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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随着主帅谢安从夏口渡江，来到这江陵支援八贤王李贤已有相近二十日，大梁军主将梁乘的心一日比一日沉。
“可不是嘛……”
“难道不是么？那李彦……”
而就在这时，漠飞却率先开口了。
梁乘微微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问道，“没见到谢二夫人么？”
这简直就是两只妖孽互相掐架，旁人根本就无法插足其中嘛！
“……”可能是因为话被打断，长孙湘雨有些不悦地瞧了一眼梁乘等人。
他不是没见过这些盖着青布的庞然大物，事实上他见过好多回，只不过，一次都没有想到那竟然会是船。
她的笑容堪称暖人心扉，可一瞧见主位旁那环抱双臂而立的漠飞，梁乘、冯何、王淮等人感觉心中有些发憷。
——与此同时，南营帅帐——
“末将等见过二夫人！”
“什么？”王淮闻言疑惑问道。
见此，梁乘压低声音解释道，“李彦将四万江陵兵屯扎在此地山丘，分明是早已识破二夫人想水淹江陵的计划……”
“我不管她是不是谢大人的二房夫人，也不管她在朝廷兵部有多少威望，反正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说着，刚坐下的冯何又站了起来。
可气！
梁乘讪讪一笑，连连点头称是，继而小心翼翼问道，“方才是我等的不是……那个，二夫人召我等，是终于打算出兵了么？”
攻打江陵城，不就意味着要与叛王李彦打仗么？
“二夫人果然非寻常人！”
“什么？”梁乘闻言一愣，连忙与王淮到船头观瞧，果然见到在远处的几座山丘上，站着无数士卒，看服饰，明显就是他自以为要在江陵城恶战的对手，江陵兵！
“多谢二夫人！”
梁乘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只好保持沉默。
“这样啊……”梁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而面色一愣，古怪问道，“王淮，方才是你……说的？”
“喜欢？为何有此一说？”长孙湘雨眼中露出几分戏谑笑意。
数百艘大船，载着数万大梁军，一路朝着处于下游的江陵城而去。
“眼下的情况是，妾身的想法瞒不过那刘晴，那刘晴的打算，也瞒不过妾身，要分出高下，我二人就只有比对方看地更远……十步、二十步、百步，哪怕其中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那也无法再挽回劣势……”
“冯何……”
“那又如何？反正我觉得谢大人是个讲道理的大官！”
正在议论之间，忽然有一名士卒好似瞧见了什么，惊声说道，“将……将军，右侧山丘有兵马踪迹！”
望着她慌慌张张的模样，众将心中感觉好笑，但又不好笑出来，一个个憋着笑，恭恭敬敬地抱拳，齐声说道，“是！”
“……”深深地望了一眼梁乘，长孙湘雨轻笑着说道，“果然如妾身夫君大人所言，梁乘将军是一位心忧战局、以大局为重的将军！——不过梁乘啊，你恐怕是误会了，攻伐江陵，并未就会有一番恶战！”
人比人气死人呐……
“唐副帅！”
“我要去找谢大人！——总归谢大人才是我军主帅，那个女人只是军师而已，既然军师不与我等部将商讨军情，那么我等就只有去找主帅了！”
“是故便私下埋汰妾身？说妾身的不是？”长孙湘雨咯咯笑道，“妾身还听说，你等有意要绕开妾身，向妾身的夫君大人告状？”
“是呢，所以说劲敌呀！——妾身猜到她会识破妾身水淹江陵之计，而那刘晴，一样清楚妾身会猜到她会识破妾身的水淹江陵之计……有些拗口呢，咯咯咯……”
“呃？”梁乘愣了愣，正想细问，却见长孙湘雨已将视线转到了唐皓他们那里。
望着一副胜券在握表情的长孙湘雨，梁乘微微皱了皱眉，他实在想不通，攻伐江陵与剿灭叛王李彦，这怎么会是两件事呢？
“亏……亏姐姐足不出帐，却也能够清楚猜到楚王李彦的动向！”
“……”冯何整张脸憋地通红，倒不是怕被漠飞嫉恨，只是，他总归是正统的大周军人出身，在背后说人闲话，还被对方听得清清楚楚，这实在令他极为尴尬。
“冯何！”梁乘低声呵斥了一句。
“劲敌？——是因为那刘晴识破了姐姐的水淹江陵计划？不过，姐姐不是也识破了么？”
眼瞅着水势在区区几个眨眼的工夫已上涨到数丈高，梁乘笑着说道，“再涨一些，我军就能直接从船上登陆江陵的城墙了……”
正如梁乘所想的，第一波洪水到时，数百艘战船乱成一团，不过待一刻之后水势稍微稳定了一些后，梁乘心中的紧张与顾虑这才缓缓消退。
“原……原来二夫人早已胸有成竹？”冯何难以置信地望着长孙湘雨，忽然，他站起身来，朝着长孙湘雨行了一记大礼，作为私底下议论长孙湘雨不是的赔罪。
“好，传令下去，注意船与船之间的距离，警惕第一波洪水的冲击，我大梁军皆是好儿郎，战死江陵城头，为国捐躯，那是死得其所，不过若是溺死在洪水中，这会叫人笑掉大牙的！——都给我抓紧了！”
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神色迷离地望着帐口方向，仿佛从那里能够瞧见刘晴似的。
“……”
“是出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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