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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涌起明悟。
此刻比任何一刻更令刘裕有赶返边荒集的冲动！可惜他晓得已错过了机会。以他目前的状况，如走陆路怕不到十里便要伤发吐血，而在河上他绝快不过可藉桨催舟的赤龙战船。
眼前豁然开朗，轻舟转过河湾。
江文清双目射出痛苦的神色，摇头道：“在争夺边荒集的控制权上，我们是绝对的失败。
红子春咕哝一声，咒骂道：“他奶奶的！不过是生意伙伴的关系。这小子很懂说话，所以呼雷方虽曾向我作过警告，我仍没有放在心上。我操他的十八代祖宗，竟利用我来为他掩饰。”
汉帮，忠义堂内。
程苍古道：“有两艘双头船，此外普通用以运货的江船大大小小有七艘，另外尚有十二艘汉帮惯用底平篷高的运兵沙船。”
直破天答道：“随他失踪的只有十多名他的心腹亲信。不过我仍不明白，多两、三天和少两、三天有甚分别？除非他是慕容垂方面的人，否则祝老大身亡的时间，对他有何意义可言。”
江文清断然道：“只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坏更差。燕飞说得对，徐道覆的出现，已敲响边荒集各大帮会的丧钟。而偏偏郝长亨却于此时刻现身边荒集，我更怕两湖帮和天师道已结成联盟，且是倾力而来。如非我们早作准备，恐怕想逃也逃不了。”
燕飞大致可肯定红子春应不是郝长亨一伙，否则当会表示留下来，漂亮的说甚大家团结一致，力抗大敌诸如此类的话，好从内部颠覆边荒集的反抗力量。
燕飞生出非常不祥的感觉，随在他身后，直抵另一边的行人道。
刘裕掣出厚背刀，毫不犹豫地一刀刺入船底，运功刮削，河水立即从破洞涌入。
江文清、费正昌和程苍古正在堂内商量撤退的细节，直破天神色凝重地匆匆而至，沉声道：“胡沛失踪了，我们的人遍搜边荒集仍没法寻苦他，这贼子非常机警。”
江文清苦思片刻，道：“我们现在手上有多少条船？”
刘裕“呵”的一声起立，头皮发麻，极目观察。
在电光石火的高速中，他已明白江海流早行藏泄密，此一队蹑尾紧迫的船队，并非偶然出现，而是要覆灭曾雄踞大江的大江帮。
刘裕坐在船尾把舵，心中的伤痛无奈，绝非任何笔墨能形容其万一。他甚至有点痛恨自己，恨自己为何不拒绝江海流的提议，坚持随队往边荒集赴死。自己是否真如任青？；；所认定的那一种人？他从未试过如此矛盾，他要斗争的是心内另一个逐渐冒起的“刘裕”，他并不熟悉却肯定是自己某部分的“刘裕”，那个的“他”绝不会感情用事。
费正昌眉头深锁道：“边荒集的形势从未试过如此复杂暧昧，我们该如何应付？”
燕飞拍拍他的肩头，道：“有兴趣随我到北门驿站走一转吗？或许你会发觉逃走是最愚蠢的做法。”
燕飞呆看他半晌，点头道：“你说得对，高彦惹祸的原因是他发现慕容垂进军边荒集的秘密，他离开边荒集是要去破坏和拖延慕容垂入侵的大军，可惜却没有知人之明，带了头恶雁同行，致遭不测之祸。”
他乃北府兵最出色的斥堠，凭对方舰形认出是纵横两湖的赤龙战船，此种战船舟形如龙，船首作笼头形，龙口大张，活似要把敌船吞噬，浑如赤龙，游于江河。是两湖帮藉之以镇慑洞庭、鄱阳两湖的本钱。
燕飞的心抽搐一下，沉声问道：“接着呢？”
胡沛此人并不简单，在背后撑他腰的更非善男信女，且多少会和慕容垂又或孙恩有关。”
手下来报，慕容战指名要找宋孟齐。
程苍古道：“假若燕飞能团结集内各主要帮会，我们是否有一拼之力呢？倘若谢玄闻得风声，他肯定不会坐视的。”
倏地里，他晓得是因纪千千影响到他灵异的金丹大法。若仍是这般神思仿佛的，今晚肯定小命不保，更遑论保护纪千千主婢。
红子春容色转白，剧震道：“这不是真的？”
现在离开钟楼议会的午时只有半个许时辰，而他要做的事又这么多，只能按事情的紧迫性而下决定，因为他忽然直觉地感到高彦已出了事，所以先去寻郝长亨摊牌。
如此声势，当是聂天还亲自督师。
江文清叹道：“边荒集在明，边荒在暗，假若敌人在边荒集设置探子，可以清楚掌握所有帮会的进退，再通知集外的敌人采取最适当的行动。所以我们唯一退走的安全路线是颖水，在河面上谁拦得住我们大江帮的两头船？”
甩蹬下马，正要登上长阶去敲洛阳楼紧闭的大门，一群人推门涌出，带头者正是红子春。
江文清神色凝重的沉声道：“希望我是高估了他，假若确是他出手把祝叔叔害死，我肯定他是一等一的高手，因为我没法从他害死祝叔叔的手法看出破绽，从而间接推测出他深藏不露的高明。他并非因怕了我们而躲起来，事实这是在眼前形势襄最聪明的策略，使我们失去打击的目标，而他潜伏在漠帮的人却可以继续分化汉帮，他更不用作出随我们撤退的抉择。
直破天苦笑道：“边荒集是最令探子头痛的地方，任何部队的进入，都是如入无人之境，不会传出半点风声，只要随便找一处密林或山野藏起来，要找他们便如大海捞针。我们已人手尽出，搜遍边荒集方圆二十里内所有地方，仍没有任何发现。”
风帆转往前方河湾驶过去。凭记忆接着该是笔直达十多里的长河水道，他的风帆即可加速行驶，以一泻百里的姿态朝大江进发。
红子春道：“此事必与高彦有关，且他肯定凶多吉少，否则郝长亨不会在尹清雅回来后，立即逃遁。”
诚如江文清指出的情况，从陆路撤退等若提供在集外虎视眈眈的敌人作从容布置、截击伏袭的好机会。
由于该段河道特别宽敞，他可以轻易掉头回边荒集去。因有江海流打头阵和吸引敌人的注意，他可于适当地点弃舟登岸，悄悄潜返边荒集，与燕飞共抗强敌。
照道理，郝长亨是没有向高彦下毒手的道理，除非是被揭破阴谋，不得不艇而走演，心中一动，隐约捕捉到事情模糊的轮廓，偏又没法具体说出来。
程苍古皱眉道：“文清为何叹息？”
放开燕飞手臂，径自越过车马道。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是如何尽办法把损失减至最低。”
敌人对己方的实力了如指掌，他们则对敌人一无所知，这样的仗如何打呢？
长河尽处，船影幢幢。
红子春色变道：“怎办好呢？我确对郝长亨真正的意图全不知情。”
他该去找郝长亨，还是应屠奉三的邀约？又或赶返汉帮见他最想见的纪千千？顺道向宋孟齐提出警告，他真的有点难以取舍。
江文清目光投往直破天，道：“集外有没有敌人的影踪？”
一阵沉默降临到众人间，人人感到心情沉重，生出无计可施的颓然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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