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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会儿汪博友亲自带了辆防弹车赶到矿区,不过在白钰看来已于事无补。重重保护下登车,回市区途中白钰都没说话,龙忠峻和晏越泽深知今晚好几个细节让市长很生气,均知趣地不触霉头。
回到市府宿舍,温小艺不在卧室。
白钰心头一紧,猜到她有可能发现并紧紧追踪那个可怕的职业杀手。温小艺不同那班贪生怕死的刑警,只要有三分把握,完全会跃过12米宽深涧穷追不舍,今夜又是一场生死较量!
第二天上午刚上班,陈爱郴就来到市长办公室,试探道:
“白市长,关于月琴书记昨晚惹的祸我考虑了两个处理方案,一是公开道歉,二是矿务系统通报批评,您看……”
白钰缓缓道:“连续亏损三年一刀切关停是我划的红线,你跟月琴坚决执行是没错的,要道歉也该我来。”
陈爱郴愣住,连忙说:“不不不,怎么可能把您扯进去呢?明明月琴工作方式有问题,在未经充分沟通的情况下贸然封矿激发群体事件,还让您险些被暗杀!”
“暗杀之事不必大肆宣扬,上电要我命的人很多,数都数不过来,”白钰一言蔽之继而道,“月琴做得确有些突兀,但并非问题关键,恐怕到现在为止爱郴、月琴还有管委会都想不明白我为何承诺不关停17号矿井吧?”
“昨晚那样的形势,唉,回头想想白市长的想法最妥帖安全,不然场面真有可能失控。”陈爱郴道。
白钰不以为然摆摆手:“怎么可能失控,那么多警察吃干饭的?别看那些矿工手持器械闹得凶,有十名警察一齐朝天开枪,枪声一响就怂了。”
“那……那……”
陈爱郴怔怔看着高深莫测的白钰,霎时感觉到差距——不是级别差距,而是智商差距。
好像高考数字的压轴题,有人连题目都看不懂,有人比如陈爱郴能做第一小题但后两小题无能为力,再看白钰,已经做完检查前面试卷了。
白钰道:“汪雨芳为何执意不肯关停矿井,有没有找到原因?”
“去年我了解过,大概矿井规模大产值高,每年能从进出口商手里拿返点,国家对镍矿也有退税,两方面相结合她愿意继续坚持。”
“使用机器人技术非但不关停还能大幅提高产能,降低成本——矿工工资只有原来十分之一甚至更少,她怎么不答应?”
“一次性投入大,她吃不准矿井能挖多久,担心收不回成本。”
“那索性转型搞游戏场开发还能分红,不是更稳妥吗?”
被白钰的逻辑绕住了,陈爱郴思索片刻道:“白市长说得对,本来两套方案就是互补性质,她都不接受没道理。”
白钰道:“再问一句,你跟月琴调到东峰山后可曾下过17号矿井?”
“没有,”陈爱郴道,“承包出去的矿井,管委会除包干人员定期下矿安全检查外基本不干预,也是矿区约定俗成的规矩吧。”
“爱郴注意到没有,哪怕局势再危急,汪雨芳始终守在矿井大门前双手紧紧抱着小皮包,注意到这个动作?”
“是的,包里有防身手枪?”
白钰失笑道:“想岔了,爱郴!还有个细节,昨晚我当众问过17号矿井上夜班矿工及相关人员加起来不到一百,现场却有好几百,为什么?龙主任和越泽认为附近矿井矿工出于同情过来声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很明显是有组织的群体事件,汪雨芳急于造声势阻止月琴关停决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步险棋,闹不好要坐牢的。”
陈爱郴被他正正反反的说法弄糊涂了,道:“所以同志们的确不太理解白市长轻轻放过汪雨芳的决定,关停是关停,阻挠执法是阻挠执法,应该一码归一码。”
白钰摇摇头,然后才揭开谜底:
“即便放汪雨芳一马,她都不敢回家而继续守在矿井,又是为什么?17号矿井见不得光,她其实不怕关停,怕的是被管委会查到矿底下秘密!倘若我下令硬闯,炸药开关就藏在她小皮包里,按下去后矿井大爆炸,正在井下操作的矿工全部完蛋!所以我问清井下有五六十人时立即打消主意。”
陈爱郴震惊万分!
良久道:“什么秘密让她有如此疯狂的念头,不惜埋葬几十名矿工而炸掉这么大规模的矿井?”
白钰沉着脸道:“应该是桩很大、很大的秘密,大到……17号矿井小事故不断,可七年来居然没一位矿工主动退出,单单满足于汪雨芳的小恩小惠?我再说一点,铜铁镍合金矿在上电并非罕见,但价值仅仅如此吧?以上电八个矿区蕴藏丰富的资源,居然没有一个金矿,爱郴觉得奇怪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爱郴瞠目结舌两三分钟,道:“您怀疑17号其实是座金矿?!”
“或者比金矿更值钱,总之不单纯是铜铁镍!”
白钰提醒道,“之前相继爆炸的二号矿、三号矿也离它不远,事后已经知道其实根本不是所谓蓝晶石矿!它们仨会不会出自同一个矿脉?建议爱郴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