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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怔了一怔后，便明白过来。
徐子陵奇道：“那岂非比城外的江淮军还多出两万人。”
数以百计的投石车在数百名工事兵的推动下，后发先至，越过了楼车，追在挡箭铁牌车之后。
果然杜伏威的声音传来道：“方泽滔你是否哑了！”
有人问道：“钱将军方面如何发落呢？”
战鼓震天。
众将领命去了。
众将都已心乱如麻，六神无主，又知两人智计超群，神勇盖世，无不点头答应。
中军的后方尚有两枝部队，既可防御后路，又可作增援的兵员。
接着指着垛孔外漫山遍野的江淮军道：“而外面则是有机会统一天下的老爹杜伏威，我们能与这些睥睨天下的高手对抗，再非以前的市井流氓，又或一般江湖低手了。”
冯歌腰板勉强挺直，轻描淡写道：“庄主已被阴癸妖女婠婠杀了。”
此时太阳升上中天，普照大地，映得兵器烁烁生辉，更添杀伐的气氛。
杜伏威的中军布在一个小丘上，以骑兵为主，重装备的盔甲军为副。
他们虽是智计过人，但面对这种千军万马，对垒沙场的局面，却是不知该如何应付。
寇仲哈哈一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兄第，每句话都像暮鼓晨钟般直敲进我的心坎。不过我对竟陵子民的怜悯心和你并无二致。”
七名守城将领来到三人身旁，均是满脸疑虑。
徐子陵侧然道：“他们死得真惨。”
寇仲完全回复了往昔的决断和自信，冷然道：“你的委任使命完成了没有？”
钱云本是冯歌的顶头上司，但若论材能德望，均在冯歌之下。
冯歌眼中闪过杀机，淡淡道：“这事我自会处置，你们立即返回岗位，等候命令！”
徐子陵皱眉道：“你定要改掉这容易兴奋，又容易沮丧的缺点，才有望能成就大事。男儿身处乱世，大不了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有甚么令人害怕的。”
左右侧翼军每军五千人，清一式都是骑兵。
寇仲和徐子陵心中暗忖，方泽滔之死，首先已动摇了这七名将官的心。
楼车开始推进，像一座座高塔般往他们移来。
徐子陵默然半晌，忽地哈哈一笑道：“你想知道原因吗？”
守城的竟陵军民正被对方有系统和组织的严密大举进攻吓得心胆俱寒，闻声均士气大振，齐声呐喊，震天动地。
他的声音远远传开，连千万人的发喊声仍不能把其盖过。
寇仲立时挺起胸膛，肃然听着。
冯歌辛苦地咽了一口气，道：“刚才所见，只是江淮军的主力部队，他们尚有数支队伍，在攻打其他城门，合起来兵力达七至八万之多，且他们的士卒无论训练、武器和经验各方面，都优于我们。”
徐子陵伸手抓着他肩头道：“在战场上，虽千万人冲锋陷阵，但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死亡更是无比的孤独！想想那种在千万人中独自奋身杀的寂寥感觉，你便不会再为外面千军万马的场面所惑。仲少你不是要争霸天下吗？眼前的城外便有块试金石，我为的是竟陵无辜的子民，你为的却是要铺出争霸的路途。”
寇仲默然片晌，细听从城楼外传来的马嘶战鼓之声，低声道：“不知飞马牧场的人能否安然离开呢？”
寇仲沉默不语，但一对虎目却逐渐亮起来。
冯汉被他的镇定感染，平静下来，答道：“这个已没有问题。”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头大如斗，面对的是于群雄争霸中纵横无敌的杜伏威，而己方则人心惶惶，乱成一团，此仗不用打已输了。
以徐子陵淡泊的胸怀，也感热血沸腾。
徐子陵神光电闪的眼睛往他瞧来，续道：“现在我们正在生命的转捩点上。试用你仲少的大脑袋想想，我们刚与天下第一妖女真刀真枪打了一场硬仗！”
寇仲立时大眼放光，精神抖擞道：“哈！我明白了，就以刚才不但杀不了我们，还落得负伤逃走，我们已是很了不起。不过以人多胜人少，亦非那么光采。”
最厉害是他把握机会运用心理战术，强调姜是老的辣，经验浅薄的寇仲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冯汉欲言又止，最后仍是依命去了。
寇仲仰天一阵长笑道：“好！就让我和老爹来打一场硬仗，看看我们谁的拳头更硬。”
寇仲仰天再一阵长笑，透露出钢铁般的斗志和信心，领头走出城楼，到城墙去了。
此时冯汉旋风般冲进来，叫道：“不好！钱云被他的手下救走了，庄主的死讯随时会泄漏。”
在楼车上的战士，由于高度与墙头相若，故不但可以把整个城头笼罩在箭矢的射程内，当拍贴城墙时，战士还可直接跨上墙头，攻入城内去。
寇仲苦笑道：“你有斗志吗？”
众将点头应是。
四周全是冯歌的亲信亲兵，以免秘密外泄。
一阵晨风吹来，冯歌打了个寒颤，吓得两人忙把他搀进城楼去。
声音高而不亢，传遍丘陵山野，城外城内，还在馀音袅袅，可见其功力之精湛，实在寇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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