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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大意,被那个女人钻了空子,如今若要挽回劣势,就只有……】
“哼!你们懂什么!那个女人侥幸生下一胎男儿,母凭子贵,日后的日子想必是舒服地不得了,此期间若是小舞姐姐有个不测……呸呸呸,总而言之她理所当然就能取代小舞姐姐成为谢家的长妇了!还不明白么?”眼神扫了一眼众将,刘晴冷笑着反问道。
“成……成就感?”秦可儿呆了一呆,瞠目结舌地望着长孙湘雨,半响后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岔开话题讪讪问道,“那……二夫人觉得,梁丘将军此番可能脱困?”
【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吧?】
“等着我,小舞姐姐,待妹妹救你脱困,回去叫那个女人好看!”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今摆在李茂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数个月前的局势已彻底颠倒了过来,眼下是他北疆一方陷入了被动,陷入了朝廷大军的包围,若无外援,说实话情况并不乐观。
与此同时,在冀州军主力师的军师帐内,蜃姬秦可儿正用疑惑复杂的目光望着帐内抱着儿子满脸欢喜之色的长孙湘雨。
只有第二条出路了……
而成央显然也是看懂了廖立这一声轻咳的深意,脸上堆起几分笑容,缓和着语气劝说道,“刘军师息怒,末将以为,可能事情的真相并不像刘军师所想的那般……那般不堪……”
望着燕王李茂那略显萧索以及孤独的背影,四位北疆大将互视了一眼,仿佛因为什么事而想露出喜悦之色,但是又碍于什么原因并没有表露出来,以至于这四位表情连连变换,着实古怪地紧。
一旦撤走了军队,而导致将这头凶猛的雌虎给放了出来,那对他北疆军队才是灭顶性的灾难!
“不,你不明白。”微笑着瞥了一眼秦可儿,长孙湘雨淡然说道,“妾身要夺的谢家长妇位置,是在有梁丘舞尚在的前提下,否则……那就太没成就感了……”
在冀京城内,在谢安的那座刑部尚书的府邸中,北疆大将曹达一脸凝重对坐在府邸大院正堂前的燕王李茂轻声劝道。
坐在石头台阶前大口喘着粗气,李茂面色阴沉地问道。
【就叫辽东远征军去与朝廷兵马拼个你死我活好了,我军暂且入驻冀京,犒赏兵将!】
虽是蚍蜉,亦要力撼巨树!
“杀炎虎姬梁丘舞!”
燕王李茂闻言抬手扶了扶额头,吐出一口长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冀州军在撤出冀京之前,在城内水井所撒的只是泻药而非毒,以至于他成千上万的北疆士卒还可以保全性命,可那又如何?他北疆的士卒并不擅长守城啊!
毕竟,倘若梁丘舞一旦脱困,就意味朝廷以及冀州军拥有了一位连他燕王李茂都难以匹敌的沙场武神,意味着朝廷兵马再不必畏惧于与北疆军打正面交锋的战斗,意味着他燕王李茂将会被束缚住手脚,再难以施行什么擒贼先擒王的战术,因为梁丘舞会时刻紧盯着他。
他可是李茂,燕王李茂!
“朝廷的兵马……都退散了么?”
