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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锦山墅，占色没有干别的，一头栽床上睡了过去。
揉着脑袋，她一遍遍的想着，可真正仔细去想，她还真就想不太清楚安东华究竟长啥样儿了。为什么她的记忆力这么差？难不成，她除了找吕教授洗掉了关于权少皇和小十三的记忆，还把安东华都洗去了？不！她明明记得他的啊！
“没有，只是想到一些往事。”
他的手心暖暖的，他说，“小幺，你考虑好了吗？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她呢？她当时在做什么？她的头为什么这么痛？
看着她那小样儿，权四爷莞尔，笑容帅得惊天动地。
占色回头看着他，目光凉凉的，“严总还有什么指教？”
严战又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
“错了！”权少皇轻轻笑着，又往她嘴里喂了一口粥，“现在老子脾气可好得多了。那个时候，你哪儿敢在爷面前放肆？不过，咱俩第一次那什么被我搞砸了，你哭得如丧考妣，到是狠狠捶了我一顿。”
“占色，你怎么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占色冷冷地轻‘哼’了一声，“你既然能够调查到安东华的事儿，不应该也会知道我跟他是旧识吗？你今天特意约我出来，说拜托我都是假的吧，你真正想要告诉我的，就是顾东川是安东华这件事儿？”
“从那个调查的情况看，他没死。”
占色笑着，拍开他蹭脸的毛手。
可那一张脸，她却怎么也看不清。
安东华死了！怎么还可能活着呢？
卧室里静悄悄的，权少皇还没有回来。因为她之前吩咐过，也没有人来吵她，没有人来叫她吃晚饭。靠着一个大枕头，她就着暖黄的壁灯发着呆，梳理着思维，想让记忆全部回炉，却始终做不到。
一眨不眨地盯着严战的脸，她突然觉得头顶上的水晶灯光线变得模糊不清了。隔着窄窄的一张桌子，让她都有点儿瞧不清严战的脸。明明他就在眼前，可胸头闷得她好像完全看不清他了。
整个人脑子空荡荡的，她陷入了白日的梦魇。
占色撇了撇嘴，权四爷继续大言不惭，“我那会儿看着你那副小身板儿，真是很怀疑你有没有那么大的劲儿能够骑车带着我走……可是事实证明，18岁的占小幺同学不仅很有爱心和色心，力气也很大，那辆自行车被你骑得嗖嗖生风，钻街入巷，很快就甩掉了后面的人。你把我带到了你爸爸的老房子里，给我买回来纱布酒精，第一句话却是问我，是不是古惑仔……”
“看见什么了？看到我跟他上床了？”
“不过严总，你想太多了。顾东川又怎么可能会是安东华？我承认我因为一些原因，对过去的一部分记忆有些模糊了。可是安东华我还是记得清楚的，而且我亲眼见他死在我的面前，他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严总的目的不会这么单纯吧？”
唯一与梦的不同点，就是这在白天。
眯眼恍惚间，占色觉得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说到这个，他眼睛里噙满了笑容。
“占小幺……”紧紧地抱住她，权少皇低头，堵上了她的嘴，“我刚才一时情急瞎说的，你不要生气！”
孙青又说：“你啊也没着急上火了。等晚上四爷回来了，你好好跟他说道说道，两口子之间，没有什么事儿是说不开的，你不是总劝我来着么？人得想开点儿，不要把啥事儿都憋在心里头……”
“占色。”她叫了一声。
她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让严战皱起了眉头，“心里难受不要憋着，想哭就哭出来。”
而他一直在流血，一直在流血……
——小幺，你头发长大了，洗头发麻不麻烦？
心窝子里窒了一下，占色垂下眼皮儿，“不怎么样。”
权少皇沉默了。
可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还是那辆车……
那些片段，遥远得好像那一个年代唱的老歌谣……
他瞪大了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她，带着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在那个阳光炽热的下午，那鲜血淋漓的景象特别的吓人。那血如泉水一般拼命地涌出来，那尖锐的疼痛感，也让她浑身难受……
“还好吧？不过那个事儿，后来我俩总拿出来笑。”
下一秒，他放开了她，侧身把床头柜上凉好的粥端了过来，用勺子盛了递到她嘴边儿上，才缓缓说：“占小幺，以前咱们俩可是说好的。等到三十岁的时候，就一起去环游全国，生一窝小鬼头，现在想来，时间过得还真快。”
眯了眯眼睛，占色望着严战严肃的俊脸，喉咙发哽，胸腔发闷。她说不准确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把她脖子给死死勒住了似的难受，勒得她氧气耗尽，勒得她思维停顿，想说一点儿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全部的大脑细胞都在过往里沉浮着，一个个好像前段时间做噩梦时才会出现的片段，不停地闪过她的脑脑。
“你问。”
年少时的第一次恋爱，总是有最多的美好。
严战抿紧了唇，好看的眉梢紧拧着，没有说话，只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口琴声儿，轻笑声儿，还有沐浴在阳光下的教学楼，高高飘扬在旗杆上的五星红旗。窄窄的跑道上，划线用的还是白白的石灰，一个单薄而修长的身影疾风般跑了过来，把她撞了一个大趔趄，书包文具掉了一地。
“占色，我……”
“现在，我还不确定。”
伸手拂了拂她的头发，权少皇语气轻柔地笑道：“第一次见面儿，我受了伤，后面还有人狂追我。那个时候，你只有十八岁吧，青涩得像一只小青果子，梳了一条大马尾，头发长长的，一双眼睛像两只黑葡萄，骑着一辆老古板的自行车。你被我的美色给诱惑了，骑着车直接冲到我的面前，大声喊我‘上来’……”
灯光下，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依旧那么俊朗好看。可微微拧起的眉头，却泄露了他不太平静的心事儿。占色抿着唇，一点一点看着他的五官，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头顶上，轻轻抬起了手来。
“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占色一双手捂着脸撑在桌面上。
从旁边拿过纸巾来替她擦了擦嘴，权少皇低笑了一下。
那一天，她一直在流泪，一直在流泪……
占色只是应着，情绪里的伤感却没有落下去。
“我印象比较深的是我俩第一次睡在一起，要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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