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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泽一度对这种看法嗤之以鼻,他觉得女生们是不会宽容到这等地步的。但是当韦泽亲自这么干了之后,他才发现,任何事情都要抓住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当下的主要矛盾绝非是谁对谁错,更不是道德是否有亏。在劈腿被抓的时候,真正的核心问题在于是不是要分手。以及分手给女方带来的伤害,是否大过女方承认男方劈腿时带来的极大不满。
祁红意与韦泽都盖了被子,两人在背后垫了个枕头被子,靠坐在床头,祁红意慢慢地说道:“现在太平天国里面只有六王,天王、东王、北王、翼王,这些人谁都动不了谁。接下来就是你这齐王、还有胡以晃这豫王,还有被废了的燕王。你们三人若有重大差池,东王可是能动的了。而我父亲说,你乃是东王手下第一大将。虽然地位仅在四王之下,却在京城内没有人脉,却不知老爷……官人你怎么想?”
虽然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不过夫妻之间倒是比较少以故意坑害为目的的事情。所以韦泽不敢对其他人说的话,终于找到了一个说话的对象。对于杨秀清的御下之术,韦泽也想过很多。此时他总算是有可以讨论的人了。
韦泽答道:“夫人啊,我不说我不好色。是不是好色,大家做夫妻自然知道。但是我也是个要脸面的人,若是能不这么去笼络人,我也不想这么做?若不是逼不得已,你放心,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就是你一定要和我成亲么?”祁红意漂亮的小圆脸涨的通红,小拳头握的紧紧的,手指还偶尔松开攥紧。看着这模样,韦泽想,如果祁红意现在能做到的话,她是会扑上来用小拳头猛擂韦泽的脑袋呢,还是会狠狠攥住韦泽的咽喉。
韦泽打断了祁玉昌的话,“岳父大人,这件事是我做的让红意生气了。这不能怪她。而且您心疼女儿,我还觉得高兴呢。荀子说,学之经莫速乎好其人,隆礼次之。您如此心疼红意,并不以那些虚假的道理来约束她,她自然知道真正被人心疼是什么样子。这是好事啊。”
韦泽的老丈人祁玉昌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他是知道韦泽原本身边是没有女人的,却没想到送女儿前来芜湖与韦泽成亲,却见到韦泽身边跟了一个女扮男装的漂亮姑娘。询问之下,这漂亮妹子居然是韦泽的侧室。
韦泽很正经地答道:“红意你对大概局势没说错,不过你既然提起,那总是有些想对我说的吧。”
祁红意沉着脸说道:“仪芳也是可怜人,以后齐王你可不能欺负她。”
李仪芳很恬静的上前拿起茶壶,从里面倒出了白开水,先给祁玉昌送上了茶,又给祁红意递上了一杯。祁红意看着穿了男装,却看着更显俊俏的李仪芳,稍微平息了一些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她哼了一声却不接茶。韦泽从李仪芳手中接过茶杯,很认真递给祁红意。
祁红意没有直接回答韦泽的问题,她说道:“官人!东王府里面有很多和我父亲一样的备询问人员。都是读书人。此次父亲送我来成亲之前,东王让这些人查查百人抬的大轿,到底是怎么一个做法。”
有了这样的认知,韦泽完全无视了心中的感受,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诚恳说道:“红意,我当时怎么诚恳的要与你成亲,我现在的诚心一点都没变啊!”
态度恭敬的送走了祁玉昌,韦泽回到屋内。李仪芳已经拿出了更换的衣服,韦泽边换边说道:“仪芳,你也受委屈了!”
“嗯!”韦泽从这话当中敏锐的感觉到了点什么,“红意的意思是东王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很明显,祁红意并没想到韦泽居然直奔问题的关键,而且态度诚恳,至少是暂时看不出韦泽有什么不诚恳。愣了愣,祁红意的气恼依旧占了上风,她指着李仪芳大声问道:“那……那这个侧室是怎么回事?你在我家的时候可是说你身边没有女人!”
