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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的悬挂电视机自动切换了节目，晚间十一点整的偶像剧幕，定点播放。
贺从云见状按亮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赫然也是十一点零一分的字样。
他走出包厢夺过娄旭手里的烟，掐灭在大理石护栏上，“没完了你，春南哥在这儿你还抽？”
对方不太服气地狠狠吐出一口烟，心里烦得很，“所以我这不是出来了嘛！”
贺从云最看不惯他这副模样，一天到晚臭着张脸，跟谁欠了他八百块钱似的，怎么说也是干了快要二十年的老警察了。
“不就是跑了个人？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至于像今天这样耷拉着个脸吗？”
“华律案怎么说也算是大功一件吧？好不容易出来聚个餐，你还扫他们的兴，到时候人儿得不愿意跟着你干了。”
“行行行，还教训起老子来了。”
娄旭翻了个白眼儿，撒气似的从对方兜里摸了两颗水果糖，扔进嘴里干巴巴的嚼。
贺从云见状不禁敲打，“现在知道有味儿了？你下回再这么抽，你看我跟不跟春南哥告状！”
“啧，臭小子。”娄旭瞪他一眼，却没反驳，甘愿吃下这个哑巴亏。
他素来都是不怕威胁的，贺从云平日里也就能拿倪春南压压他，那小畜生生起气来是小，花出去的医药费可是大。
“还不进去？”娄旭就着门扭头看他。
贺从云此刻已经背过身，撑着护栏，被晚风吹的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就跟装了定位似的落在街对面的＜黑匣子酒吧＞前。
“刚刚过来的时候，有两个女孩儿，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相机。”
被拍照的那个，穿着条贴身的鱼尾裙，头发长到腰部还要再往下一些，几乎盖住臀部的一半儿，许是喝的有些醉，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偏偏还踩着一双没手指粗的恨天高。
贺从云微微皱起眉，“你看清那相机是什么牌子的了吗？”
娄旭诡异地扫了他一眼，顾自推开玻璃门进去了，“神经。”
贺从云面不改色，又在夜里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搜寻了一圈儿，依旧无果，估摸着是已经走了。
他这才进去，包厢里的人儿醉倒了七七八八，五六个四仰八叉的叠在一块儿，乱七八糟的，“怎么回去？”
他问娄旭，对方躲在倪春南身后装醉，他便只好将目光投向那个看起来白皙到有些病态的男人。
皮肤薄的好似能够看见底下微微透出颜色来的血管和血丝。
“打电话吧，叫人过来接。”倪春南笑着推了推肩膀上的刺猬头。
“他们几个都不太顺路，城南城北的，都这么晚了，总不好让你一个个送回去，等送完了，这天都要亮了。”
“行。”
贺从云掏了手机一个个拨过去，肖殃及家离得近，最后一个打，却是第一个到的。
来人是个年轻恬静的女人，装束有些职业，简单又不失气质。
“池鱼姐。”
肖池鱼笑着冲他摆摆手，扭头一脚便将醉死过去的肖殃及踹翻在了地上。
“喝喝喝！芝麻大小的酒量还喝！每回还都得老娘过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下回就给你扔那大马路上，谁爱捡就捡了回去，没人捡拉倒！”
地上的肖殃及闻言瑟缩了一下，像是无意中感受到一股来自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姐的威压，嘟囔两声儿之后便又没了动静。
“嘿？”肖池鱼气的不行，抬脚在人儿脑袋上比划了两下，终究还是没舍得就这么把亲弟弟给踹废了。
“上辈子欠他的不成？”
贺从云低声笑了笑，扶起地上的肖殃及搭在肩膀上。
“池鱼姐，他没喝多少，酒量差给醉的，我先帮你把他扶到车里去。”
“行，那真是谢谢你了小贺。”
她眉眼含笑，提起裙摆抬脚跟上，不说话时是一股子温柔的大女人模样。
“听说你们队前两天抓了不少毒贩，在华律，那案子大的很，新闻上都播了，昨天去我那复诊的病人还跟我提起这件事儿呢，说是当时就在现场，吓坏了。”
“是。”贺从云点头。
家属里有公安的人，她自然知道这事儿不能细问，顺理成章的便揭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再去我那儿？快有两周了吧？”肖池鱼快走几步打开车门，方便把人放进去。
贺从云沉默一会儿，理好了肖殃及拢的有些乱七八糟的外套，“嗯，就这两天吧，抽空去一趟。”
“行，我给你留出时间，到时候手机上告诉我一声儿。”
“嗯。”贺从云点点头，直到目送车辆远去。
“小贺。”
身后倪春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就站在饭店门口，拢紧了灌风的领口。
“阿旭那边有电话，是刑侦队的郑秋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