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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那股暖意要破体而出的时候,吴存因为那股力量的冲破而站起身来,胸膛位置高高抬起来,甚至他的双脚都已经渐渐离开地面,一股狂热的感觉不停在体内翻涌,最后嘭的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亮光从吴存的胸口位置爆射而出,瞬间便把吴存的整个身子都包围住了。
当村长跳进洞口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没有压力的水中一样,可以自由的游动,却没有任何的阻力,划动了很多次,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就像是一张看不见底的大嘴,等着人们去填饱它空虚的肚子,所有人都排成一队,依次一个一个的往洞口内跳进去。
吴存看着小张离开之后,拿起那封书信便往洗手间走去。
死人,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了,现在是自己的魂魄在往下沉吧,吴存身子一晃,便有了一种落地感,身子被摔的很痛,几乎都快要散架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散开。
还要走下去吗,可是走下去干什么呢,他的脑袋找不到了,就连自己身在何处他都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就连等死,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一股从来没有的绝望,瞬间让吴存万念俱灰。
吴存浑身顿时一僵,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他不知道那个声音是真是假,或者使自己的幻觉,但他可以肯定,有一股冰凉的感觉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像真的,又不像真的,他甚至连验证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那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样,吴存很累,可是耳边很吵,他还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吴存笑着摇摇头,他浑身难受的就好像是散了架一样,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一连工作了三天三夜,就算是铁打的人都有些受不了的。
“吴存,你后悔了吗?”一双温柔的手,从吴存的后背摸过来,绕过他的肩膀,落在他的胸膛上,然后缓缓往下,放在他的腹部。
风声?他怎么会听到声音呢,吴存猛然惊醒,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伸手一摸,自己的脖子上面有一个整齐的切口,他的脑袋没了。
“吴存,这是你的一封信,刚才邮差送过来的,”同事小张将一封有些破旧的书信放在吴存的桌子上,“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很差。”
每个人跳进去的时候都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也没有任何的呼喊声,甚至连落地声都没有,就这样空无的落进去,从此再也没有任何生存痕迹。
吴存无言以对,他知道这个声音说的是什么,他曾经发誓再也不要踏进村子一步,可是他还是回来了,他发誓再也不要见到父母大哥二哥,却还是为了他们而和村长他们争斗,就连现在他可能会永生永世都被埋葬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守着自己仅存的回忆度过漫长的日子。
吴存心中一惊,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但由不得他多想,左胸口的位置便感觉到一阵阵的暖意,似乎是在蒸腾,又似乎是在翻滚,吴存只感觉那股暖意几乎都要把他燃烧殆尽,却没有一点办法阻拦。
“吴存,我就住在你的心里,我也看到了你心里的变化,你现在已经后悔,却也已经失去了家人,有些事情,不是你的后悔,就能弥补的。”
“舅舅,这可怎么办啊,吴存如果真的死了,那我们的仪式还能成功吗?”村长外甥凑过来问道。
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吴存猛然间被这个念头冲击了心灵,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站起来了。
不光是村长,所有人都是如此,他们守在各自的位置上,无法前进,无法后退,也无法下沉,更没有办法再回到原点,只能不停的在原地打转,永远如此。
这一下,吴存真的变成了死人,吴妈怎么会不痛心,这件事情她谁也没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迫切的想要吴存离开这里。
吴存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什么地方,脚下有点陡,似乎是一个很陡的斜坡,稍有不慎,他就有种要滚下山的感觉。
自打从那场噩梦般的经历中苏醒过来之后,吴存便一把火烧掉了村子,再次回到城市,过着自己以前的生活,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普通人,而且他的心也作为代价留在了村子里。
而吴存却不同,他的身子一直沉沉的往下落,一直往下落,而且速度很快,快到他已经听到了风声。
仪式照常举行,所有人排成一队,看着村长的侄子还有外甥们一起把石棺底下的那个开关打开,只是这一次,已经没有黑雾出现了。
“胡说什么,仪式一定会成功的!”
“吴存。”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十分轻柔的声音突然传来,猛然让吴存精神一抖,却因为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左右扭动着什么。
因为脑袋还在山洞中,村长不能说话,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更没有办法询问其他人的所在,只能不停的在原地游动着。
“闭上眼睛,感受我的存在。”
没有办法说话,什么都看不见,吴存只能伸出手一点点试探性的往前面走去,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有意识是为什么。
吴爸吴妈还有大哥二哥都是被村长他们扔进去的,外面只剩下吴存的尸体,看了看他那具已经停止流血的尸体,村长索性直接把他的肉身也扔进去了。
“还有十五天”书信上只有这五个字。
那个女孩曾经救过吴存性命的女孩就是吴存的心,留在山洞里,滋养着吴存的性命,每过一年,吴存都要回到山洞中沉睡七天,那是为了用女孩的精气来滋养他的肉身。
书信的边缘有些破损,看起来应该是在路上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吴存坐在马桶盖上,将书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