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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蛛丝马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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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此时任恩一脸喜色的走上来,坐下劈头便道:“幸不辱命,我可以包保找对船了!”

宋师道淡然道:“所以我说你们是关心则乱。今晚曲傲与伏骞要在曼清院进行那场未竟之战,祝玉妍等就算不去捧拍档的场,也不会错过这种难得的机会,顺便看看伏骞是甚么料子,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哩!”

任恩答应后,向跋锋寒道:“有铁勒人的消息了,曲傲落脚的地方在城东北兴艺坊的一所房子处。此宅属吕梁派的杜干木所有,而杜干木则是越王侗手下。”

接着解释了要王世充诈作被刺伤的前后经过,然后道:“我为了安定和加强王世充的信心,带翟娇和屠叔方去见王世充,这老狐狸立即欢容满脸,和我商量安排被刺的事。哼!他娘的,你可知他有甚提议?”

徐子陵记起早先未说完的对话,问寇仲道:“你说知道董淑妮骗你,究竟是甚么回事?”

跋锋寒道:“那么睡这房子的该不会是君瑜,她从不用香料的。”

跋锋寒叹了一口气道:“有劳贵帮!不过现在我无法分身,希望曲傲可击败伏骞,否则我也没兴趣挑那败军之将来交手。”

徐子陵道:“既然有了茶叶香料这两条线索,我们下一步该怎样走呢?”

宋师道却胸有成竹道:“我家一向做水运生意,最熟悉这方面的问题。此处的船大概可分商船、客船、渔船三种。由于怕给敌人渗透,所以船舶出入检查严格,记录详尽。我已使任恩找人想办法,看看有那艘规模似样点的大船,至少在这里泊了两天,但又没有上落客货。如此虽不中亦不远了!”

宋师道和跋锋寒同时动容。

剩下三人在车中等候。

宋师道进入其中一间卧房,睡床罗帐低垂,内里被褥凌乱,应了他们的预料,不但走得非常匆忙,且是在半夜离去。若是在日间,一切被褥便该是执拾整齐。

寇仲不解道:“我始终不明白,为何数次与婠婠交手,她都不拿瑜姨来要胁我们?”

寇仲苦笑道:“所以我说那妮子在骗我。真不知她是何居心?”

两岸处大大小小数十个码头,泊了近三百艘各类形式的船舶。船只往来不绝,水道交通频繁热闹。

跋锋寒乘机嘱咐小张替他找寻铁勒人落脚的地点。

由于要让出河道通路,而码头则数目有限,所以船只都是紧贴靠泊,故他们的行动不会惹起注意。寇仲瞧往岸旁起卸货物的忙碌情景,讶道:“只看到眼前繁华景象,谁能想到处处有人在割地称王,弄至战火连绵?”

两人当然只有搔头表示不知道的份儿。

宋师道一声“来吧”,领先跃往院子里。

跋锋寒动容道:“二公子这话非常管用,一向以来,江湖中人都以为阴癸派躲于深山穷谷之中,但现在看来则更有可能是把老巢隐于繁华的大都市内,教人料想不到。否则绝不会如此事事讲究。”

午后的阳光破云而下,在下了半天雨后,份外使人感到明朗清新。

宋师道道:“如此更不用浪费时间,我着任恩派人专查这三条船,立即便可以有结果。”

徐子陵沉声道:“她要布局杀你,而这事与王世充没有半丝关系。”

寇仲接口道:“虽是在这里的码头接货,但却可以是转运到这广阔河域上任何一条船,唉,这真是个船舶的迷魂阵,阴癸派真会拣地方。”

跋锋寒虎躯微震,目光迅速瞧往刚才曾惹起他注意的一艘三桅大船,道:“这艘船特别可疑,看似泊在两艘舶的中间处,但三艘船上都不见半个人影,与其他船上忙碌的情况大不相同。”

