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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踏破铁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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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等无不放下心头大石,晓得眼前正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阴小纪,否则不会有这种激烈的反应。

徐子陵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幸而纪倩确是当年从香家魔爪下逃出来的三位幸运少女之一,其中一个正是阴小妃,她们辗转流落至襄阳,得一位好心的青楼名妓收留,小纪扮成男装到街头混,纪倩和另一位叫小尤的则被训练成卖艺不卖身的才女。”

侯希白笑道:“我们是为你得脱苦海而雀跃,试问皇帝之位,怎及得上宋家小姐对你回心转意,此正为你可令宋家小姐忘记你以往所有劣行的壮举,舍此之外,没可能有更佳更伟大的方法。”

“叮”!

寇仲明白过来,知徐子陵会在襄阳事了后往见李世民。

寇仲点头道:“今夜直至此刻,我方是诚心诚意希望李世民能答应我讲和的条件,而我的未来岳父则被梵清惠说服,百姓受的苦够多啦!”

寇仲汗颜道:“大仁大勇的是子陵,我只是认为他的话有道理。唉!鲁叔教我,特别在现时的情况下,我绝不能惹阀主生气。”

寇仲摇头道:“这情况绝不会出现,我是负责任讲义气的人,若阀主不同意,我会依他旨意挥军北上,尽所能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这亦是我向子陵开出的先决条件之一。”

徐子陵苦笑道:“纪倩亲自带显鹤到襄阳寻妹,可是到前天仍未依约回梁都,使人为他们担心,鲁叔已着人到襄阳打探他们的消息。”

竟就那么放声哭起来,令路人侧目。

侯希白首先叫好,道:“妃暄将因此事非常欣慰,另一位最高兴的美人儿应是秀宁公主,不过她的心情会复杂得多,该是忧喜参半。”

寇仲大喜道:“想不到鲁叔你肯站在我的一方,使我信心倍增。”

寇仲早往她迎去,一把将她拥入怀内,柔声道:“你的真大哥并没有被恶人打死,还与我们结为兄弟,刻下和你另一位姊妹到襄阳找你。”

雷九指为各人斟酒,呵呵笑道:“这么多令人鼓舞的消息,兄弟们!我们再胜一杯。”

际此时刻,青楼尚未启门营业,只有像小鹤儿这类熟人,始能随意出入。

雷九指忙道:“不要哭,冷静点,小尤的家在那里?”

寇仲大感鼓舞,道:“鲁叔不视我为临阵退缩的人,对我是很大的鼓励。”

宋鲁沉声道:“这方面你反可放心,大哥答应与否是一回事,以他的修养,没人能令他生气至影响疗伤的进展。首先要设法说服大哥,二哥方面我可尽点力,他和我一向关系密切。”

徐子陵道:“由我领小纪和玄恕去,你则到梁都见鲁叔,我们分头行事。”

小鹤儿在前方领路,王玄恕伴在她旁,徐子陵三人在后方远吊着他们。

寇仲把小鹤儿交给一脸茫然的王玄恕,回头苦笑道:“真正的英雄好汉是陵少,我顶多是一名拗不过他的跟风好汉。唉!小鹤儿不要哭哩!该笑才对!累得我也想大哭一场。”

另一边的侯希白笑道:“他不揭破你,非常够朋友。”

小鹤儿娇躯猛颤,双目热泪泉涌,不住摇头,道:“没可能的!没可能的!”

宋鲁失笑道:“包括大哥在内,谁会视你会懦夫,即使不同意你这决定,也不得不承认你寇仲是大仁大勇的好汉。任何人换上你现在的位置,岂肯说收就收,不把帝皇霸业放在眼里。”

宋鲁叹道:“你还忘记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是地位仅在大哥之下的宋智,他像大哥般有统一天下之志,不同处是大哥为的是远大的理想,二哥却是要令宋家成为中原第一世阀,故要说服他是另一难题。”

小鹤儿不待指示,领路而行,穿街过巷,不一会抵达城南一座别致的院舍门外,规模虽不大,却可看出小尤生活得不错。

小鹤儿含泪指向城的南方。

跋锋寒首先发现寇仲的异样,沉声问道:“少帅想到甚么?”

