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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中凯，你别胡来……”
“你什么意思？”
可是，在他一步一步走向占色的时候，她的心里却突地发凉。
“告诉我，我恢复记忆的指令是什么？”
“聪明！”
高高的站在了她面前两步处，章中凯顿住了步伐。
“来，孙青，喝点儿水。”陈姐一如既往的招待她。
新房里没有开灯。
而下一秒，章中凯已经把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心口一痛，占色缓缓说，“还有比穿着婚纱飞起来的死亡方式，更美的吗？”
天旋地转之间，她睁开了眼睛，捂住胸口，干呕了好一阵儿才缓了一口气来。
章中凯柔和的脸一沉，“你永远也不会猜得到，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色|色，你不会明白，一个人带着缺憾生活是什么样的……我想要你也品尝一下缺憾的感觉。不完整的记忆，就像我不再完整的身体一样……而我遭受的这些，全都是拜你的男人所赐。”
一直拿手心顺着她的后背，孙青嗓子眼儿堵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告诉了她事实。
冷冷地看着她，章中凯没有说话。
屋子里，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再没有其他的了。
新房里静静的，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我说得对吗？师兄？”
“因为周大姐被她老公砍死，死亡现场最难看，更没有任何艺术性可谈。而王薇自杀死在床上，很干净，穿了最漂亮的衣服，还写了一封深情的遗书，在犯罪人看来，很有艺术感。”
章中凯没有回答。
当场死亡……当场死亡……
大红的“囍”字，大红的床上用品，五颜六色的彩带，一株代表爱情的火红玫瑰花静静插在花瓶……一切都没有改变，熟悉的宛如昨天，让她几乎看见了唐瑜巧笑倩兮的一张脸，还有她在布置新房时不停说话的表情。
那意思是说，唐瑜是在被车撞到的那一秒就死了吗？就在她笑得最开怀的那一秒，就在她穿着婚纱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起来的那一秒，她就已经离开了这个她安排了许多美好未来的人世。
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占色再次慢慢地闭上眼。
她想做什么呢？占色知道，她忘不掉梦里牵着她的手去自己灵堂拜祭的唐瑜，只要一想，心里就说不出来的悲哀了。闭上了眼睛，她把话一字一句说出来，几乎就没有什么力气了。
“我一心维护的女人……就是这么看我的……哈哈……”
说到这里，她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冷漠得近乎冰块的眼神儿。
她记得，她是一个孕妇，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
一种感同身受的情绪，让占色心里酸了一下。
蹙着眉头，他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的快乐，而是沉思着慢慢地低下头来，看了看他隆起的肚子，不回答她的话，却是自言自语地说。
章中凯声音沙哑，又走近一步，弯下腰来，轻轻挑起她的一撂头发，在鼻子上闻了闻，像是特别心痛地看着她说，“色|色，唐瑜死了，你是不是哭得很伤心？你看看你，两只眼睛都红了，看得我真的好心痛。”
几乎就在章中凯低头的刹那，她扯着嗓子，尖利地大喊了一声儿。
咽了一下口水，占色讷讷地盯住孙青，面色死灰一般苍白。
占色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
她觉得唐瑜的眼睛，好像在看着她。
“3月6号啊？”
“那么你认为，用你和肚子里孩子的命，来换他的命和北x—21d，他会怎么选择呢？”
盯着她沉默了片刻，章中凯缓缓抬起她的下巴来，意味深长地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你说，如果我要把你怎么样，你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吗？”
“有点儿意思！”
“就算你心里有委屈，杀人就能解决吗？你学了那么多年的犯罪心理学，为什么不能看透这一点？那是解决不了的。”
一把捞着她，章中凯又低头看了下她的肚子，“没有孩子，根本就没有孩子。”轻轻笑着，他突然哧了一声儿，接着说，“我不过给她做了一个这样的催眠……让她误以为有了孩子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她突然慌乱地要起身，躬着大肚子低头找她的鞋子。害怕她贫血又头晕，孙青赶紧蹲下身来给她拿过鞋子穿上，奇怪地问。
“你才是一个魔鬼。”
“你不是说我是蝙蝠么？”章中凯笑着反问。
一个人夺去了这么多人鲜活的生命。而这些生命或许曾经为他所用，或许根本就与他没有关系，但他似乎只是为了满足于自己的犯罪，就躲在暗处安排了一出又一处，编出了一个恶魔的法则。
“她说什么了？”
“占色，你不要难过，唐瑜她，死了。”
一提起唐瑜，章中凯声音一沉。
他的命，他与唐瑜一样，也是苦命人。
“说吧，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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