地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身后远处,意外地发现,方才还像撵狗般将他追地慌不择路的那两个刺客刺客,不知何时已不再追赶。
足足望着空无一人的小巷半响,墨言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怪不得看穿了我下药的手法,不曾想那家伙竟然是【鸿山四隐刀】中最善于用毒的【影蛇】苟贡……真是点背!——再加上那两个金陵众刺客,能逃出来自己算是走了大运了……”
“二十人?”用询问的目光望了一眼苟贡,徐杰压低声音问道。
“该死的!——分散追,牺牲了二十几个弟兄,说什么也要将目标干掉!”低骂了一句,那名像是小头目般的广陵刺客咬牙骂道。
“墨公子好些时日不曾来咱姐妹这玩了呢……”
谢安心中咯噔一下,可叫让意外的是,那黑影似乎并没有要加害他的意思,一把抓住谢安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想活命就莫要出声!”
不得不说,自五年前未结识金铃儿时被前太子李炜所派的金陵众刺客徐邙追杀一来,谢安从未遇到过这般险境,整整百余名广陵刺客的暗杀,这叫他心中恐慌之余,又惊又怒。
可能是光线昏暗的原因,谢安一头撞在桌角上,痛地眼冒金星,可还未等他开口抱怨,他脑袋上方忽然掠过一阵嗖嗖嗖的强劲破空声。
可不是么,这黑灯瞎火的,他哪瞧得清来犯的贼人?
“好好,不说就不说,”见谢安没有回答的意思,墨言也不在意,一面跟在谢安身后,一面好奇问道,“喂,这位长孙公子,你是不是很有钱?”
“呵呵,”拍了拍桌子,示意萧离与徐杰二人坐下歇息一下,谢安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吧,反正此事错不在你二人之上,早前苟贡便已示意本公子,是本公子未曾提防……”
毕竟,金陵众在冀京东侧还有一个用来收养孤儿的村子,不出意外的话,待那些孤儿长大成人,无疑会成为金陵众新鲜的血液,要知道南镇抚司六扇门的人手可是大大欠缺呢,要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训练成刺客,可想而知要花费多少时间与金钱。
然而跃出了窗户后他们这才发现,窗外的空地上竟然亦有好些人等着他们。
“五千两行不行?”
他们可没想过要招揽外人,毕竟刺客行馆还是比较排外的,若不是相处多时的亲支近派,忠诚就是一个问题,看看太平军初代六神将就清楚了,还没怎么着呢,就有三人倒向了朝廷,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谢安愣了愣,转念一想这才明白过来,似笑非笑说道,“有意思……”
一想起眼下生死未卜的苟贡等三人,谢安咬紧牙关,眼中泛起阵阵怒意。
不,还有驻扎在扬州八万大周军队,亦要一并调来广陵!
这家伙不是那个今日抢了自己的二十五万两银票的书生么?好像是叫什么墨言的……
咦?这个声音是……
事实上,谢安错怪苟贡了,苟贡确实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刺客,当他发现房外蹲着好些个不知身份的家伙时,他在关照了谢安两句后,第一时间便吹灭了屋内唯一的烛火,毕竟这样可以叫屋外的人无法判断他们四人在屋内的位置,倘若他再晚上些许,待对方从他们的声音判断出他们所在位置后,一脚踹开房门,十几把手弩一起朝着谢安四人扣动扳机,那么谢安这四个人可就连一线生机也没有了。
不亏!
能不心烦么?
扶着官道旁一棵柳树,墨言平稳着自己着气喘如牛的呼吸,不得不说,方才萧离、徐杰二人着实将他吓地不浅,足足追赶着他跑了好几里地,只追地墨言双腿打颤发麻。
说着,谢安哭笑不得地笑了笑,事实上,他确实没想到那位穿着儒衫、文质彬彬的书生,竟然会做出劫人财物的事来。
“东……东岭刺客与金陵刺客?——这……首领当真想好了么?同时得罪东岭刺客与金陵刺客,这可……”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里是广陵,是广陵刺客的地盘,而并非是冀京,哪怕是似谢安这般身份的大人物,在这里也得小心谨慎,毕竟他身边仅有苟贡、萧离、徐杰三人。
从萧离手中接过一柄匕首,苟贡从怀中摸出一个黄色的小口袋,转头示意谢安、萧离、许杰三人蒙上口鼻,继而将脑袋凑近烛台,呼地一声吹灭了烛火。
思忖了半响,墨言忽然耸了耸肩,轻松说道,“呵,反正不管我事……”说着,他抬脚便要朝着方才路过的胭脂楼方向而去,但是没走几步,他又忽然停下了脚步,掏出怀中还未兑换的四张五万两的银票,脸色闪过一丝挣扎。
“公子,那可是二十五万两啊……”徐杰一脸心疼地说道。
而与此同时,在苏家镇一处客栈的二楼厢房,谢安正没好气地望着一脸心有不甘的萧离、许杰二人。
众女得了打赏心中大喜,招呼地更是热情,就当她们极其热情地将墨言迎入楼内时,墨言忽然皱了皱眉,因为他瞧见,在不远的对过小巷中,有两个头戴斗笠的家伙正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百人?!”
谢安诧异地打量着身旁那个压着他肩膀的家伙。
“嗯!”
当即,谢安便听到了一阵阵痛苦的呻|吟,继而,黑暗的屋内不时响起砰砰砰的声音,仿佛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公子,小的二人差一点就能将那小子抓回来了……”嘟囔了半响,萧离终究忍不住抱怨出声。
“呵,”墨言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腰际,耸耸肩自顾自说道,“咱们两清了,明白么,长孙公子?”
“唔!”谢安缓缓点了点头,毕竟他已从苟贡的口中得知,那书生在酒水中下的也并非是毒药,只不过是迷|药罢了,换而言之,对方并没有要加害他们性命的意思,要怪只能怪他们早前在广陵时教训那个刘富时太过于张扬,钱财露白,因此遭来了贼人罢了。
“该死!”
可能是也想到了这方面的问题,谢安笑着对萧离与徐杰打趣道,“对了,这件事你等可莫要告知金姐姐,要不然,金姐姐怕是会将广陵翻个底朝天也要将那人抓出来……”
只见苟贡对谢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而将手放在耳边,似乎是示意谢安用心倾听。
“是哪个倒霉的家伙从山崖上掉下来了?喂喂,你没事……咦?诶?”待走近仔细一瞧,女子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惊慌,她认得,这个倒霉鬼正是前两日多番去调戏她的那位【恶少】。
谢安闻言神色一紧,待微微思忖了一下后,望着墨言淡淡说道,“真想不到,本公子这条命竟是如此值钱,怎么?不心动么?十万两黄金呐!”说话时,他暗自拽紧了右拳,毕竟在听到那个巨额悬赏后,他实在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突然翻脸。
想到这里,谢安亡命般朝着前方奔跑,好在这三年梁丘舞每日叫他早起习武,虽说谢安只学了一招出拳,但是身子骨明显比三年前结实许多,在夜色下的林中跑地飞快。
“你起来啊,给我起来啊!”连骂几句对方好不反应,女子懊恼地叹了口气,继而使出全身的力气,用瘦弱的身板勉强将他背在背上,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朝着广陵城方向而去。
“……查到了,目标眼下正在苏家镇,还尚未离开,一主三仆……”
难道是消息走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