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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瞧着上方的油布,道:“听跋兄这么说,这两个家伙该是有点道行的了。”
徐世绩接入道:“王世充移师东来攻我,粮食不足,志在速战,只要我们深沟高垒以拒之,只须两三个月光景,王世充粮绝必退,那时我们再衔尾追击,王世充能有命回洛阳,便是他家山有福。”
徐子陵道:“白清儿这么去了,不怕钱独关回来寻她不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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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举手投降道:“我不想骗跋兄,又不想开罪仲少,只好避而不答。”
跋锋寒笑而不应,转向徐子陵道:“徐兄相信吗?”
寇仲老脸微笑道:“我何时告诉你本人要作皇帝梦?”
寇仲失笑道:“这么说,跋兄可是个天生薄情的负心汉了。”
寇仲愕然道:“他们不是要泊岸吧!”
跋锋寒苦笑道:“寇兄只想当然罢了!因为听说要纳董淑妮的是李渊本人!”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面面相觑,哑口无言,暗道难怪李渊被讥为色鬼了。
跋锋寒淡淡道:“对我来说,男女之情只是镜花水月,刹那芳华,既不能持久,更没有永恒的价值。况且此女实王世充最大的政治本钱,听说李阀亦对此女有意,希望凭此与王世充结成联盟,对抗李密。”
她无论打扮装束,都是淡雅可人,予人庄重矜持的印象,可是那双含情脉脉的明媚秀眸,配合着她宛若与生俱来略带羞涩的动人神态,却没有多少个男人能抵御得了。
郑石如沉默下来,好一会才道:“密公之言有理,不过目下形势显然不利密公,密公有何对策。”
寇仲断然道:“我们立即偷艘快艇,北上洛阳。”
跋锋寒瞧着远方晚霞遍天的空际,深吸了一口迎舟吹来的河风,悠然神往的道:“董淑妮是王世充妹子王馨的独生女,自幼父母双亡。此女年华十八,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艳盖洛阳。”
一群人早恭候于码头处,领头者是个高大轩昂的年青将领。
李密的船队,缓缓往码头靠过去。
徐子陵皱眉道:“跋兄是否很矛盾呢?一方面说不介怀男女之情,另一方面却对有色艺的美女渴望追寻,又铭记于心。”
这时跋锋寒在他耳旁道:“阴癸派妖女最懂收藏,但我精于观人之道,所以她休想瞒得过我。”
跋锋寒大笑道:“烦请告诉密公,跋锋寒、寇仲、徐子陵借船去也。”
三人无声无息的潜入冰凉的河水里,朝李密的三艘大船其中一艘游去。
跋锋寒瞅了他充满暧昧意味的一眼,哑然笑道:“观其行知其志,你寇仲把南方搞得天翻地覆,形势大变,又身怀‘杨公宝库’的秘密北上,已为你的计划作了最好的说明。昨晚在藏青阁的画室内分明听到了至关重要的机密,但偏要藏在心内,否则为何这么急于到洛阳去呢?”
寇仲见到船的两旁各吊着四艘长约丈二的小艇,又以油布盖好,提议道:“不若躲到其中一条小艇去,除非他们要用艇,否则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寇仲和徐子陵安详淡定的把布帆扯起,跋锋寒则拔出他的斩玄剑,手起剑落,劈断船缆。岸上有人喝道:“你们三个在干甚么?”
李密发出一阵震耳狂笑道:“郑先生不愧河南智者,对局势了若指掌。不过李密亦有一个问题欲请教先生,假若设身置地,换了先生处在李密的位置,面对宇文化及南来的十万精兵,会如何应付?如果一旦洛阳被宇文化及所破,使其既有坚城为据点,又粮食充足,宇文化及的大军便再非远道而来的疲惫之师,我李密再与之争锋,那是否划算的事?”
跋锋寒道:“那就是李密麾下大将裴仁基,此人与王伯当齐名,人称瓦岗双虎将,武功高强,智计过人。”
跋锋寒点头同意道:“谁都知李密非是善男信女,徐兄这猜测颇合李密作风。好了,现在给个天祝玉妍做胆,恐怕她也不敢来惹李密,我们该怎么办?”
徐子陵看到白清儿时,才真正把握到跋锋寒的意思。
李密这时仍在码头和钱独关殷殷话别。
跋锋寒皱眉道:“若现在去偷艇,就不是暗偷而是明抢。李密本身高明不在话下,他手下亦不乏高手,我们未必能成功的。”
所以襄阳城是李密志在必得的。
徐子陵奇道:“为何仲少这么急于到洛阳去?”
听到王伯当之名,徐子陵和寇仲想起素素曾受其所辱,心中一阵不舒服。
跋锋寒改到另一边破布处外窥,低呼道:“岸上有人。”
在徐子陵锐利的夜眼下,这美得异乎寻常的女子最惹起他注意的是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衬得她漂亮的脸庞肌肤胜雪,也带着点像婠婠般令人心悸的诡艳。
跋锋寒笑道:“你们听过董淑妮的芳名吗?”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码头方面,三人凭着灵巧如鬼魅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从左后方登上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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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舷运桨的徐子陵不解道:“凭我们现在快若奔马的行舟速度,李密的人如何能追上我们。”
三人同时惊醒过来。
寇仲在两人如炬的目光下,毫无愧色的哈哈一笑,从容道:“老跋你果有一手,想瞒你真是难以登天。不过我今次上洛阳,只是想做一笔买卖,别人出钱,我卖情报,与甚么作皇帝梦没有任何关系。”
李密胸有成竹的笑道:“王世充只是我手下败将,何足言勇。现今他率众而来,洛阳必虚,我李密只要分兵守其东来之路,令他难作寸进。另外再以精兵数万,傍河西以逼东都,那时世充必还,我们则退守南方,按兵不动。如世充再出,我又逼之,如此我绰有馀力,彼则徒劳往返,破之必矣。”
柜内的寇仲心中叫好,这河南狂士显然很有自己的见地,非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人。
言罢两人跃下大树,与寇仲会合去也。
跋锋寒尚未回答,白清儿倏地消没不见,退到两人目光不及的房内位置去。
寇仲道:“今次北上洛阳,我们只宜智胜,不宜硬闯,只要我们能以最快速度赶抵洛阳,便算我们赢了。”
三人全力操舟,逆水而上,到了黄昏时分,已越过由王世充手下大将“无量剑”向思仁把守的南阳城。
跋锋寒和徐子陵稍作休息,只凭风力行舟,速度大减。
他们在油布盖着的小船闷了几天,此时见到两岸群峰簇拥,绿树幽深,均觉份外神清气爽,精神大振。
“长白双凶”符真、符彦分别发出两声冷哼。显是有点不耐烦郑石如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跋锋寒道:“趁此机会,我们先养好精神,待会杀人时,也爽快一点。”
寇仲低声道:“迟些再向你们解释,暗偷不成就明抢吧!看!李密上岸了。”
徐子陵没再说话。
跋锋寒耐心地解释道:“若李密只是一般贼寇,当然奈何不了我们。但瓦岗军现在已成了一个严密组织的军事集团,更因要占夺东都,故在这一带设置了能火速传递军事情报的网络,一旦有事,便可利用快马驿站,又或飞鸽传讯的方式,指示远方的手下进行任何行动,所以我们切不能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