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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凿船之夜【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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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

“原来如此……暗杀术么?”

“咦?”远处的昏暗角落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继而,【天上姬】刘晴的亲兵统领、天府军主帅杨峪从那里走了出来,望着漠飞惊讶说道,“嚯,好本事!——看来足下可非是寻常刺客啊!”

抱着女儿坐在屋内的金铃儿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但是不管怎么说,武人的短剑与刺客的匕首不同,讲究行事光明磊落、注重武德的武将,不屑于用墨汁涂抹短剑来隐藏剑刃,因此,以漠飞的身手要接到杨峪的短剑,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四个,五个,六个……

“是!”

“谁叫你们这帮小子不争气!”金铃儿瞪了一眼徐杰,没好气说道,“你若是有那漠飞的本事,老娘二话不说就将【千蛛丝】教给你!”

就连谢安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在他看来,墨言与李贤真的很像,并非指容貌,而是那份谈吐、气质,那份待人看物的观念。

凝神仔细观瞧,杨峪这才发现,他四周不知何时竟然布满了纤细而坚韧的铁线。

别看漠飞在谢安面前规规矩矩,甚至于,在长孙湘雨更是惊若寒蝉,便误以为这是个好相与的家伙,事实上,漠飞的性格却是东岭众四天王中最别扭、最扭曲一个,他从不在意自己手上沾染有多少鲜血,在他眼里,杀人跟杀鸡屠狗没有任何区别。

如此倒也能够解释了,何以漠飞对长孙湘雨言行计从,理由很简单,他们其实是一类人。

这就是鬼姬金铃儿当初杀人的手法么?

就在刘晴与杨峪、齐植等将领在帅帐商议日后战略时,漠飞率领着麾下那百余东岭众刺客,混入停有船只的地方,准备履行谢安所交代的命令。

杨峪心中又惊又疑,下意识地低下头,用手中的刀鞘一挡,只听咔嚓一声,木质的刀鞘竟被那铁索搅地粉碎。

同样有着杀人鬼的称号,但是金铃儿在杀人的过程中产生了内疚,因为在金陵开了义舍,一来是帮助那些无助的人们,二来则是为了缓解心中的内疚心情。

而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了正在夜观月色的漠飞。

“刷!”一柄银亮的短剑从昏暗的角落激射而出,朝着漠飞面门而来。

在他跟前,站着一位全身穿着黑衣、就连脸上亦蒙着黑布的刺客。

“呃,这个……”徐杰讪讪笑了笑。

不得不说,谢安对漠飞此前下达禁杀令是相当明智的,毕竟漠飞原本就是一柄出鞘后一旦沾染鲜血便不容易再收回刀鞘的利刃。

“那还真是遗憾呢……”变了一副表情,杨峪冷冷说道,“杨某还想叫你至少能死个明白,免得到了阴曹地府,连自己死在何人手中都不知!”

墨言的谈吐、气质,皆能证明此人必定是出自富贵人家,但是,此人却是一个连家都没有的浪人。

“这是本人那位三主母、【鬼姬】金铃儿的无声杀人术,【千蛛丝】,我也是才学会没多久,本来,这是对付那个男人的技巧……你很强,就当是在你身上试验一下吧!”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杨峪惊愕的眼神,漠飞提醒到,在那之后,漠飞便再没有了回应。

“我哪知道?”同伴翻了翻白眼,正要再充足一句时,隐约有一个黑影摸到他身后,从背后伸出手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继而用一柄刻意涂抹了墨汁的匕首一刀刺穿了他的后背心窝。

“喂喂,你难道就不问问杨某的名字么?”避开漠飞的镰刀,将手中的战刀从紧缠的铁链中挣脱出来,杨峪愕然问道。

在夏口太平军兵营,两名在营地内站岗的太平军士卒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也难怪,毕竟这些日子里,谢安与刘晴先后为了抢夺主动权,着实累坏了双方的士卒。

“没兴趣!”漠飞淡淡说了一句,对杨峪展开凶猛的攻势,平常人难以运用自如的镰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一般,尽展不可思议的技巧。

“安……”注视着爱女的睡态,金铃儿不禁也有些思念谢安,尽管此刻的她,心中亦是充满愤怒,谁叫谢安假冒长孙武这个名字用重金赎走了秦可儿一事,在广陵传地沸沸扬扬呢?

听着那平淡而诚恳的话,杨峪愣了愣,下意识说了句谢谢,说完之后这才惊觉过来,暗骂自己竟然傻到与敌将客气。

而漠飞,便是一头凶狼,他杀人就是为了磨练自己的暗杀之术。至于任务所得的钱财,这个男人并不看重。

说了半截不见同伴有任何反应,那名太平军士卒下意识地转过头来,骤然间,他的眼眸闪过一阵惊惧,因为他瞧见,有一柄乌黑的匕首,不知何时已架在他脖子上。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杨峪惊呆了。

不得不说,东岭众中,恐怕就只有漠飞才算是一位真正的天生刺客,为杀而生、为杀而活。除了他之外,狄布更多的则是想磨练自己的武艺,苟贡更是一度想飞黄腾达取得良家女子的垂青,而至于钱喜,这个守财奴竟然也会是东岭四天王之一,这件事谢安与长孙湘雨至今都想不通。

杨峪在心中大骂。

不知不觉,杨峪的呼吸变得沉重了,尽管他很清楚,漠飞此刻就隐藏在那片由那种特殊粉末而制造出的黑雾中。之所以还未现身,只不过是想令他心生不安。

见金铃儿提到漠飞,徐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抱怨地说道,“大姐,说起来,您干嘛要将得意的招数交给漠飞?那可是东岭众的人……”

“没事……”金铃儿摇了摇头,溺爱地搂着爱女妮妮,瞥了一眼屋内诸多一脸热情的金陵众刺客,皱眉说道,“都挤了这里做什么?老娘不是说了么?不办接风洗尘的宴席!——有这个闲工夫,你等还不如出去探探太平军的日程,那伍衡都快打到咱金陵了!”

两名太平军士卒暗暗叹息着。

“东岭众也好,金陵众也罢,眼下皆是我夫的部署,应当团结一致才是!另外……”

他只知道他是刺客,杀人就是他的职责,对此,他从不对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报以歉意或者遗憾。

可惜,漠飞在暗杀术上的经验,那可绝对称得上东岭众第一人,他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向杨峪,硬是叫杨峪无法判断出他的确切位置。

非一人可敌!

“你说,会不会是伍副帅与公主殿下闹了矛盾?”那名站岗的太平军士卒竟不知身旁的同伴早已遭到暗杀,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告诉你啊,军中最近暗暗议论此事呢!——据说伍副帅素来跟陈帅不合,而咱公主殿下却始终支持陈帅,听说伍副帅对此怀恨在心……喂,你有听到我说的么?”

“可有弟兄伤亡?”漠飞语气冷漠地说道。

别看漠飞语气冷漠,便误以为这是个冷血的家伙,但是平心而论,那只是漠飞的性格使然罢了,事实上他跟谢安以及长孙湘雨说话时也是这个口吻。

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战刀,杨峪看似很随意地问道,实际上,他是想借助声音来判断漠飞的位置。

漠飞是一头敢于猎杀、甚至热衷于猎杀猛虎的凶狼,这才是他真正的热情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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