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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喜讯?(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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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刘晴轻哼一声,没有回答,但是心中却升起几分波澜。

这种全家人集聚一堂的温馨,让谢安感觉分外的温馨。

愣了愣,苟贡上前问道,“老四,你不是零陵伺候二夫人么?来这里做什么?”

谢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唔,就这么写!——最后,广陵人谢安立!”

只可惜,这顿岁末的团圆家宴依旧有几位缺席,比如说身在博陵的梁丘公与梁丘舞,战死沙场的梁丘皓,独自在冀京经营家业的伊伊,还有伊伊的亲弟、身为太平军大将的小舅子枯羊……

毕竟再怎么说,李彦与李孝也是身具帝王血脉的李氏子弟,如何惩罚,此事得由宗人府定夺,轮不到谢安等外人插手,就算谢安乃刑部本署尚书令,并且兼掌大狱寺。

一晃四年,继孙婿谢安这条枷锁之后,自己的孙女身上又加了一条……

当然了,这属于违禁品,是谢安私下叫襄阳的工匠给改的,毕竟梁丘皓非但不是周朝的大将军,他甚至是反贼的身份,按理说来,完全没有资格用周朝大将军式样的铠甲与兵器作为陪葬品。

什么?是否有可能是刘晴记错了?

“半年……么?”谢安微微叹了口气,要知道自打他率大梁军进逼江南至今,差不多正好就是半年。

“我……我瞅瞅……”

“意外的……平静呢!”细细瞅着刘晴的表情,谢安一脸古怪地说道。毕竟据他了解,刘晴此前可是极其抵触他谢安将梁丘皓与她母亲刘倩葬在一起的。原因无非就是刘晴思慕如父如兄的梁丘皓,不想将他让给她深深恨着的母亲。

这是谢安替大舅子梁丘皓所准备的陪葬之物。

【刘氏倩之墓……仆臣陈蓦所立……】

“慢着!”抬手阻拦了东岭众刺客,谢安皱眉瞧着那墓碑上的字半响,忽而说道,“将此墓碑换了!——苟贡,你字好,你来写!”

可能是注意到了刘晴的目光,谢安亦感觉这样写有些不太合适,咳嗽一下,改口说道,“唔,就写,慕者梁丘皓……”

不多时,一干东岭众刺客便挖到一具棺木,不难猜测,这便是刘晴生母刘倩的棺木。

在十二月十一日,谢安与刘晴带着苟贡、漠飞、丁邱等东岭众与金陵众刺客,奉送着太平军第三代主帅梁丘皓的骨灰罐,终于找到了刘晴生母刘倩的墓。

“是,大人!”苟贡抱拳领命,取来笔墨,待东岭众刺客打磨好一块木板后,悬笔问道,“大人,如何书写?”

“胆大妄为!”

天见可怜,孙女长孙湘雨被孙婿谢安所降伏,不可否认这是胤公迄今为止感到最为庆幸的事,毕竟谢安的存在,无疑是给行事向来无所忌惮的长孙湘雨套上了一层世俗理念的枷锁,使她再无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所以我说……还好还好嘛!”谢安咧嘴笑了笑。

“你指什么?”刘晴闻言瞥了一眼谢安,冷冷说道。

听着周国当朝刑部尚书用地痞无赖般的语气回话,刘晴无语地摇了摇头。

不可否认,胤公以及长孙家曾经的确有亏待长孙湘雨与其母王氏二人的地方,但是自长孙湘雨九岁起,胤公便一直将这位宝贝孙女当成是掌上明珠,多番称赞她为长孙家迄今为止最为惊艳的奇才。并且,胤公不止一次地暗暗担忧,担忧这位对长孙家暗藏恨意的孙女,具备倾覆一国才能的孙女,日后是否会将长孙家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过转念一想,以谢安的赫赫功勋,恐怕也不会有人去怀疑他是否私底下与太平军暗通,毕竟这位刑部尚书令大人,可是一举将太平军歼灭了大半。

