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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像是突然一下子变成了雕塑，茫然与喜悦交集，很努力地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忽然不知说什么。末了冒出一句：“真的？”
思维若是发散，陆星云这次代表聂悲前来接触，可以解读出不少意味呢。
“谈未然透支潜力”一说，原本就是有人随口说着好玩，可这些日子下来，风向忽然变化，竟然从一个无稽之谈渐变成一个正式的，不少人认真在谈论的话题。
谈未然若有所思，也许明空没猜错，这话听起来果真比较像聂悲授意陆星云来转达的。后面的一些话，兴许是陆星云自己想说想表达的，但前面的那个故事，以及“光明道”秘闻，就多半是聂悲授意了。
但像今次这样，忽如一夜春风来似地形成一股风潮，那就摆明有问题了。
显然，这个不是随便说说。
由此可见一斑！
“什么聂悲，光明道那个？”
大师姐他们几个感情一定十分深厚。谈未然心想，说道：“没事，师兄，咱们慢慢说，我一点一点跟你解释……”
是气不过卧底与诈死的事打上一架，还是一叙久别之情？谈未然不知，某一天柳乘风半夜归来的时候，脸上肿了一大块。
真要拉拢，就一定不会说到“光明道”内部堪称分裂的巨大隐患。况且，以“光明道”这次复出直奔复仇的激进尿性，也肯定不稀罕，用不出拉拢之类的手段，否则又怎会在演武大会那种所在搞风搞雨，弄得不少人对其同情心大减。
明空看了看谈未然，意思是你说吧。
考虑到“大光明剑”一事极大加剧了“光明道”的内部矛盾，陆星云谨慎一点是对的，应避免公开与天行宗发生接触，否则接下来“光明道”没准就要闹内讧了。
以往即便开启天下皆敌模式，也仅是惹毛各大势力，实际上得到了散修以及下层势力的支持。所以几次被灭都可以死灰复燃，只因“光明道”始终还有至少一个庞大群体，或阶层的支持。可如今，“光明道”变质又激进还兴风作浪，亲自逼走最后的支持者与同情者，想燃也没那个基础了。
外面吵吵闹闹着，熙熙攘攘着要谈未然陆星云等人提交战果，结果陆星云根本没理。据知情人表示，陆星云某天似乎与某神秘人打了一架，眼眶黑了一圈，暂时不打算露面。
“不管为何，总之，不像心怀恶意。”明空也在沉思，跟着走出来，来回在院子里踱步子：“你以为如何？”
不过，有什么用意呢？
所以，至今还有许多人坚信裴东来和陆星云绝不可能是真正的散修。散修和小门小户能在神照境之前就登顶？大家宁可相信一定有人在开玩笑。
别奇怪，年轻人的爱恨情仇就是来得那么容易，那么飞快。等到了将来，有人相逢一笑，对曾经的这点鸡毛蒜皮一笑置之；也会有人记恨深刻，没准几百几千年后还记得要报复之。
至于外界希望他和裴东来等人提交战果，这事还是一段时日之后孔庭登门，他才获知。孔庭顺口提到另一件事：“严枣他们最近听到谣传，有人说你可能是透支潜力，才有现在的实力……”
天行宗也好，行天宗也罢，只观所作所为就知，与“光明道”压根不是一路人，这不是一句“行天宗祖师爷其实出身‘光明道’”就能改变的。
正常情况下，类似质疑不足为奇，外界一直多多少少也存在一些微弱的质疑声。像是明空遇上不对盘的人，不就被人故意拿这种质疑来恶心他，挑衅他。
用程冲的话来说：“有人要压世子的风头！”
回忆前世，“光明道”不分敌我，不管荒界形势，时时刻刻与玉虚宗等仇人作对的所作所为堪称恶劣。一次次浇灭了世人对它的同情心，又一次次挑战世人的忍耐下限，最终果然落了个被灭的下场。
当陆星云一开口，谈未然就觉耳熟，回忆了一会便想起，之前陆星云就把这话说过一边，临走前又说了一边。稍有不同的是，第一遍里提到的是“行天宗”，第二遍说的是则“天行宗”。
实际上，具体一看就知，有一对一击杀神照中期战绩的年轻人，非大中型势力出身的屈指可数，仅有诸红巾与释手血两名散修，小门小户出身的仅有风吹雪、雪千寻、步红颜三人。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觉得，他临走前的那句话有点别的意思，是说第二遍了。”
谈未然说：“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和大师姐，其实……陆星云就是二师兄云浩！”
那一番话若是聂悲要说的，那就显得不大一样了，也许可以从另一些角度来解读出另一些涵义。
坦白说，这些理由很有说服力。很多人都觉得，单凭实际上小门小户的天行宗和东极国这两个背景，谈未然不可能屹立同龄人之巅，还把常飞扬柳子然等出身家世都顶级的若干天才都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