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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柔声道:“方总要逃避什么?”
刘裕回到纪千千身旁,低声道:“不要看,车厢内的可怖情景,只要是正常的人便受不了。”
屠某在洗耳恭听。”
方鸿图舆花妖间的关系更是异常微妙,令人再弄不清楚谁在捉捕谁。
先前提到花妖仍心寒胆颤的方鸿图,此刻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双目射出绝非装作出来而是发自真心的仇恨,步伐稳定的来到期待着他的一众边荒集领袖人物的前方,悲愤得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一阵抖颤,不是胆怯,而是激动,大喝道:“我方鸿图敢以性命身家作担保,犯案的正是作恶多端、万死不足以赎其罪行的花妖!”
卓狂生恍然道:“难怪我请方总参加钟楼议会,费尽唇舌方总始勉强答应。”
此时方鸿图终于从车厢内退出来,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更燃起众人缉凶的希望。
究竟是花妖继昨夜的作恶后二度行凶,还是有人借他的恶名,在故弄玄虚呢?拓跋仪现出一丝充满苦涩的表情,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真心的苦恼和矛盾,挣扎于民族大业和兄弟深情间的取舍,沉声道:“我并不习惯向人解释心内的情绪,现在亦不打算向屠兄坦白,但可以告诉你的是,假若换转屠兄处于我的位置,也难以心安理得。”
斗争仇杀虽然在边荒集是无日无之的事,可是眼前发生的惨剧总有种邪恶和异乎寻常的意味,教人不能以平常心视之。而其发生的时间,正值钟楼议会召开的一刻,更充满挑战示威的意图。
刘裕道:“方总因何又忽然像豁了出去般,肯与花妖对着干呢?”
方鸿图现出惭愧的神色,低声道:“我现在说的话,愈少人知道愈好。”
方鸿图苦笑道:“为逃避花妖,我已弄得囊空如洗,一日三餐也成问题,故希望趁花妖凶性稍敛的时刻,赚一次快钱,立即远走高飞,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他的话证实了纪千千的想法,从每个人探头透过车窗或车门看进厢内的神情,便晓得凶案现场的骇人惨况。而这批人均为久在江湖上打滚、见尽场面的人,其中还有惯查凶案的专家。
方鸿图的胸膛也似挺直起来,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个本领,且是这本领令我成为七省总巡。各位都是行家,当晓得我的功夫只是贻笑大家,可是我却有一个灵敏的鼻子,任何人给我嗅过他的气味,不论隔了多久,我也可以辨认出来。”
姬别脸上仍是一副不忍卒睹的神情,道:“他昨夜刚犯凶,理该泄尽大欲,哪来余兴在相隔不到一天的短时间内二度行凶?真教人生疑。”
方鸿图踏前两步,来到纪千千身前,叹道:“千千小姐,我是否很没有用呢?”
拓跋仪心中一懔,只听他这句话,已知屠奉三对边荒集现时的形势了如指掌,且晓得自己在拓跋族的身分地位,更明白拓跋圭跟慕容垂的微妙关系,才会有此一问。
红子春皱眉道:“若我是花妖,会先杀方总灭口,方去作案,如此便可万无一失。”
慕容战道:“这种手法只有熟悉马性的人方懂得,是于马儿疾驰时,以内家手法催激它们血液的运行,令马儿狂性大发,只知向前疾奔,直至力竭而亡,手法非常凶暴。”
卓狂生立即显出他窝主的威权,道:“除刚才参加议会的人和胡军师外,其他人给我退得远远的。”
祝老大沉声道:“手法确是传闻的花妖手法,问题在花妖不是习惯于临天明前一段时间犯案吗?”
他敢肯定犯案的是花妖,正因为他嗅出是花妖。他要逃到边荒集来,正是怕花妖会杀死他这个可从气味辨认出自己的人。
卓狂生苦笑道:“在到钟楼前我早公告此事,花妖只要不是聋的,肯定收到风声。”
纪千千柔声道:“害怕是人之常情,谁敢说自己从来不会害怕?方总有什么心事,请放胆说出来,没有人因此看不起你。”
只从这几句话,可看出纪千千的善解人意。她本来也如其他人般,对方鸿圆说话的背后含意一头雾水,却仍能猜出个大概,顺他的口气安慰他和加以鼓励。
纪千千喜道:“岂非只要方总在边荒集打个转,便可以像猎犬般搜索出猎物。”
纪千千“氨的一声娇呼,不由自主地审视他羊脸上特大的酒糟鼻,其他人也露出恍然神色。
人人露出注意的神色,因为他鼻子的威力如何,已成破案的关键。
祝老大见卓狂生让胡沛留下,给足他面子,欣然道:“方总可以放心说话哩!”
呼雷方咒骂一声,点头道:“到现在我才明白,长哈老大因何不愿让人看到他女儿的遗体,实在太可怕哩!”
卓狂生当然护着可给他赚大钱的说书馆大台柱,道:“方总这么说,必然有道理。请方总解释清楚,好让我们尽早缉凶归案。”
胡沛答道:“大约是十多里路。”
纪千千目光落在倾倒道旁的马车处,芳心思忖着,内裹的情况究竟可怕至何等程度,竟令这些平日不可一世的剑客侠士,帮会龙头和商界大豪,人人心如铅坠,失去一向的风采呢?
这番话尽显拓跋仪的机智,事实上对着屠奉三般精明厉害江湖豪霸,任何解释只会自暴其短,反而含含糊糊,任由对方猜想,或可更收奇效。
燕飞此时掉头往他们走过来,表面看似乎静,纪千千却看出他正克制心内的情绪,双目射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方鸿图像变回以前的七省总巡捕般,双目闪动着自信和深思的锐光,道:“由于花妖总在女尸身上留下历久不散的强烈体味,所以我对他的气味已经有十成十的把握,只要让我到他曾停留过的旅馆或房屋,即使三天前遗下的气味,也瞒不过我。”
众人齐齐动容,因如此一来,花妖是否有真有假,或确是花妖一手包办,立刻便有答案。
花妖的身分是绝不可以曝光的,不论他武功如何高强,一旦败露行藏,将惹来天下人群起攻之,必然难逃一死。而他唯一的破绽漏洞,是方鸿图的鼻子。
拓跋仪哑然失笑道:“屠兄是初来甫到,所以会说出这种话来。边荒集可不是荆州,无论桓玄说什么便是什么。边荒集自有它的规矩,你老哥来做生意没有问明详情?你老哥强买下铺子只属汉帮的私务,可是若你随意杀人放火,势将继花妖后成为边荒集的公敌,除非你认为如此是并无不可,不然请三思而行。”
车廷问道:“出事的疏林离这裹有多远?”
刘裕向卓狂生问道:“方总会到贵馆讲书的事,是否已是街知巷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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