“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祁红意被韦泽气乐了。
“官人这个称呼挺不错的。”韦泽笑嘻嘻地赞道。
此时要做的是立刻唤起对方对两人之间感情的认同,当女方觉得这份感情在心中的重要程度在分手这种解决方式之上的时候,才能继续解决眼下的问题。
不管闹成什么样,这亲事还得办。而且经过祁玉昌的劝说,祁红意看来也认命了。成亲之后呕了两天气,而韦泽第三天办公之后回家,却见祁红意与李仪芳一起前来接他,韦泽先坐下,祁红意也坐了。李仪芳就站在祁红意下手。这倒是让韦泽有些意外。
韦泽看老丈人不敢继续追究,祁红意也暂时没了言辞。他转过头对李仪芳说道:“仪芳,给大家倒点茶喝。”
“叫什么老爷少爷啊!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韦泽打断了启红意的话。
在满清时代,先有侧室,再娶老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在权势之家,这才是常态。可祁玉昌没想到他女儿祁红意听说了此事之后,立刻怒火的冲进韦泽的住处,这就要找韦泽算账了。作为读书人,祁玉昌当然知道妇道的规矩,不嫉妒,在妇道中居于首位。而祁红意这强烈的嫉妒之情,大大超出了祁玉昌的想象。在这时候,祁玉昌心里面还有些感叹,原来他也不是真的完全了解自己的女儿祁红意。
韦泽一听,心里头就有了底。看来祁红意的恼怒程度完全在韦泽能够接受的范畴之内。他认真地说道:“红意,你也读过那么多史书,知道在我这等位置上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我也需要人来支持,我也需要和别人来合作。所以,我也得表现出愿意与别人合作的诚意啊!咱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也得稍微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啊!”
“东王是真的没有看清楚这点么?”祁红意听了韦泽的评述之后,慢悠悠的问道。
韦泽心想,俗话说妻不如妾,哪听说过男主人欺负侧室的,欺负侧室的不都是正室么?不过想来李仪芳好不容易才算是缓和了与祁红意的关系,他自然不想让李仪芳的心思白费。韦泽说道:“这是自然,我一定听夫人的。”
韦泽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他认真地答道:“既然都成亲了,大家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我只是不知道你对东王御下之术怎么看。”祁红意说道。
韦泽之所以娶祁红意,很大原因就是觉得祁红意是个有见识的,所以他说道:“红意你怎么看?”
韦泽也没想到祁红意居然如此直爽的上门问罪,从内心来说,韦泽对自己不得不通过联姻来获取外部势力的支持这件事,也有些愧疚。所以祁红意这么一闹,韦泽反倒觉得良心上的压力有了一定疏解。
祁红意看了看韦泽,见韦泽并没有作假的意思,她张了几次口,终于说道:“……韦……韦泽,我父亲也和我说过些东王御下的本事,不管如何苛责,却也是能知人善用,能得官员效力。却不知道你怎么看?”
总算是暂时平息了家庭内部的矛盾,当晚,祁红意和韦泽在一起的时候,她低声说道:“老爷……”
作为21世纪的大学毕业生,和普通青年一样,韦泽的朋友中也有些花心大萝卜,至少是泡妞无往而不利的兄弟。据他们阐述的经验,在劈腿被抓的时候,其要点是绝对不能满心愧疚,即便是有愧疚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听韦泽的回答还算是靠谱,祁红意哼了一声,“那以后不知道齐王是不是还要这么做呢?”
在这个时代,韦泽的宽容自然是令这些读书人想都想不到的程度。祁玉昌对韦泽先纳了侧室自然是很不满的,他即便是认同,也只是这时代的“习俗与道理”支持韦泽这么做。听韦泽说的真诚,祁玉昌心中的不满即便没有完全消退,也是大大消散了。
祁红意更是恼火,她扑面一掌推开了韦泽的手,茶水全溅上了韦泽的衣襟。然后祁红意眼圈一红,她哭着跑出了韦泽的客厅。
李仪芳微不可闻的叹口气,然后尽力恬淡地说道:“齐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倒是李仪芳,现在虽然年方二八,比韦泽与祁红意都小了好几岁,却很温顺的站在韦泽靠后一点的位置上,尽可能贴近韦泽。那温顺恬静的模样,完全能用楚楚可怜来形容。
祁玉昌被吓了一跳,他连忙起身说道:“齐王,我这闺女被惯坏了……”
祁红意被韦泽这倒打一耙的话给弄的无言以对。而韦泽的老丈人祁玉昌倒是颇为认同韦泽这光明正大的观点,他已经忍不住微微点头。
祁红意板着脸瞪着韦泽,僵持了片刻,祁红意无奈的笑了笑,“老爷,你说的这么老实,我竟然也没办法再生气了!”
带了点不屑,韦泽说道:“我打个比方,以前大家都没有饼吃,快饿死了。东王领着大家做大饼。那时候只要能有饼吃,大家就满意了。所以只要东王给大家立功的机会,不管东王如何苛刻,大家都不觉得那是什么大事。可是现在这饼越做越大,东王本身并没有看清楚到这点,他还是用以前的办法。那就不成了!”
“那我就先回去劝劝红意,告辞了!”祁玉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