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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那个女人才不像!”刘晴狠狠瞪了一眼谢安,看得出来,她真的是很不喜欢长孙湘雨,就跟长孙湘雨不喜欢她一样。
在南营某间木屋内,大梁军将领成央环抱双臂坐在屋中央的火盆旁,脸上闪过几分莫名神色,皱眉低声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人竟征用那天上姬刘晴为军师?”
“五十息?”谢安瞪大眼睛,忍不住嘲讽道,“若是你直接说叫将士从山崖上跳下去,我想十息就足够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他了?
打个比方,若是刘晴在不了解廖立性格的情况下让廖立这位只知进不知退的猛将前往佯攻、偷袭,胜了倒是还好,万一失利,很有可能就直接断送了廖立与他麾下的曲部将士。
“急什么?”刘晴瞥了一眼谢安,慢条斯理地说道,“李贤虽然说过希望你尽快诛灭秦王李慎,可他离开江陵也才短短十日,算算日程,这会儿李贤顶多到光州,无论是去汝南还是寿春,至少还有五日呢,更别说他还要从汝南、寿春、甚至是徐州调兵,这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月工夫,等他筹足兵力率军到长江北岸,与伍衡正式交手,差不多应该是十二月底,你急什么?”在提到伍衡二字时,刘晴眼中闪过一阵刻骨铭心的憎恨,饶是谢安亦感觉头皮发麻。
“你指的是从溪谷走花彭岭山道,绕过当阳县,从李慎的后方袭击他吧?”刘晴淡淡地望着谢安。
“……”谢安明显是从刘晴的口吻中听出了指桑骂槐的意思,无语地摇了摇头,想了想淡淡说道,“丫头,别以为本府听不出来……本府已经按你所说,向全军传达了征用你刘晴为我三军军师之事,凭着本府的面子,军中众将决不至于抗命不尊,那么……你打算何时对李慎用兵?”
“雪?”谢安微微一愣,低头若有所思,忽而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惊愕地打量着刘晴。
而被谢安喝了一句,刘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眼下的身份,愤愤地咬了咬嘴唇,忍着怨气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在你周军与楚王李彦以及我太……以及太平军交兵时,秦王李慎或许还想着从葫芦谷偷袭你周军,但眼下,楚王李彦已死,此地的太平军亦被……剿灭,秦王李慎恐怕是已不敢再轻易从葫芦谷进兵,免得进兵容易退兵难,被你周军拖死在这边……”看得出来,刘晴说这番话时真的很艰难,尤其是当提到太平军时,她眼中的复杂神色,就连谢安亦不由暗暗叹息。
同时他也意识到,长孙湘雨的脾气这些年来确实改好了许多,至少不再像当初那样锋芒毕露,变得乖巧了许多,更加有女人味,而至于眼前的刘晴嘛,就仿佛是接了四年前的长孙湘雨班似的,继续给他添堵。
“这种说话的语气……真是像呐!——怪讨厌的……”谢安怏怏地说了句,他越发感觉,刘晴在某些时候与长孙湘雨真的很像,就好像天底下的事无论什么都逃不过她们算计似的,同粗俗点的话来说就是,臭屁轰轰,不可一世。
“唐皓善于正面战场,但不时也会出奇兵,与费国一样,亦是能够独挡一面的帅才……这是张栋的资料,此人进取不足,不过防守颇有一手……”
“这倒是个好主意!”刘晴闻言轻笑一声,继而讥讽说道,“不过,你觉得李慎真有那么傻么?——倘若他屯兵在此,背后是葫芦谷,你周军三面夹攻,他连逃都逃不掉!倘若他当真这般无谋,你等还要我刘晴担任军师做什么?”
“不错,花彭岭!——从这里,袭秦王李慎的本营!”
刘晴接过瞥了几眼,皱眉说道,“中规中矩的帅才么……几乎毫无出彩之处!——马聃的资料呢?”