侯希白亦霍地立起,道:“我也去!”

寇仲探手握着徐子陵的手,深深凝视徐子陵,斩钉截铁的道:“只要是正义和对百姓最有利的事,虽千万人吾往矣,其他只是附带的。兄弟!寇仲绝不会令你失望。”

小鹤儿只懂瞪着寇仲,颤声道:“大哥唤我作甚么?”

宋鲁摇头道:“我明白大哥的性格,没有人能动摇他的信念,梵清惠以前办不到,今天仍是无能为力。即使你和子陵站到李世民的一边,我们仍有足够的实力稳霸南方,南方分裂之局劫所难免。”

小鹤儿“哗”的一声放怀痛哭,完全失去控制。

寇仲色变道:“这怎办好呢?”

寇仲任她发泄心中长期压抑的伤痛,向来到身旁的徐子陵道:“看来我们要立即往襄阳走一趟,寻不着小纪,显鹤绝不肯回梁都。”

雷九指怪笑道:“小仲你或者是天下无敌的统帅,却非是作皇帝的料子,不是说你缺乏才能或爱民之心,而是欠缺那耐性。你就像另一头无名,硬要把你关在像笼子的深宫里等闲不能出户是多么残忍,等若剥夺你与生俱来喜爱四处飞翔的天性和本能。”

雷九指大喜道:“那正是我们势力范围之外不能张贴悬赏的地方,显鹤倘能与他妹子重聚,可真令人高兴。”

徐子陵心中一阵激动,他从来不太喜欢寇仲一向爱蓄意夸张的说话方式,此刻却听得直入心。原本以为要说服寇仲是难比登天的一回事,事实却容易至出乎料外。

襄阳情况不比从前,街上人车疏落,可知在大战阴影下,大部份居民均避祸往他方去。

宋鲁语重心长的道:“此事非同小可,暂时最好不要泄露任何风声,可是把他们全瞒着也不妥当。所以可挑选几个心腹大将,在适当时机徵询他们的意见,让他们不会生出被出卖的感觉。”

侯希白唏嘘道:“此正是乱世的可怕处,没多少人能像他们兄妹般幸运。”

在梁都少帅府的书房内,宋鲁神色凝重的听着寇仲详细道寇仲详细道出因徐子陵而引来的天翻地覆的改变。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若寇仲助李世民争夺皇位,李阀的分裂势无可免。手掌是肉,手背是肉,李秀宁将会左右为难。

王玄恕叩响门环。

寇仲总结道:“如若成功,这将是唯一令中土退外敌,避过大祸,达致和平统一的方法。”

雷九指双目通红的起立,大喝道:“我陪你立即去!”

跋锋寒然失笑道:“多情公子永不脱多情本色,三个理由全是与美人儿有关系。”

跋锋寒回来坐下,长笑道:“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很来全不费功夫。小鹤儿就是阴小纪,一直在我们身边,所以阴兄到襄阳扑个空而须四处苦寻,当然没有结果。”

徐子陵紧张起来,道:“问清楚再说,最怕又是一场误会。”

桌面泻逸的酒和碎片如战后的丹阳般被清理妥当,摆上雷九指弄出来的九款风味小菜,色香味俱全,吃得各人赞不绝口。

寇仲苦笑承认道:“自家知自家事,每趟当我对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案牍批文一类鬼东西,我立即头大如斗,只想弃座离去。哈!弃座离去,这形容很贴切。”

足音起,大门“衣丫”声中被拉开。

徐子陵答道:“秦叔宝。”

他们的兄弟之情,确经得起任何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