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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老太太脸上带着氧气罩，脸色极其惨白躺在单架上，被他们移至推车上。
医生推着车就往里跑，狄凡脚现在还算利落，跟在他们身后，不知在跟他们说着什么，我只听到一句“杨主任在路上了。”
我扶着我爸离他们有点距离，老爷子估计是吓坏了，腿脚有点不利落。
“家属，先去收费处办里手续。”跟在后面的一名医生，朝我交待到。
“好的。”我忙应了一声。回头见我爸脸色也很不好，“爸，你先在这坐会，我去办手续。”我把他扶到走廊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刚要转身，却被老爷子抓住手肩，他脸色凝重，目光严厉，“彤彤，你妈这次要是能度能难关，我就不说你什么，可若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你的。”
这句话像捶子一样，砸在我心窝处，痛的我全身起颤。
“爸，对不起。”我轻道了声，转身朝收费处跑去，眼泪不由而下。
这样的指责，几乎让我承受不住。
我排在队伍里等着办理手续。
狄凡站在走廊入口，目光在大厅内寻视，很快更看到了我，小跑了过来，见我脸色很差，眉头微皱，说道：“阿姨进手术室了，安排的专家也在路上了，估计十分钟后就能到。”顿了下又道：“我让叔叔去三楼手术室门口等。”
我望着他，想起老爷子刚才的话，感觉身心都很沉。
“你去找叔叔吧，我来排队。”狄凡要接过我手中的医保，我躲了一下，“我来吧。”
他倒也不跟我抢，见我神情凝重安慰道：“别太担心，国内心血管支架手术已经很成熟了，阿姨不会有事的。”
“嗯，”我轻应了一声靠在他肩上。
等办完手续，他拦过我的肩，“我们也去三楼等吧。”
我一路沉默，只觉的浑身无力。
手术室外，老爷子正跟医生说着什么，见到我们，情绪有点激动的喊道：“医生说还不能做手术，为什么？”
“专家马上就到。”狄凡替我回道。
老爷子微黄的眸子眯了眯，目露凶光，指着狄凡骂道：“要不是你上次请的什么狗屁专家，说不定早就做了手术，今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随之他要急迫转头看医生，祈求道：“我们不用什么专家，请快点给我老伴做手术吧。”
“狄凡，我爸他太着急……”
“我没那么小气。”狄凡没让我说完就打断了我。
“老爷子，你先别激动，手术不是说做就立马能做的，也得做术前准备，不过你放心，老太太心率已经恢复正常了。”医生看了我们一眼，又道：“杨主任是我们科最好的专家，由他主刀十拿九稳，他刚才来过电话了，说十分钟就能到。你们先把字签了。”
老爷听后木然的禁了声，在医生给的那本子上签了字，有点无措的靠在手术门边上。
医生拿着那签好字的本子，进了手术室，随之关上了门。
我走过去想扶老爷子去边上坐，却被老爷子躲开。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走到一旁椅子坐了下来，再也没有开口过。
我从没见过老爷子这么消沉冷漠过，像是一下变了个人。
狄凡上前轻拍了拍我的肩，轻声道：“你在这陪一下叔叔，我去让人安排一下病房。”狄凡刚要转身，我包里的手机突响了起来，他脚步停了下来，转身伸手从我包里掏出手机，看了我一眼，“是沈曼琪，我来接。”说着，他拿着手机便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我望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心里的支撑像是被人给拔了，像是要天塌地陷似的。
突然发现我对狄凡越来越依赖了。
“彤彤，听爸一句劝，跟他分了吧。”老爷子突然开了口。
我微愣的看着他。
老爷子直视着我，恶声道：“你丢的脸还不够吗，嗯！就算你丢的起，我们老两口可丢不起。”老爷子刻薄的话，让我泪水夺眶而出。
“爸，妈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我们现在不谈这个好吗？”我几乎是哭着求道，无力的靠在墙上。
手术室门前一时静的出奇，连自己的心跳声好像都能听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前头响起了脚步声。
我一直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掌，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直到我脚尖前出现了另一双脚，我才抬起头来，对上狄凡担扰的眼眸，给了他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