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寇仲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想起徐子陵的宝瓶印法,学他般探手伸指,缓缓提聚功力,同时全神贯注在呼呼吹来的夜风去。
现在徐子陵的每一下动作,每踏一步,其中无干隐含某种玄奥的法理在内,就像他们在观看清泉在石上流过,青山不碍白云飞翔的大自然动人景像,要去便去,要住便住,出没自在。顿令他们无法兴起干戈之意。
那人哈哈笑道:“小子果然与佛有缘,一猜便中。再答老僧一个问题如何?上是天,下是地,前后佛堂,左右围墙,宝藏在那里?”
他首先看到的是自然写意的坐在后殿顶瓦脊处,正举壶痛饮的禅宗四祖道信大师。骤眼看去,他似乎在百岁高龄过外,皆因他一对白眉长垂过耳,雪白的长须垂盖隆起的肚腹。但定睛细看,两目固是神光电射,脸肤却幼滑如婴儿,且白里透红,青春焕发,光秃的头顶,更反映明月的色光。虽肥胖却不臃肿,一派悠然自得,乐天安命的样子,予人和善可亲的感觉。
两名御者忙扑下施救,那还有闲情去追赶似是无影无踪的敌人。
“云雨双修”辟守玄淡淡道:“区区跳梁小丑,能成甚么气候?要不要我们给宗主处理,保证干干净净的。”
这六句的意思是有人来访,以酒待客,充满勃勃的生机,丝毫不沾染死灰般的寂寞无情,最神妙处就是自然而然的境界,根本不需理会别人的裁定。
荣风祥声音转冶,道:“想不到他不但死不去,还练成‘换日大法’,此人一日不除,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一声把夜深的宁静彻底粉碎的凄厉惨叫,震荡长街。
※※※
荣姣姣叹一口气,道:“‘霸刀’岳山离开巴蜀后便不知所踪,真令人头痛。”
寇仲听得呆了起来,怎都想不到岳山会和李渊两个像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竟是好友。
一声佛唱,接着钟音轻呜,诵经之音似遥不可及的天边远处传来,若不留心,则模糊不清,但若用神,则字字清晰,无有遗留,分明是佛门一种奇功。
荣姣姣咬牙切齿的道:“赵先生定要为姣姣取回公道。”
马鞭扬起,落下。
中刀的辟尘带着从背部狂喷的鲜血,撞破车顶,落在道旁,再一个跄踉,滚倒地上。
马儿吃痛,立时长嘶-声,跳蹄前冲,拉得马车和另一匹马儿也随之往前。
辟尘冶哼道:“这人就是翟让之女翟娇,若非有窦建德在背后为她撑腰,我早就派人宰了她。”
智慧大师眉日低垂,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两人年纪在四十许间,均是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有神,形相邪异,若换上道袍,肯定是另两个妖道。要在他们眼皮底下从车门偷进车厢内,根本是没可能的事。退而求其次,能潜进车底已非常理想。
这一刀绝非侥幸,若干是经过“天刀”宋缺以身作教和这些日子来的出生入死,精研苦修,绝不能达此成果。
寇仲心中大喜,缓缓抽出井中月,当荣姣姣逾墙而入时,他从车底滑出。
道信大师不愧四大圣僧之一,字字珠玑,均为要点化徐子陵。
一把古怪诙谐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唱道:“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失道。不取你精通经论,不取你王侯将相,不取你辩若悬河,不取你聪明智慧,唯要你真正本如。要眠则眠,要坐即坐;热即取凉,寒即向火。”
荣姣姣道:“现在最怕他往长安见他的老朋友李渊,由于他深悉我们魔门的秘密,若揭穿小妮和我们的关系,后果实难预料。”