李茂咂了咂嘴,心下苦笑一声。
记得在当时,他意气风发地看穿了长孙湘雨的计谋,并信誓旦旦地实施了驱虎吞狼之计,想让辽东远征军去与朝廷兵马拼个你死我活,可如今事后仔细想来,又哪里是他看穿了长孙湘雨的计谋,分明是长孙湘雨提前洞悉了他对此的态度以及将会采取的措施罢了。
因为众所周知,李茂麾下那另外六万北疆兵将,这些人在博陵可不是为了玩耍,而是为了困死一位大周朝廷最具战力的猛将,同样也是纵观天下无人出其右的女中豪杰,炎虎姬梁丘舞。
此后无论是朝廷一方的步兵们趁着秋汛时机,提前一步到清水河上游积蓄河水,还是此后冀州军骑兵引诱辽东远征军经过清水河畔浅水滩,用撒豆子的办法叫辽东远征军士卒胯|下的战马在河畔浅水顿足,直接导致当上游的洪水冲下去,辽东远征军根本来不及撤退,全军覆没。
众冀州军将领面面相觑,想思忖着说些什么吧,又碍于刘晴那张犹如寒霜般的面孔,因此只能保持沉默。
何等凌厉而霸道的连环计,眼力之卓见,用计之深远,若不是他燕王李茂正是置身于此计谋当中的受害者,要不然,就连他亦忍不住要抚掌赞一声妙计,赞叹长孙湘雨在随手施为间,便将整个战场局势的走向彻底导向了对大周朝廷有利的一方。
“果然是放虎归山,比喻恰到好处!”冀州军第三偏师主帅廖立微微笑了笑,相比较面色大变的副将成央,廖立作为一位主帅之才,其镇定的工夫自然是前者所无法追及的。
“哼!”冷哼一声,刘晴怒声斥道,“祸国殃民,指的就是那种心肠毒辣的女人!好一个借刀杀人,她以为我刘晴看不|穿?可笑至极!”
其一,放弃冀京,撤退至博陵。
李茂头疼了,毕竟他也只有十一年前冀北战役时那寥寥几回防守的经验罢了,更别说他麾下那些从来都是他们打别人的北疆军队,若真要他那些麾下的士卒登上城楼与朝廷军队作战,说实话李茂并不看好。
“不错!”白皙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马鬃,年仅十七岁的冀州军右军师刘晴抬头望了一眼更遥远的北方,轻声说道,“长孙湘雨那个女人所设下的圈套你们也都瞧见了,端得的十分高明,连砍带削,非但弹指之间便将北疆军的强援辽东远征军,而且将燕王李茂栓死在冀京,叫其骑虎难下,为了麾下五万士卒的安危,不得不留在冀京与我大军耗着……眼下留给李茂的只有两条出路,要么舍弃冀京,孤身撤回博陵;要么就招来博陵的兵马以抵御我方大军的攻势。但这两条无论哪一条,对李茂而言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此时此刻的冀京,简直就是形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搅和地李茂心中大乱。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燕王李茂眼中闪过一阵痛苦之色,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眼中这阵痛苦之色,便逐渐被凌厉的神色与凶芒所取代。
但这么做亦存在着一个隐患,而且是一个天大的隐患。
秦可儿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轻笑说道,“原来如此……说句冒犯的话,奴还真以为二夫人是打算行借刀杀人之计,铲除了梁丘将军,好坐上谢家长妇的位置……”
“殿下,终于下定决心了……”
不得不说,这唯一的两条出路,都将会对李茂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这也正是他左右为难的地方。
毫不夸张地说,若无他燕王李茂坐镇冀京震慑城外的朝廷兵马,恐怕城内北疆士卒就只有死路一条。
猛地站起身来,燕王李茂微微低着头,沉声说道,“发书至博陵的杨凌处,叫他……不必再对东军以及那位……手下留情!”
想来,也只有长孙湘雨那个胆大包天无惧于世间万物的毒辣女子,才能那样毫不可惜地将冀京这座大周数百年传承至今的王都随手抛弃吧。说抛弃就抛弃,毫不挂记,只要这个筹码足以决定整场战役的胜率局面。
“长孙军师……”成央面色微变,喃喃自语地说道。
“唔……”成央身旁,谢安的小舅子枯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如果我是李茂,恐怕这两条都不会选……因为损失太大了!”
因为在距离冀京大概两三百里的博陵,还有他毫无损伤的北疆兵马近八万,其中更包括冀京四镇之一的西军解烦军。
【恐怕那个女人事先就已经洞悉到了我的应对吧,因此,毫无顾忌地对辽东远征军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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