“等等……在这里,给!”秦可儿将马聃的资料递给了刘晴。
而与此同时,在南营谢安那间充当帅帐的小木屋内,刘晴正坐在火盆边,神色凝重地注视着手中那一叠纸片,只见那些纸片上书写着大梁军与冀州兵的将领名字,下面甚至注解着该名将领所经历的战事,所获取的功勋,以及其相关的性格与人际关系。
他越来越感觉到,刘晴像极了当初助他与李寿西征平叛的长孙湘雨,总是动不动就打击他谢安与李寿,相当的不可一世。
瞥了一眼谢安,刘晴淡淡说道,“等出此路奇兵最至关紧要的因素,即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那怎么办?——发战书给李慎,告诉他,若是要与我军交兵,就大军后撤三十里?”因为注意到了刘晴复杂的心情,谢安故意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他可不认为李慎会乖乖地后撤。
“早知如此,那日王淮大哥就不该将此女呈于大人!——当日一刀将其杀了,也省得惹来今日这些窝囊气!”大梁军将领典英一脸懊悔地说道。
“攀爬地快些不就完了?在叛王军反应过来之前!”刘晴淡淡说道。
屋内众将闻言顿时安静起来,被唐皓这么一说,他们倒是不免也担心起来。
一方是养精蓄锐的太平军,又有江东各处城池、关卡为助,而另外一方是千里奔走、精疲力尽的周军,本来能配合两面夹击的李贤军也差不多消耗完了兵力,这还打什么?
成央、典英闻言愣了愣,他们这才意识上,屋内不单单只有他们大梁军的将领,还有唐皓、廖立、张栋、苏信、李景、齐郝等冀州军的大将们。
这个丫头……
谢安闻言摸了摸下巴,深思说道,“战场!一片可以用来充当战场的平坦之地!”
“又是一个善于防守的将领啊!——最讨厌这种类型的将军了!”刘晴瞥了一眼在火盆旁饮酒驱寒的谢安,显然,她对谢安在湖口时的难缠至今亦耿耿于怀。
好不容易这才教好了一个吧,又来一个,真是受不了!
“行了行了,解释一下这几日毫无动静的意图!——当着本府的面,说本府妻室的不是……别忘了你身为俘虏的身份!”谢安有些不悦地呵斥道,就跟长孙湘雨一样,他虽然偶尔还有埋怨长孙湘雨的迹象,但却无法容忍外人说长孙湘雨的坏话。
——大周景治四年十月六日,大周南营——
可以说,除了费国军与马聃军依旧领兵在外,其余冀州兵的将领们皆在此地,毕竟谢安的南营现在是针对秦王李慎作战的大本营。
想了想,刘晴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取行军图来,我指给你看!”
“不错!”有些意外地打量了谢安几眼,刘晴继续说道,“溪谷、葫芦谷、川谷,你周军与李慎的叛军虽有三处接合,但是,其三处地形却不足以作为真正两军交战战场……这也是李慎与李贤此前不乏有小打小闹,但却不曾打响大战事的原因,地形限制!——由于南岭与花彭岭的存在,这附近的地形,无法完全摆列十余万叛军与你十余万周军……”
“那刘晴,可是我大梁军的死敌啊!——我军两万将士之死,皆与此女脱不开干系!”大梁军将领鄂奕接口说道,满脸愤愤之色。
谢安闻言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可问题是,那里光秃秃的,就算我军将士能从那里攀爬下去,叛王军一眼就能看到,这就谈不上是奇兵了!”
秦可儿见此连忙解释道,“马聃曾经是北地的将领,屡屡带兵在并州一带与外戎交战,那些来自草原上的外戎皆是来去如风的强寇,因此,北地的将领一般都擅长远袭,否则,是无法在与外戎的交兵中存活下来的!”
摇了摇头,梁乘一脸苦笑着说不下去了。
“……”刘晴闻言一脸异色地望着谢安,只看得谢安浑身不适,咳嗽一声说道,“不是在说笑么?——咳,好吧!既然你已胸有成竹,那你还在等什么?”
“李慎自然不敢弃营后撤三十里!”刘晴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这也正是我眼下正在考虑的,周军进退两难,叛王军何尝不是进退两难?——按照常理,这会儿应该是双方暂停军事,颇有默契地互不交兵,等待来年春季到来。冰雪消融,天气转暖,到时候,李慎便能毫无顾虑地后撤大军,给你周军一块足够的空地,以便厮杀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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