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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她转入横街。
纪千千微耸肩胛,喜孜孜的道:“约会是奴家提出的,到那裹去当然由你作主。
纪千千“氨的一声叫起来,放开燕飞,俏脸放射着圣洁的光辉,秀眸瞪得大大的,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异景。
刘裕腾身而起,投往目标宅院去。
刘裕暗呼狡猾,以偷金者的精明老到,绝没有可能犯下如此大的错误,这分明是掩人耳目的手法。
纪千千到边荒集来,是要忘记建康曾发生的事,离开令她神断魂销的伤心地;现在与他夜游边荒集,亦是要借助他来忘记伤害她的那个人,并非真的对他燕飞动情,否则便不会因想起“他”而无法控制情绪。
这个想法令他生出万念俱灰的感觉,生无可恋的滋味涌上心头。在男女之事上他早受够哩!再不愿也经不起另一次的打击。
郑雄等亦颓然无语。在边荒集最令人害怕的首先当然是变成公敌,其次便是没有钱。
他首先从失窃的睡帐外打亮火熠子仔细搜寻,不片刻已发现偷金者的痕迹,对方已非常高明,落足处尽在不会留下印迹的石块或杂草丛生处,可是由于身负重物,仍是有迹可寻。
高彦立即发出怪叫,催燕飞追去。
纪千千乖乖的随他举步,逐渐远离夜窝子的照明。
燕飞暗下立誓,永远不让纪千千晓得真相,微笑道:“你肯公开约会我这个卑微不配的傻瓜,已是最大的谢礼。这边走!”
刘裕可以肯定偷金贼是把金子藏于其内,因为对方入宅后离开的印迹,已变得微不可察,如不是在尘土上露出足尖点过的破绽,他又是心有定见,当会一无所觉。
纪千千忽然美目一黯,垂下螓首,幽幽道:“人家才刚给人偷去全部财产,还说没有人来伤害千千?你燕飞又如何呢?你舍得伤害人家吗?”
她愈是迷人,燕飞愈感神伤失落,他对男女之情早有杯弓蛇影的恐惧,纵使没有爱情的天地是如何灰暗和没有生趣,至少令他拥有平淡和没有牵累的安全。
庞义惨笑道:“他不是开玩笑。燕飞这没用的家伙失了手,与我们命运相同,分别在他们是输清光,我们是给偷清光,他奶奶的……明天怎样做人呢?”
纪千千皱眉道:“小诗怎么办?”
燕飞却给害得把早想好的一篇婉转解释此事来龙去脉的说词,全硬咽回肚内去,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立即以其处为中心遍搜方圆数百步之地,终于再在不远处一座废宅的院落发现踪迹,至此那小偷再没有掩饰,就那么从后门离开。
高彦正容道:“如此良辰美景,佳人有约我们的燕老大岂可错过。千千放心去玩吧,没有人敢动我们的,且我们又是偷无可偷,有什么放不下心的。”
刘裕同意道:“今趟我们真的是不名一文,明天的三餐也有问题。”
纪千千忽然跳起来,纤手抓着他臂弯,硬把他拉得坐下去,嗔道:“小气鬼!你在生人家的气。”
燕飞微笑道:“若我不让他单独去完成此事,我便不是他的知己。若刘裕须靠我的保护方能在边荒集生存,他也不配作玄帅的继承者。”
燕飞最后一丝向她解释送走马灯真相的念头,在她温柔软语的威力下,终告冰消瓦解,道:“千千有什么心事?”
燕飞暗叹一口气,看来只好骗她到底。幸好唯一知道真相的高彦绝不会拆自己的台,让手道:“千千公子请起行。”
燕飞感到自己的心在溶化,她的善解人意,令任何人与她相处均有如沐春风的醉人感受。
纪千千欣然瞥他一眼,轻轻道:“千千真幸运,以前在建康有干爹作知己,来到人人害怕的边荒集,又有位燕老大,老天爷待千千真的不保”燕飞很想问她那位能令她钟情者又如何?当然晓得这是大煞风景的蠢话。他太久没有和女性有这般亲密的接触,说真的仍没法完全习惯和投入,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刘裕踏前一步,脸上现出坚决的神情,沈声道:“我向各位保证,在天亮前,我会把金子放回千千的箱子裹。”
庞义和高彦一众人等莫不神迷目眩,此刻的纪千千迷人至极点,若有人感觉不到她对燕飞的爱意,此人必是大笨蛋。
燕飞心神剧震,天啊!面对如此佳人,他该如何是好呢?只要一句决绝的话,他便可以结束与她刚刚开始的男女关系,但他忍心如此去伤害她吗?
纪千千放开他的手,垂下螓首,摇头道:“不!我没有忘记他,只因为我恨他。”
燕飞心神颤荡,纪千千这几句话,尽道出她敢作敢为的性格。像今次到边荒集来,便是具体的例证。轻叹道:“看来我该会在临死前后悔得要命!因为我是条大懒虫,什么事都不想去做,只希望生活尽量简单,不想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渡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余下日子。”
以刘裕的沈稳,亦大感自豪。他能追踪到这裹来,看似容易,事实上却是干锤百炼而来的成果。
刘裕保持冷静,沉着气追去,心忖若找到那小偷,管他是天王老子,也要把他斩成数段,始可泄心头之气。
街道乌灯黑火,静悄无人,远方夜窝子却灯火耀天,相映成趣,形成奇特的明暗气氛。
燕飞带千千去的地方,便是边荒集最动人的地方。”
“我不会后悔曾做过的事,只会后悔想做而没有付诸行动的事。”
她的纤手有若温香软玉,抓着他的臂弯,哪种感觉美妙而诱人。可是燕飞却心知肚明纪千千晓得自己看破她的心事,故以此来补偿他、抚慰他。
说罢转身昂然去了。
纪千千把手挽上燕飞的臂弯,柔声道:“为什么不回答人家呢?这小巷真美!”
纪千千瞪大美目瞧他,罕有的正容道:“告诉千千,你是在开玩笑。”
纪千千再度垂首,默然不语。
周围环境一黯,原来走入一道由两边高墙夹成的窄巷,只余下长形的灿烂星空,感觉奇异,似不该属凡间可睹的景象。
小诗立即霞生玉颊,摇头道:“小诗留在这里,有庞大哥和高公子在,小诗不怕。”接着瞄燕飞一眼,抿嘴笑道:“若他们不是怕燕老大,何用干这些鼠窃狗偷的事。”
残桥便似从死到生再复死,通往茫不可测的彼岸唯一的过渡。
此处或只纯用作收藏贼赃之用,又可能是对方的临时巢穴,不论何种情况,敌人也会随时回来,所以他必须先一步起回金子,哪时要打要逃,悉随其便。
纪千千雀跃道:“千千真的感到很荣幸,一向懒得去做任何事的燕飞,竟会送千千十八盏走马彩灯,令千千在边荒集的第一晚充满动力和色光!人家须怎样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