宋师道微笑道:“你们这种情况,叫关心则乱,假设祝玉妍和婠婠是上骥,那我们顶多只是中骥,以中骥对上骥,必败无疑。”

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心想只有他这种出身高门大族的世家子弟,才能凭一片茶叶说出这么多道理来。

跋锋寒心中一动,问道:“二公子知否杨虚彦乃李世民的人,随他到了这里来,还与我们交过几招。”

小张傲然道:“跋爷放心,这等小事小人必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小艇驶到洛水和运渠的交汇处,西面就是横过洛水三座大桥之一的浮桥。

屋前的空地上,虽泊有一辆马车,却不见拉车的马儿。

三人因他这种‘查案’本领而对他视若神明,忙追在他身后。

宋师道道:“薰于被帐上的是采自马尾松的松香,不要以为这只是追求享受,它实际上还有防潮、防腐、驱虫的好处。”

楼下是间专做盐货生意的店铺,属青蛇帮所有。事实上洛阳的大小帮会,都大做水运生意。

在追寻傅君瑜这事情上,宋师道已摇身一变成了他们的领袖。

三人唯他马首是瞻,耐心静候他发言。

宋师道却不肯放过任何一寸地方。当三人意兴索然时,他却从地上捡起一些茶叶的碎屑,送到鼻下嗅吸一番道:“若我没有瞧错,这该是黄芽叶,挺直匀齐,色泽黄中带绿,细嫩如亳,形似鸭舌,乃茶叶的极品。”

寇仲忽然道:“假若祝玉妍和婠婠都在船上,我们该怎么办?”

任恩做的既是盐货,自然和宋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四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三艘船。

四人在坊门外下车,观察形势后,翻上瓦面,窜过几所屋子后不片刻目标中的院子出现前方,中间只隔了一条小巷。

前者道:“这人不但是北疆武林不可多得的高手,还智勇兼备,乃刘武周手下的头号猛将。”

说毕跳下车子去了。

四人虽在说话,但都是对窗而坐,目光没有半刻离开那艘疑船。

寇仲道:“我不是没想过这问题,只是我们根本不知她两人是否在船上,更不敢去冒失查探,所以无法实行以中骥对下骥之策。”

宋师道见三人呆瞪他,放下被枕莞尔道:“实在没有甚么大不了。只是我一向长在讲究生活的家庭,而凑巧阴癸派的人对这方面的要求亦是颇为讲究,才给我认为可凭此看出些甚么事来。”

寇仲狠狠道:“此事说来话长。”

徐子陵道:“以董淑妮的情性,此事必与男女之事有关。”

宋师道欣然道:“这个可能性非常之大。天街有几间茶铺,其中三间都有黄芽茶卖,但只有山景居卖的是金刚台生产的一等黄芽叶,我和他们的老板这些日子混得颇熟,很容易查出上官龙是否只酷嗜此茶。尚是如此,我们便多得一条线索。”

茶有茶瘾,喝惯了某种茶,尽避会间中换换口味,但总不会一下子全改变过来的。上官龙应是在养伤期间,若碰巧他遣人去买茶,他们便有机会了。

跋锋寒道:“但可肯定不会是祝玉妍或婠婠,以她们的身手,怎会轻易让人见到。”

徐子陵怕他伤情下误了大事,忙道:“我尚有一个想法,就是这艘船必像我们现下的小船般是泊在码头的最外围处,俾可随时开航。”

宋师道摇头道:“今趟是不同的。我几可肯定她们是前晚上官龙被揭穿身份后才匆匆转换地点,是为怕被人寻到这条线上。这是一种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措施,但却又很易被人忽略的。在这种心理下,难免会有疏忽。那我们便有方法找出来了。”

三人都听得心服口服。

四人坐在河旁一所楼房的二楼处,窗外可见到码头上落货的情景,左方不远处就是那三艘可疑的船只。

宋师道苦笑道:“我宋师道算得甚么?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一看下,都心知小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