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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巴山锋就摆不平，还谈什么一统天下，不能一统天下，那就万事休提。
论相貌，此男子并不出众，唯有脸孔线条分外透出几分棱角，显出十分男子气概，在众人之中反是凭个人独特气度最为引人注目的。
许道宁的意思，不是真的要弟子们故意去体会失败并夭折，而是希望弟子们将来能明白失败是个什么东西。
再说，不怕水很值得骄傲吗？她还不怕饭呢，不信，端一碗饭给她，看她怕不怕。
粗略问了两句谈未然是怎么来的，谈追就率先关心好友的安危：“小然，还是没有你师父许道宁的线索吗？”
大批战兵按照每一条街，每一个坊市，分成一批批的小队人马，走街串巷的喊门张贴告示，并且挨家挨户的劝说本地人离开本城。
偶尔见着东武军战兵们充满疲乏困苦的脸孔，给人一种快要被压力给压垮的感觉，就算唐昕云也能一眼看出东武军状态不对劲。
显然，这变化是谈未然自己间接引发的，尽管他也不清楚。
上岸后，谈未然有点心虚的感叹。一旁的唐昕云当然清楚老幺的毛病，走了一路就笑了一路。
其实，“爹”和“娘”这两个称呼，没那么难开口呢。
谈未然笑了笑，言简意赅：“后方出事了，潞州万叛乱，勾结霸天王等外部势力截杀娘，统统已被铲平。江源曹趁势进攻云州，娘的意思是暂不去理会。于是，我们来前线支援了。”
“踏踏实实的感觉真不赖。”
收复失地？唐昕云大感意外，她听说东武侯名声很好，颇得人心，怎么这里的人却好像无所谓，心想着就干脆这么一问。
城中百姓们，战兵们，纠缠在一起喧闹万分，仿佛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
一群人簇拥着一名黑袍男子，男子身穿的袍服正是王侯袍服，气度凝练，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像是一条抓牢大地的山脉，身体里边蕴藏着强大的精神力量。
他的前世今生加起来，数百年当中，在他有记忆的情况下，只见过这对父母四次，是加起来总计只有四次。简直就是一对严重不合格的父母，就像把孩子生下来就丢掉不管了。
谈未然的心脏一刹那一顿，头昏眼花的轻轻吐了口气，十分吃力才把澎湃激扬的心情给缓缓镇压下去。
儿子来了！
谈未然和唐昕云不由哈哈一笑，可不是，人都是要吃饭过日子的，哪怕修成了渡厄境，有些东西照样不会变。带着若有所思，各有几许收获继续向前。
此时，此地，王侯袍服只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谈未然指指自己：“还有我！”
谈未然无奈驻足，认真道：“爹，莫说零碎事了，我有正事要说。”
心有怨气是很自然的，别扭也是理所应当。终究谈未然没真真的和爹娘亲密相处过，再说，他前世今生加起来，数百年没见过爹娘了，连爹娘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男人女人的喊声骂声，小孩的哭声叫声，顿时就响在本城上空。有人破口大骂东武侯和霸天王不是东西，也有人大声追问士兵能不能不走！
思绪敏捷之人很快便想到了这一点，更是连忙离开，谈未然和唐昕云交换一个眼神，立刻加快步伐。
“东武侯有令……”
唐昕云满心震撼，终于明白师父为何说，众弟子缺的就是对失败的更多认识。
“爹！”
谈未然发现自己早就想不起记忆中父亲的模样了，面目彻底模糊不清，只有一个标明是“父亲”的男人剪影在记忆里沉寂。
不论是“爹”和“娘”这两个称呼，没开口前，谈未然心里有三分别扭，总有喊不出口的感觉。
须知，两个月前，东武军还在势如破竹呢，攻入霸天王境内八千里有余。结果短短两个月，就被霸天王给翻转过来了。
甚至在一家酒楼外边，就能见到两帮显然来自东武侯势力的修士在互相争吵怒骂得脸红脖子粗。
第一声喊出口了，过了心理的一关，别扭的感觉顿就减少很多。
他和许道宁是真的很投缘，年纪差不多，修为实力都差不多，乃至脾性也对胃。两人往来不多，尤其一个当了首座，一个争了天下后，多数是书信来往，可同样把彼此当做最好的朋友之一。
一袭青衫打扮的谈未然像是一个公子哥，唐昕云穿着蓝白长裙，分外显得妖娆，两人单独看，必定是出彩的人儿。可惜，不知是否气质相冲，两人站在一起像姐弟，甚至可以像兄妹，唯独不像情侣。
颓唐，失望，沮丧，有气无力……从失败身上能找到的一切，都显得触目惊心。
老人磕磕烟斗，浑浊双眼透着几分非同一般的狡黠：“再怎么打来打去，人都要吃饭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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