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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落雁今趟的失着,实与才智无关,而是事情太荒诞离奇了。
不知是否因战乱,河道上久久才见有船驶过,但无论两人如何“威逼利诱”,却没有人肯停下船来,他们又不惯恃强登船,只好望河轻叹。
老渔夫松了一口气道:“我不敢要你们的刀了。待会到了青龙滩,你们就帮手撒网打鱼,然后到彭城去交货,就当是你们的船资好了。”
正松了一口气时。老渔夫双目大睁,射出慑人精芒,两人刚同叫不妙,全身一麻,已给老渔夫制着胁下要穴。
长刀点背而止。
临近时闻得鼻鼾声由船篷内传来,两人探首一看,见有个老渔夫正作元龙高卧,睡得不省人事。
话毕三人消失在岸旁的暗黑去。
远方的秦叔宝呆了半晌,才继续逃走,逸出了视野之外。
寇仲笑道:“老丈切勿误会,只是我们忽然又想跟你交易了,到彭城后,这两把刀就是你的了。”
寇仲道:“假若这是个陷阱,我们就算输都输得心甘命抵了。”
老渔夫皱眉道:“你们要到哪去?”
此时三艘五桅大船由下游驶来,两人大喜,浮了上去投附于其中一船的船底。
寇仲没好气道:“怎么只是卖几两银子,我们的刀都是上等货色……”
徐子陵道:“照我看!找个最高的山,在那裹躲他娘约三日三夜,见人来便逃之夭夭,始是上着。”
寇仲拍腿叫绝。此时天已黑齐,两人怪叫一声,跳将起来,先沿岸狂奔,到了一处密林后,再潜入河底,然后往下游迅速顺流游去,离开彭城更远了。
寇仲、徐子陵随着秦叔宝奔上一座山丘之顶,后方群峰连接,前方则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泗水在左方五里许外流过,穷山荒野,不见人踪。
寇仲骇然道:“这是甚么把戏?擦都擦不掉的!既无色又无味。这美人儿真厉害,可见她是早有预谋,要以活擒我们作赌赛,好教我们折服。”
秦叔宝坐了下来道:“先休息一会,定定神。”
两人在沉落雁的压力下。被迫发挥才智,誓要周旋到底。
寇仲道:“该还有三个时辰方始入黑,不若我们再由水道往彭城去,此着必出乎沈婆娘意料之外的。”
徐子陵环目四顾,低声道:“不知秦叔宝是否也像我们般窝囊呢?”
渔舟船速转缓,老渔夫指使徐子陵到船尾摇橹,又着寇仲执起撑竿,紧张地道:“前面转弯处就是‘鬼石峡’,水流湍急,老汉每吹经过,都提心吊胆,所以明知青龙滩最多鱼,但等都不敢到那处去呢。”
寇仲依依不舍地看了渔船两眼,跳回岸上去,苦笑道:“都是靠我们威震武林的轻功好了。”
寇仲在渡头蹲下来,一边为他解结,边道:“老丈!你看我们像强盗吗?”
两人随之坐在草地上,寇仲道:“那鲁妙子是甚么人,竟能制造出这么厉害的捉人网。”
徐子陵坐起身来,凑到他耳旁道:“今趟我们怎都不可再输给那婆娘。说到追踪,不出人|兽两途。可是无论臭婆娘如何厉害,还有她的手下轻功比我们高明百倍,仍不知道我们可在水底不用换气的来去自如。”
寇仲摇头道:“别忘了我们的绝世轻功仍未练成,怎都跑不过那婆娘。所以必须往像彭城那种地方去,若那婆娘来了,我们便在街上大叫瓦岗军杀人啦!那时自有官兵干涉和抵御,我们就可从容脱身了。”
两人同时剧震。你眼望我眼。
河水立时涌入舱,渔舟突然往右翻沉。
果然那头怪鸟不知由何处疾飞而来,在河上盘旋了几圈后,发出一声鸣叫,再望空冲去,消失不见。
秦叔宝摇头道:“我都不大清楚,唉!那还有时想别的人与事呢?”
徐子陵抽出长刀,恶兮兮地道:“我才不那么轻于相信,这定是她的人。”
徐子陵叹道:“这老家伙装得真是似模似样。”
徐子陵苦恼道:“我们实在太过轻忽大意,茫然不知被人在身上作了手脚,不过即管派人守着附近方圆百里的所有制高点,又有特别手段可凭这些粉末不论昼夜的看着我们,但要像刚才般早一步布下陷阱让我们上当,则必须有非常迅快有效的通讯方法,在晚上用的则自是灯号,但那又怎瞒得过我们呢?”
接着眯上眼看他两人好一会后,笑道:“不若这样吧!你们那两把刀看来都可卖几两银子,就给了老汉作船资吧!”
徐子陵觉得他言之成理,再不打话,随寇仲往泗水奔去。
徐子陵把寇仲拉到一旁,低声道:“看来其似有点不妥当,这老头说不定真是沉落雁的人,否则怎会一点都不怕我们会老羞成怒。恃强行凶。还要没收我们的兵器?”
沉吟片晌,向两人道:“你们既曾帮她对付我们大隋军,为何有这么好的机会,又不肯加入瓦岗军哩?”
老渔夫咕哝两声,再不理两人,把小帆船驶离渡头。
那老渔夫吓了一跳,偻着身子三步化作两步,窜上渔舟。死命要去解开把渔舟系在渡头上的绳索。
不知是遇上了一股急流,还是寇仲用力过猛,渔舟船头先往右摆,横在河中,然后整艘船往右倾侧。
两人喜出望外,寇仲大叫道:“老丈!我们不是强盗哩!”
到两人被扔在岸旁草丛时,老渔夫本是偻的身体挺直起来,傲然道:“本人‘野叟’莫成,奉小姐之命来擒拿两位公子,请了!你们今次只有三个时辰可以逃走。”
这一发力,片刻后便追上了老渔夫,左右把他从水里抓起来。
寇仲用鼻子猛嗅了半晌,低声道:“这种粉末,该与气味没有关系,否则就算对方能凭气味追踪,亦只能追在我们背后,不像先前般可先布下陷阱,在前头等待我们。”
三人齐声惊叫时,已到了河水内。
寇仲会意过来。也拔出长刀,冷笑道:“这叫宁可我负人,莫要人负我。”跳将下去,抢到船篷旁,一刀往那老渔夫背心搠去。
寇仲哈哈笑道:“原来那美婆娘只是虚声唬吓!”
寇仲点头道:“可再试他一试,若没有问题,把刀给了他,方可另抢两把回来,并非甚么大不了的事。”
寇仲点头道:“若我们躲在水底,除非那岛儿能飞到水底来,否则我们就可变成无影无踪了。唉!不过这里离彭城仍有三十里许的水路,要游到彭城去,累也要累死我们了。”
徐子陵凝望着往地平沉下去的红日,皱眉道:“她定是在我们身上做了点手脚,方可以这么容易跟上我们。”
这正是《长生诀》的特点,一是练至走火入魔,如若成功,打开始便是最上乘的吐纳养生法,兴第一流的玄功殊途同归。
寇仲苦思道:“假若我们识不破他们跟踪的手段,早晚要给他们再次擒拿,以后我们还怎样抬起头来做人。”
到大船远去,莫成神色变得凝重无比,低声对另两人道:“这三艘船扯的是李阀的旗帜,假若船上坐的是阀主李渊,彭城就必有重大事情要发生了,我们立即回去向小姐报告。”
接着向寇仲打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