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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苏青峰的这头黑鹏在空中警戒,他们只怕被敌人杀到近前都不可能发觉,陈寻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惨烈场面。
他们从蟒牙岭西麓绕行,一路都没有遇到魔物,十八匹鳞马拖拽战车南下,除了道路颠簸崎岖外,倒没有什么凶险曲折。
陈寻摊摊手,装糊涂的问道:“什么祸水啊?我不知道啊,我这边有什么好处,都叫大当家抢过去了,连从血剑门门主手里缴获的一口灵剑都保不住。大当家要不稀罕,就将这口剑丢下车去就是了。”
然而一口灵剑,除非杀戮十万人、百万人,才有可能凝聚如此浓烈的血煞。
苏房龙这边车上的学宫修士看过来的眼神都怪怪的,陈寻嘿嘿一笑:“脱鞋有些脚臭,大当家受不了,就把我给踹下车来。这些女人,真不可理喻。咱们大老爷们,有点脚臭,能有多大的事?”
经陈寻这一说,常曦心思也豁然开朗起来,说道:“四千年前千魔宗未灭,就有用法器凝炼魔煞的魔功。”
这么狭小的地方,只够北山数千子弟、亲族艰难避难生存。
血剑门以血剑为门,玄兵凝有血煞,也不应该叫人大惊小怪才是。
陈寻自然是早就知道这口魔剑跟千魔宗有关,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不禀告宗门,不然不知道后患会有多大,但陈寻要是直接将这口魔剑交给宗门,他身上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必然难逃掌教真人的法眼。
“这一切都是你猜出来的,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啊。”陈寻袖手退到战车的角落里,继续参悟玄雷法阵的炼制之法,好像那口血河魔剑跟他彻底没有什么关系了。
陈寻看出青璇眼底的疑惑,传音说道:“这次倘若能顺利解白狼河之围,离开沧澜之后,有好些事要说给你知道。”
“到底是血煞还是魔煞,我可分辨不出来,只是有些怀疑而已,”陈寻说道,“只是不知道世间有无用法器凝炼魔煞的秘法……”
看厌风景,常曦转过头来,瞅着叫面具遮住脸蛋的姜冰云,这一路来,姜冰云一言未发,只是盘膝坐在战车的内角修炼,似乎修行就是她的一切,谁看向她,她都会低下头避开他人的目光。
玄阴重水阵只能遮闭以龙湫潭为核心、数里方圆的狭小地域。
血河魔剑从须弥戒掏出的一瞬时就透漏极其凶厉的噬血气息,常曦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来,将血河魔剑接过来,放在膝盖仔细感应,然而察探越细,心里越惊,讶然说道:“这口剑到底收割了多少人命,血煞才会这么凶烈?”
“我只是公子身边的剑奴,无名无姓,亦无面目见世人。”姜冰云见常曦没话找话,淡淡的说道,语气平淡就像舌下压着一块寒冰。
说到底,陈寻还是想藏住他身上见不得人的秘密。
“血剑门已经北山所灭,此剑就是血剑门门主杨朱所用的法剑。”陈寻说道。
这么短的距离,黑影杀来只需要一瞬,而这么短的时间里,三座聚灵山河阵根本就不足发动。
姜冰云这几年幽居地下,肌肤比十六七岁的少女都要娇嫩,眉眼间又有略显苍白,由于心性的改变,身姿仪态都发生很大的改变,青璇早就这数日同坐车里,青璇亦完全认不出她就是想念多时的“云姨”。
陈寻惊起,抬头就见黑鹏像断线的风筝,像沉湖的巨石从空中栽下来,生死不知。
让青璇知道姜冰云还活着,没有什么事情,但姜冰云如何面对苏青峰?
陈寻心想他打不过这娘们,只得加快步伐,赶上苏房龙驾驭的那辆精铜战车。
陈寻情知他远非此人之敌,但要为苏房龙他们运转聚灵山河阵争一线时间,也只能咬牙冲上去。
“呀!”青璇看到常曦突然对陈寻动脚,只来得尖叫一声,马上又捂住嘴唇,晓得常曦教训陈寻,轮不到她插嘴。
宗崖、古剑锋、左丘驾驭一辆精铜战车稍稍落后,陈寻陪同三女坐在车里。
还胎境修士洗髓易血,肉身修炼堪比胎体还要纯粹,怎么可能还会有脚臭?苏房龙他们自然不信陈寻的鬼话,但常曦修为比学宫的太上长老还要高,又是神宵宗的真传弟子,他们自然不敢在背后胡乱开什么玩笑。
陈寻见常曦都不能识透血河魔剑真正的蹊跷所在,他不直接点破。
青璇心里当然好奇姜冰云的身份,从天马湖一役她就像影子似的,跟在陈寻的身边,叫她都没有机会跟陈寻多加亲近。
除非能将魔物除尽,不然北山众人只能困守龙湫潭。
此时,在他们头顶飞翔警戒的黑鹏,犹无预兆的发出一声凄厉惨鸣。
青璇红着脸不吭声,陈寻心知不找件事岔开常曦的心思,这婆娘很可能无聊到去揭姜冰云的面目。
青璇美眸跟在秋似的浸过似的,透着水润泽光,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跟陈寻说悄悄话,收敛心神继续参悟青元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