在自家府上的后花园,胤公捋须笑眯眯地望着在雪地中惊艳绽放的春梅,口中缓缓念叨着曾外孙的小名。

“写大舅爷的本名么?”苟贡吃了一惊。

曾经了然一身的他,如今亦有了这般多的亲人。

怀着诸般感动,谢安的目光逐一扫过屋内的众人,金铃儿、长孙湘雨、秦可儿……

而趁着冀州兵与大梁军整顿的这半月空闲时日,谢安派遣金陵众与东岭众寻找太平军第二代主帅、即刘晴生母刘倩的埋骨之所,毕竟他承诺过临故前的大舅子梁丘皓,要将他与心爱的女子合葬。

偷偷望了一眼依旧百思不得其解的谢安,刘晴面色微微有些发红。

不难猜测,半年前当谢安起兵时,梁丘皓必定是前来拜祭过,或许还站在谢安他们眼下所站的位置跟墓中那位心爱的女人表露过绵绵思念之情。

但是谢安却从梁丘公口中得知,若是大舅子梁丘皓没有七岁时那一场重病,不曾因为假死而被葬入祖坟,以他的天资卓越,又岂会达不到他当时心中的夙愿,成为执掌天下兵权的大将军?

妻子、女儿、儿子,以及王馨、刘晴两个妹妹般的小丫头。

不过除了这句之外,刘晴倒也没多说什么,看得出来,她与父母间的亲情确实淡薄地很。

冷眼瞧着墓碑上的字,谢安轻声一声,挥手说道,“挖!”

“看来至少有半年无人问津了……”给坟墓的主人点了三根香,苟贡蹲在地上,一面勘查着四周的环境,一面对此作出判断。

终于在第四天,谢安打听到了那所谓的【秭山】。

“要你管?!——风大不行啊?!”

谢安回头望了一眼苟贡,苟贡会意,指挥着几个手底下的兄弟将一口崭新的棺木安置在新挖的深坑中,棺木中除了梁丘皓的骨灰罐外,还有一套周国当朝大将军式样的铠甲与配剑。

热闹了一阵后,东岭众与金陵众等人皆去准备宴席去了,毕竟既是年关,自家二主母又诞下世子,似这等喜庆大事如何不值得大肆祝贺一番?

“哦?是么?——长孙军师这些足不出户,却尽知天下事,佩服佩服!”不动声色地,刘晴亦在棋盘中落下一子,将长孙湘雨的白子逼上了死路。

但遗憾的是,谢安最终还是没能赶上长孙湘雨诞子的时刻,在十二月三十日的晌午,长孙湘雨替夫君谢安诞下了谢家第一个男儿,并且取小名为末末。

【真挖啊?】

丁邱与漠飞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庆幸谢安不曾加上刑部尚书这四个人,要不然,日后被朝中御史大夫得知,那就不是一套违禁的大将军铠甲的问题了。

从小伎俩被拆穿后刘晴撅着嘴闷闷不乐的表情不难看出,这丫头明摆着就是忽悠谢安。

“不需写,只要画一幅画像。真是期待呐,不知小舞妹妹瞧见时,将会是何等表情,咯咯咯咯……”

轻抚着一支花枝,胤公喃喃说道。

“当然是……想开了?”瞧着刘晴越来越冰冷的眼眸,谢安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没将话说得太露骨。

“唔……”谢安一面思忖着一面来回踱步,缓缓说道,“旧朝刘姬倩……夫……”

为此,胤公曾经对这位宝贝孙女起过杀心,毕竟他实在难以保证,有朝一日他若不在了,以他儿子长孙靖的愚钝,是否能够把握地住这位天资卓越的孙女长孙湘雨,能够勘破她针对长孙家的计略。

而让谢安感觉意外的是,刘晴竟然也拜祭了一番。

事实上,就连刘晴也颇为意外,她竟然如此平静地看着谢安将她此前所爱慕的梁丘皓与她母亲刘倩合葬。

也难怪,毕竟刘晴四岁时她的生母刘倩便亡故了,此后皆是梁丘皓与杨峪将她抚养长大,而至于她的生父,刘晴根本不曾见过,只是依稀听母亲提起过,不知是逃亡时奔波劳累、积疾而故还是什么,因为年数相隔地太久,刘晴记不得了。

“那又如何?——近些年本府可是经常被请去御史监吃茶的!”

瞥了一眼一副如释重负表情的谢安,刘晴忽然古怪问道,“谢安,眼下我娘独葬在此……可倘若我娘与我爹合葬,你当如何?——当真要将我爹的骸骨移往别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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