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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谢安吃惊地望着怀中主动的美人,有些醉意的眼眸略显茫然,尚且来不及开口,嘴便被怀中的美人用嘴堵上了。
倒不是说谢安为了拉拢人心,关键在于他如今已是刑部尚书,百官之中只在丞相李贤之下,与其余包括他老师阮少舟在内的五部尚书平起平坐,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官做到他这份上,已是升无可升了,难不成他还能去夺了李贤的丞相之位不成?
“秦小姐莫急,在下只是觉得,以秦小姐在琴艺上的造诣,不至于会弹错曲目吧?还是说,那是秦小姐有意为之?”
“诶?”营房外众大梁军士卒惊喜莫名,他们万万想不到,他们大帅在苦思战胜大梁军的计策之余,竟然还有工夫考虑他们的伙食问题,这着实让他们感动非凡。
“谁……谁说的,我早就会了!”小丫头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撇开了秦可儿的眼睛,继而好似想到了什么,气呼呼说道,“才不跟你呆在这里,我要去旁边帐篷跟哥一道喝酒去……”
秦可儿气愤地暗骂一句,但是在心中,不可否认墨言的话深深触动了她。
抚琴?我方才何曾抚琴?
而与此同时,在帅帐旁边的小帐篷,【蜃姬】秦可儿正低头抚着琴,看得出来,她此刻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此杯,先敬我军这连日来的功臣!”
尽管她对他尚没有几分爱意……
什么东西每个人只有半壶?
啊,是似梁乘、王淮这等大梁军的军官,毕竟像东岭众与金陵众这等谍报机构,则不在其中,毕竟他们的权柄已经是相当大,再者,他们跟军方不是一个系统,并没有所谓的升官这个概念。
“这个嘛……”皱了皱眉,谢安摇了摇头,看样子似乎还没做最后打算。
“二李,你小子……”
“……”望着那摇曳不止的帐幕,秦可儿不由摇了摇头。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众迫不及待的大梁军士卒给打断了。
一个在广陵毫无名气的穷酸书生,竟然听出来了?!
深深望了一眼墨言,秦可儿难免有些心虚,勉强笑道,“或许是久不弹奏,妾身弹错了呢……”
“不!秦小姐心中很明白,很清楚!”
想到这里,秦可儿忽然愣住了,神色复杂地望着歪着头打量着她的小丫头。
感受着谢安在自己身体中的那份莫名的快|感,秦可儿有些失神地望着帐篷的顶端。
“话是这么说,可刘晴未尝没有反扑之力!——别忘了,她手底下至少还有三万五千太平军,可不是轻易能够一口将其吃掉的!——还是稳妥一些,刘晴粮尽,自然要撤兵,到那时我军随后掩杀,便可以将损失减低最低!”
莫要拘泥于不切实际的幻想,而设计着眼于时下所拥有的……么?
“在下只是想提醒秦小姐一句。”在秦可儿愕然的目光下,墨言脸上露出几分严肃,正色说道,“莫要自误!——虽说那位谢大人确实有强迫秦小姐的意思,但是秦小姐无法否认,谢大人待秦小姐确实很好,不是么?”
“豫章知府孔焉?”梁乘面色微微一变,双目一眯,沉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
“……”秦可儿无言地张了张嘴,看上去竟有些惊慌。
一时间,仿佛是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了几滴凉水,使得整个营寨顿时人声炸响,无数大梁军士卒涌向那些酒桶,取出备用的水壶。
微微皱了皱,秦可儿淡淡说道,“墨先生听错了吧?妾身方才何曾抚琴?”
将那个男人的谋划,泄露给了【天上姬】刘晴,泄露给了他此战的敌人……
或许是看穿了秦可儿心中的震惊,墨言微微一笑,说道,“以往在广陵时,在下很闲呐,是故闲来没事亦抚抚琴,瞻仰一下诸位先贤的名作……”
怎么会想到这个呢?
“唔。”谢安点了点头,说道,“前日冯何将军便派了几名骑兵到营中禀报,说是顺利地烧毁了太平军的粮草……”
“啊?”墨言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继而恍然大悟般说道,“哦哦,对对对,是在下记错了,可能是秦小姐今日在战场时美妙琴曲,依然在在下耳边回荡吧!——在下从未听到过那般慷慨激昂的曲目,不免叫人热血沸腾,不知那曲目为何?”
“……”回想起自己曾假装不适,让谢安心甘情愿地给自己倒水,还安慰自己,秦可儿沉默了,良久低声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既然官职已升无可升,那将功劳给了大梁军将士又何妨?反正无论如何,身为此军主帅的他,战后必定可以得到一柄丰厚的赏赐,比如说,银子、银子、银子。
尽管她今日刚刚做了一件有愧于他的事……
“不!”微微一笑,墨言笑着说道,“只是想到了某个人罢了,不过……”说着,他望了一眼秦可儿,意有所指地说道,“这句话用在秦小姐身上也合适……莫要太执着于往事,也莫要太执着于仇恨,放下所有一切的烦恼,就能活得很自在……”
但是话说回来,有白喝的酒水,谁不乐意来?数来数去,恐怕也只有性格比较乖僻、无法忍受人多的漠飞才会推辞谢安的好意。
“什么?”可能是被小丫头的话打断了思绪,秦可儿抬起头来问道。
“咕嘟,咕嘟,咕嘟……”迫不及待地将一碗鲜鱼汤灌下腹中,一名大梁军满脸惊喜地咂了咂嘴,惊愕莫名地询问着伙夫道,“喂,兄弟,营内何来如此鲜美的鱼汤?”
梁乘奇怪地望着谢安,疑惑问道,“这是好事啊,何以大人满脸愁容?”
“咦?”秦可儿愣了愣,带着几分羞涩试探问道,“老爷今日不打算叫小奴侍寝么?”
“请他进来!”秦可儿轻声说道。
眼瞅着身上的男人像婴孩般吮吸着自己的胸部,秦可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不知为何,她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满足,有些动情地伸展双臂,她紧紧搂住了他。
谢安闻言淡淡一笑,提醒诸将道,“可别忘了,太平军那个囤粮之地,可是一度被烧毁的……换句话说,冯何将军所烧毁的,那是太平军早该被烧毁的粮仓!”
“你指的是妾身?”
帐内众将暗暗点头,毕竟在明的敌人,可要比在暗的敌人好对付地多,被看似友军的家伙在背后捅刀子,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在秦可儿不远的位置,小丫头王馨满脸不满地瞪着秦可儿,不悦说道,“从方才起,你叹什么气呢?”
听闻秦可儿问话,已走到帐门口处的墨言长长叹了口气,也不转头,语气中饱含着几分苦涩,喃喃说道,“太平军,那是不该出现的,旧时代的遗物,让它还有它所追逐的目标,随着岁月埋没于青史就好……在下告辞!”
“我听到了!——新学到的?”秦可儿无可奈何地望了一眼小丫头,对小丫头每次学到一个新的词就喜欢在她或者谢安面前卖弄感到有些好气与好笑。
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莽夫,谢安暗自摇了摇头,与梁乘身旁的王淮碰了碰酒盏,让有些受宠若惊的后者喜地眉开眼笑,一口灌下杯中酒水,险些被呛到。
不得不说,此刻营内大梁军的热情更是高涨,丝毫不亚于方才与太平贼军厮杀。
“铛铛铛!”那站在板车上的士卒见此又敲了几记,很是严肃地说道,“先传达一下大人的命令!——此酒乃为庆贺我军将士连日来辛苦,每人只有半壶,多了没有,谁若是醉酒误事,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