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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转入永安大街后,沿永安渠西岸北行,经过跃马桥时,不由特别注意两岸的建筑物,尤其令他注目的是座门匾刻有“无漏寺”的寺院,规模不大,但精巧别致,大殿、藏经殿、讲经堂依次排列。东西侧有菩提殿、厢房、跨院,院内花木扶疏,闲静雅致。若非有事在身,定要入内一游,说不定可寻得进入场鲍宝藏的线索。
徐子陵道:“自下长安最大的两股势力,就是天策府和太子党,但因怕开罪李渊,有谁敢来惹我。”
寇仲心中大喜,却知不能表现得太过猴急,强压下心中的兴奋,道:“请恕小人不客气,不若明早为娘娘治病后,找个时间到工部拜访刘大人如何?”
李渊恍然道:“难怪在成都岳大哥对付席应时,竟有安胖子和尤鸟倦两人为你助阵,我初时大惑不解,原来内中有此因由。”
李渊双目杀机大盛,冷哼道:“石之轩还未死吗?”
徐子陵最清楚寇仲的性情,知他虽“得意”却不会“忘形”,问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门外的李渊微微一怔,先命手下驱走附近房间的住客,这才推门而入,来到徐子陵背后,抱拳道:“李渊刚得知大哥洁驾光临,特来拜会问好。”
徐子陵答道:“杨虚彦实乃杨勇的幼子。”
徐子陵露出微笑,大步进去。
李渊一震道:“有我李渊一天,怎到他石之轩横行无忌。石之轩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在补救破绽方面,徐子陵做足工夫,遂转入正题道:“没有人晓得石老邪刻下在什么地方,又或化身作任何人,但我敢写包单他下一个对付的目标,必是你大唐皇朝无疑。”
徐子陵道:“杨虚彦仍未知道他的身世被我揭穿。前次他在关外与晃公错和杨文干来对付我时,亦没有暴露身份。所以只要你把杨文干召来,严斥一顿,当可令他们减去疑心。至于下一步棋怎么走,我们须从长计议,绝不可轻举妄动。”
徐子陵冷笑道:“我看你是养尊处优惯了,竟忘记魔门中人只要能损人的事,决不理会否利己,也要一意孤行。若我所料不差,他该有两个目的,首先是一统魔道,然后再一统天下。那时道消魔长,他将可任意胡为。说到底,只有这样才可除去正道与魔门的所有敌人。”
刘政会心有同感,但口头上当然要表示不会认同,笑言道:“男人最重要的是本事和成就,莫先生长得这么高大轩昂,哈”寇仲笑着打断他道:“多谢刘大人的夸奖,小人之所以会迷情建筑,皆因建筑物除好看外,还有实用的价值,令它和书画只可供观赏不同。嘿!就像漂亮的女人那样。哈!”
事实上李渊亦像祝玉研般从没有怀疑过岳山也可以是假冒的,最关键自然是“换日大法”可令岳山有脱胎换骨的变化。此时岳山的“小刀”一出,登时勾起李渊对前尘往事的追忆,百般情绪涌上心头,剧震道:“岳大哥再不怪小刀当年的旧事吗?”
雷九指此时才至,坐下道:“你这重出江湖的岳山成了另一个宁道奇,根本没人敢跟踪你。我巡了几遍,没有任何发现。”
李渊失声道:“什么?”
李渊长叹道:“岳大哥仍对我李渊这么情深义重,真教李渊。”
马蹄声铺天盖地而来,到东来客栈门外倏然而止。
徐子陵负手面窗而立,凝望客栈后园大雪后的美景。马蹄声骤止后,整座客栈肃静下来,这突然而至的静默本身已是一种沉重的压力,令人知道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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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仰天长笑,道:“岳大哥休要耍我,无论李渊变成什么,但对岳大哥之情,却从来没变。大哥练成换日大法,今趟重出江湖,先击杀天君席应,今天又败老晃于跃马桥上,早成就不朽威名。小弟衷心为岳大哥你鼓掌喝采。”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刘政会笑道:“这个容易,莫先生看看哪天有空,请驾临小弟办事的衙署,在那里所有资料均完备无缺,可任莫先生过目。”
徐子陵沉声道:“赵德言。”
双龙帮乃多年前由寇仲创立,原是海盗的高占道、牛奉义、查杰和一众手下成为班底,奉寇仲之命潜来长安,作好把宝藏起出后运送的准备。寇仲本不打算这么快联络他们,现在改变主意,当然是因对找到杨公宝藏有较大的把握。
寇仲避过一劫,信口开河道:“小人虽然除医书外没看过其他的书籍。嘿!其实看过的医书都不多,全赖家叔口传诀要。不过我自少爱看美好的事物。哈!可能是因小人天生貌丑吧!”
说这两句话时,似感到至少半个杨公宝藏已落进口袋里。
安定里是永安渠出城连接渭河前最后一个甲坊,亦是城内的码头区,所有经营水运的商铺均集中该处。
寇仲失声道:“什么?”同时想起可达志的奇怪反应,心中信了九成。
徐子陵迎上他瞧来精芒电射的双目,一字一字的道:“小刀可知杨虚彦的真正身世?”
李渊移到他旁,与徐子陵并肩而立,凝望园内的雪景,沉吟道:“我曾与裴矩共事杨广多年,回想起来,此人确有点深沉难测,甚有城府。而大隋之败,他亦脱不了关系,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弄得天下大乱,究竟于他有何好处?”
回到外堂时,常何笑道:“招呼莫兄的重任暂且交给刘大人,末将已有三天没有回廷卫署了。”
李渊皱眉道:“杨虚彦究竟是什么人?”
徐子陵道:“你那方面进行得如何?”
徐子陵当然无暇理会,到抵达由街口数过去靠北第八间铺时,朝内瞧去,暌违已久的高占道,正在铺内和人说话,见徐子陵瞪着他,露出警惕的神色。
徐子陵转入安定里,整条横街全是营办水运生意的店铺,其中有些店铺门口聚集着似属帮会人马的武装大汉,透出一种紧张得异乎寻常的气氛。
与寇仲约好晚上到沙家相晤后,即匆匆离开。
徐子陵冷笑道:“李渊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唐皇帝,一统天下指日可期,该是小民岳山向你叩拜请安才合规矩。”
寇仲拍拍小孩的脸蛋,故作谦虚的道:“并非小人本事,而是刘大人令郎患的只是小病,所以两针立即收效,看!宝宝退烧哩!”
倏地转身,凝起岳山的心法,双目精芒暴闪的与李渊目光交击。
刘政会欣然道:“长安城的大小建筑均要先经我工部的批准,故对这些建筑都了如指掌,不知莫先生想知道哪方面的事?”
李渊露出感激的神色,旋又双目杀机大盛,冷哼道:“现在我既已晓得此事,他们还想活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