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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以牙还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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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则你眼望我恨,隐隐猜到是建成、元吉等以牙还牙的毒计,利用一批他们不晓得的剩余火器,酿造眼前惨剧,陷害李世民,更肯定在斋内的侍仆于爆炸发生前,早被下了手脚。

韩朝安正狠盯着寇仲,闻言阴恻恻的道:“少帅不是怯战吧?”

今趟的灾劫明显是由火器爆炸造成,规模及不上李建成东宫的大爆炸,仍足以把整座清凉斋摧毁,并烧掉附近十多株大树。

以他如此淡泊的人,也感悲愤莫名,更不用说首当其冲的李世民,李渊为何厚彼薄此如斯?他一字不提李建成私藏火器,却如此重责李世民,且毫不听李世民解释,一意认定李世民意图不轨,实在过份。只恨由于他们是以外人的身份,在这情况下没有说话置喙的资格。

李世民此一打岔,大大冲淡紧张的气氛。

李渊叹道:“任何一方有损伤,均是我李渊最不想见到的事。”

寇仲心道来了,自李渊介绍他与盖苏文认识,对方一直客客气气,当然只是门面工夫,如今终于来惹他寇仲。

李渊立陷左石为难之局,支持李建成,会开罪寇仲,不支持的话开罪突厥人,且因他是帝皇的身份,没有人可为他打圆场,只余静候他开腔说话的份儿。

李元吉登时语塞,因为待寇仲与盖苏文动手后才问,那时米已成炊,还有何意义可言?

这番话说得不留丝毫余地,一副要把李世民赶尽杀绝的态度,且是间接攻击寇仲,指他到长安来,是破坏他李唐和突厥人的修好。

当众人策骑赶到现场,掖庭宫的清凉斋已变成一片败瓦残垣,只余有毒的黑烟仍阴魂不散的冒起,在宫内侍卫泼水灌救下逐渐稀薄消散。

跋锋寒沉声道:“这肯定是建成、元吉心中的想法,且会发动妃嫔党游说李渊,最要命是在李渊的立场来看,此为最佳解决兄弟阖墙的办法,一了百了。”

他与李建成一唱一和,此番话似是因徐子陵而发,暗里矛头直指李世民,提醒李渊谁是祸首。

徐子陵、寇仲、李世民、李神通和跋锋寒五人听得面面相觑,心叫不妙,虽仍弄不清楚发生的是甚么事,已知着了敌人道儿。

众人同时愕然色变,本能地往殿西望去,因连串爆炸声正从太极殿外西面传来,颇为接近。

李渊终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肃容道:“二皇儿说的是眼前形势,大皇儿指的是形势的发展,均有一定理据,并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此事更不宜在此讨论,就此揭过。”

只见程莫气急败坏地扑入殿内,直抵阶前,跪伏颤声道:“启禀皇上,掖庭宫西北清凉斋忽然爆炸起火!”

徐子陵道:“我们最好查清楚此点,看是否仍有第三批火器。唉!过眼前当务之急,是要阻止李渊借此发落世民兄。”

李建成、李元吉和李南天均露出注意神色,想从这些地方把握清李世民与寇仲的关系。

李渊脸寒如水,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迸发出来的沉声道:“事实俱在,岂容狡辩,朕今天才千叮万嘱,教你们兄弟相亲相爱,唉!”

韩朝安垂下头去,襟若寒蝉。

徐子陵最明白跋锋寒这句话背后的含意,盖苏文确是谋略过人,若他直接向寇仲挑战,寇仲可以拒绝,又可由跋锋寒或徐子陵代他出战。只有搦战宋缺,由于寇仲是宋缺的未来快婿,只他有资格代宋缺接着,别人的插入变成强管他们的闲事。跋锋寒因错失与盖苏文交手的机会,故表示不满。

李渊喃喃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李渊率领群臣,分别向寇仲和盖苏文祝酒,把宴会推上高潮,接着是歌舞表演,锣鼓与乐器交织成强劲的节奏下,过百名身穿彩服的歌舞姬,随看节拍旋转歌唱,无限春光里充盈着青春健康、美不胜收,使人目不暇给的娇姿妙态。

李渊倏地立起,厉喝道:“发生甚么事?”

