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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殿下……”心下暗暗吐了口气,张齐面带愧色地退出了帐外。
咬了咬牙,张齐硬着头皮回答道,“战死……五千骑!”
怒的是,这些深受他器重的大将们,竟然接二连三地吃了败仗,冀京攻不下,冀州兵打不过,这叫他燕王李茂如何成就霸业?!
“谢安么?来得好快啊!”小小吃了一惊,李茂眯了眯双目,舔舔嘴唇喃喃说道,“也好,便用那谢安的冀州军主力师,来洗刷我渔阳铁骑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传令下去,军中各营好生歇息,待冀州军全军抵达时,再行厮杀!本王要当着冀京城上守军的面,将谢安这支朝廷寄托希望的援兵,彻底击溃!”
“其二,据张齐将军所言,当时张齐将军与曹达将军瞧见费国那八千兵,便当即下令进攻……在下并不擅长统军,但却忍不住要问一句,骑兵作战,不是讲究追歼的么?用不厌其烦的骚扰叫敌军心烦意乱,退不得退,进不得近,士气大跌,这才率全军突击么?何以张齐与曹达两位连最基本的骚扰也不做,就这么直接杀了过去呢?——无他,两位将军并未竭尽全力!”
“……”张齐与曹达不约而同地低下了脑袋。
在燕王李茂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佑斗默默地低下高傲的脑袋,硬着头皮说道,“廖立那厮甚是狡猾,而且武艺也颇为高明,以至于,末将……不慎中他诡计,遭遇埋伏……”
楚由闻言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正色说道,“所谓猛虎搏兔亦用全力,勇猛如老虎,在狩猎时,每每亦用尽全力,不叫猎物有丝毫逃脱或者反抗的可能。然而这些日子,在下瞧我北疆大军这头猛虎,却似乎不是这般……首先,当那马聃率一万冀州骑兵在旁挑衅时,何以只有肖火小将军率着万骑追赶呢?当时其余三万渔阳铁骑也只是在旁候命,不是么?”
帐内众人闻言浑身一震,燕王李茂更是神采奕奕地瞧着楚由,惊声说道,“高论!——楚由,非你一番话,本王险些误了大事!”
“哼!”眼瞅着战战兢兢的张齐,燕王李茂重哼一声,斥道,“念在你跟随本王日子已久,多年以来劳苦功高,此事本王暂且按下……下去吧,好好反省一番!”
“唔?张齐,你这是做什么?”回过头诧异地望了一眼张齐,燕王李茂皱眉说道。话刚说完,他这才注意到张齐那浑身的鲜血。
见众将皆来到帐内,颇有些气急败坏的燕王李茂似乎这才注意到依然跪在地上的佑斗,挥挥手说道,“行了,佑斗,你先起来!”
当即,帐幕一撩,张齐走了进来,瞧见正站在沙盘旁模拟战事的李茂,咬了咬牙,忽然撩袍跪倒在地。
在长达半柱香的工夫内,燕王李茂在帐内破口大骂,倒不是他对部将们有何偏见,只是他希望能借这份怒骂,骂醒这帮这些日子不知在做什么的将领。
“两万渔阳铁骑,竟被四千步兵、四千骑兵共计八千冀州军所击败!”
“张齐呐……进来吧!”眼瞅着摆在帅帐中央的沙盘,李茂漫不经心地说道。
“唔!”燕王李茂面色阴晴不定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一点他早前也已有所察觉,毕竟若是他当初太高估了自己,有何以会攻不下冀京,使得他北疆大军被阻挡在冀京不得寸进?
“这个……”佑斗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你们看看,看看你们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一个小小的冀京都攻打不下!”
“你……佑斗,你……”
“同样是两万渔阳铁骑,却被两千冀州冀州耍得团团转,最终还一头撞入了对方的埋伏地……”
这场围绕着京师、围绕着大周天子宝座的内乱,这才算真正拉开帷幕。
“……”张齐与曹达对视一眼,面色为之动容。他们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得楚由稍加点拨,便顿时明白过来。
听闻李茂询问,张齐沉默了一下,忽而脑门磕地,低声说道,“末将有罪!非但跑了马聃,更导致麾下将士死伤惨重……”
“七八万人的阵型,却被马聃率领区区万人骑兵冲得七零八落不说,还被耍得团团转……”
不多时,张齐、乐续、肖火以及浑身上下裹着绷带的曹达便一众来到了帅帐,当他们瞧见跪在地上的佑斗时,他们脸上明显是愣了愣。
“能五招击败曹达,那费国相当了不得了,不过……”话风一转,燕王李茂震怒地瞪着张齐,沉声斥道,“两万渔阳铁骑尚不能对付八千冀州兵,且在对方的突袭中败下阵来,张齐,你要本王如何说你才好!”
瞥了一眼张齐离去的背影,燕王李茂双眉紧紧皱起,或许他直到眼下还不敢相信吧,两万渔阳铁骑,竟会败在八千冀州军手中,并且损失了整整五千骑。
“楚由,你这话什么意思?”佑斗阴沉着脸瞪了一眼楚由,要知道,他的武艺与这位剑神不相上下,因此,佑斗丝毫不怕这个家伙对他发难。
“要本王说你们什么才好?!”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将整张案几拍得粉粉碎,燕王李茂一双虎目凌厉的扫视着帐下这五位陪伴他征战草原的猛将,心中又怒又气。
“报!——冀京城南六十里,发现大队人马踪迹,疑似冀州军主力师!”
“唔……”李茂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听得帐外传来急报。
因为心中气愤得不到发泄,李茂这一宿都没有睡着。
“闭嘴!”狠狠瞪了一眼肖火,李茂皱眉望向楚由,不解说道,“楚由,此话怎讲?”
开什么玩笑,区区冀州兵步兵,岂能与我渔阳铁骑相提并论?!
“你这家伙瞎说什么?当我等听不出其中的讽刺么?”年轻气盛的肖火忍不住骂道。
抱了抱拳,楚由正色说道。
原本指望着佑斗能带给他什么好消息,可结果次日,李茂便见到了战败回营的佑斗。
摇了摇头,楚由正色说道,“倘若当时是四万渔阳铁骑一起出动,即使那马聃乃北地雁门的名将,也难在四万渔阳铁骑的追击下有何作为,更别说毁了我军数架井阑……”
而反观费国军,那一回却是损失了两千余步兵以及数百骑兵,换算下来,北疆一方倒也不算败得太惨。只能说,张齐与曹达小觑了费国以及其麾下冀州军步兵们的意志。
瞧着佑斗浑身上下的甲胄一片殷红,李茂难掩心中惊骇,急声问道,“连你都败了?”
“报!——张齐将军求见!”
“是,王爷!”帐外的士卒当即应命。
而就在这时,帐口处传来一声轻笑。
李茂心中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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