寇仲收刀疾退,借车子遮挡驾车两个老君观高手的视线,就那么躲回车底内,此着赌的全是心理,那有刺客不是一击得手,立即远扬速离;他却要反其道而行。
辟尘老妖此时才生出感应,他的反应亦显现他的老辣和迅捷,虽是事起突然和毫无徵兆,仍能先往旁移,再朝前扑去,希冀能避过这杀身之祸。
祝玉妍道:“这方面的事道兄比我们更清楚,当然该由道兄处理。”接而有人登上车厢,竟是除辟尘外,尚有个荣姣姣。
一把阴柔悦耳,在这等时刻仍是不温不火,像丝毫不因辟尘受袭重伤而动容的声音突然在车子另一边响起道:“这是刀子弄出来的破口,必是寇仲所为,这小子能避过宗主耳目,潜到此处才发刀,确是了得。”
解决的方法就在于有为和无为的分别。
徐子陵脑海中清楚形成一个不拘小节,不讲礼仪,意态随便但却真正有道的高僧形像,与他心目中不苟言笑、宝相庄严的高僧大相径庭。这禅唱的高僧不但话里隐含令人容易明白的智慧,最厉害处是能把声音弄得飘忽难测,只此一着徐子陵便自问办不到,可推见他的出手亦难测恶挡。
※※※
最厉害处是像徐子陵的宝瓶印般,不到发劲时敌人完全生不出感应。要知辟尘名列邪道八大高手之林,魔功当然臻至超凡入圣的境界。而寇仲竟可在他一无所察扑刺出这一刀,传出去保证可骇震天下。
皇天不负有心人,从荣府开来的马车果然停泊在那里,问题是那两个老君观的高手,正挨在车厢旁闲聊。
足音轻起,寇仲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收敛全身精气,暗呼好险,只听足音,便知祝玉妍等亲自把荣老妖送上车,若他成功躲进车厢,当然会是糟糕透顶。
寇仲心中一震,终猜到这人正是排名仅次于“阴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轩、“邪帝”向雨田之后的“魔帅”赵德言,他终于来了。
道信大师笑得呛气的道:“唉!好小子,我还以为你会答宝藏是在长安。好!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何如雪酒,日往烟梦;花覆茅檐,疏雨相过。倒酒既尽,杖黎行过,孰不有古,南山峨峨。”
只听她呼祝玉妍之名,便知她和祝玉妍的“师徒”关系大不简单。
徐子陵洒然一笑,离开小亭,往大雄宝殿走回去。
寇仲给这把首次听到的陌生声音吓个一跳,因为直到此人发言,他才知此人到了车旁,可知这人的武功高明至何等程度。
荣凤祥冷哼道:“祝玉妍那天不出手杀他,想必非常后悔。”
徐子陵缓缓起立,从容自若的道:“尚有华严宗的束心尊者、三论宗的嘉祥大师,请问法驾何处?”
寇仲听得精神大振,忙竖起耳朵窃听。
荣姣姣的声音从车厢上传下来,道:“爹,女儿不陪你到皇宫去啦!免得今晚又给玄应太子缠着,唉!世上竟有这么讨厌的男人。”
车门被拉开。
风声疾响。
车底的寇仲到现在也弄不清楚荣姣姣与辟尘的“父女”关系,更弄不清楚她和祝玉妍、杨虚彦的关系。照理若荣姣姣是祝玉妍的徒弟,怎会和石之轩的徒弟搅在一起,除非杨虚彦不知道荣姣姣的真正身份。
他口上虽说“罪过”,可是情绪却无半分波动,可知这两位佛门的宗师级人物,动起手来必是全力以赴,为达到理想丝毫不讲人情。
淬不及防下,两妖人乱了手脚,慌忙制止马儿,注意力全集中到马儿身上去,茫不知寇仲从后贴地钻人马车底,紧附在车轴间凹入的位置内。
寇仲拿捏的时间更是精准得绝对无懈可击。
辟尘道:“千万不可,若给人发现我们的关系,我势将大增麻烦,此事我自会处理。商贾的事,最好仍是以商间的手段解决,否则我在地方上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声誉,会毁于旦夕,洛水帮亦会因而分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