全殿人轰然应偌,学杯饮尽。

跋锋寒叹道:“那么常出现在你脑内的左右各扑出五百名刀斧手的胡思乱想,将会变成现实。”

盖苏文尚未回应,李建成怫然不悦的皱眉道:“秦王此言差矣,毕玄大师肯亲来长安,正显示我大唐与突厥过去纵有误解,现已冰释前嫌,大地回春。秦王这番话若给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韦公公到来请示,只要李渊点头,便会由裴寂、封德彝等大臣领群臣敬酒,却给李渊打出手势,着他退下去。

寇仲哑然失笑道:“坦白说,有机会与盖大帅交手过招,实人生快事。但绝不是点到即止,败的一方肯定威势大削,说不定非死即伤,所以秦王这番话很有道理,先弄清楚大帅心意后,动起手来会爽朗些儿,大帅以为然否?”

寇仲苦笑道:“怎办好呢?李渊若以此借口把李世民发配西塞,手下天策府诸将则由建成、元吉瓜分,我们唯一应付之法只有立即开溜,徐图后计。”

李渊凝视灾场,沉声道:“这是甚么一回事?”

寇仲隔着李建成与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均想到寇仲多出个“情敌”。

稍顿后续道:“是否要我家法侍候,始肯吐实。唉!李家不幸,竟出逆儿?朕对你过往的所作所为,已极力容忍,看在你屡立军功份上,不与你计较,岂知你竟变本加厉,私藏火器,图谋不轨,是否连朕也不肯放过?”

跋锋寒道:“除这难题外,尚有一个坏无可坏的可能性,还是由子陵告诉你吧!他想出来的。”

李渊俯头看着跪伏地上的李世民,脸色阵红阵白,胸口因激怒起伏不定,忽然戟指厉声道:“你给朕滚到宏义宫去,没朕准许,不准踏出宫门半步,等候发落。”

建成、元吉此着确是厉害,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渊下马后铁青着脸,呆瞪着劫难后的灾场,令人晓得另一场风暴正在他心内酝酿,随时爆发。

又挨回椅背处,微笑道:“所以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老哥的汉语比我还精,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李世民双目射出难以相信的神色,脸如死灰,呆瞪着在自己地盘发生的大惨剧。

李世民以额叩地,凄然叫道:“孩儿若有此心,教孩儿天诛地灭而死。孩儿对这批火器全不知情,皇天后土可作明证。”

寇仲因龟兹而想起了玲珑娇,正心有所感,闻言微一错愕,摇头道:“我是错过良机哩!”

盖苏文目光又往寇仲投来,一对长目眯成两线,射出比刀刃箭矢更要凌厉的光芒,从容道:“今趟我盖苏文不远千里的到中土来,是要还心头一个大愿,希望有机会领教‘天刀’宋缺的高明,看天刀如何出神入化?不知少帅可否玉成苏文此心头大愿?”

盖苏文双目露出崇慕神色,叹道:“那定是秀芳大家无疑。”

李渊欣然道:“大帅法眼无差,正是龟兹的胡旋舞曲,只是经过高手稍加编修,龟兹曲词亦译作汉语。”

“轰!”

跋锋寒讶道:“阀主似是故意卖个关子,对吗?”

盖苏文笑道:“适才表演,是否源自龟兹的胡旋舞?”

寇仲心中涌起怒火,李渊这么当着他们三个外人面前重责李世民,不留丝毫余地。

转向寇仲道:“少帅塞外之行,不知有否到龟兹去呢?”

抵长安第一天,已是波折重重,最后更以李世民惨遭陷害作结,何况待会子时往见傅采林仍是吉凶难料。

徐子陵心头忽然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可肯定的非是因与盖苏文势难避免的廷比而来,却又说不上原因,不由心头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