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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军蜂拥而出,人人奋不顾身的迎击敌人。
纪千千续道:“今趟天下最强大的多方势力进犯边荒集,并不是像过往一般帮会争地盘的斗争,而是要把边荒集变成他们属下的一个城集,甚或把住民变成他们的忠心信徒,边荒集落入他们手上,永远不能回复到以前的样子,更没有人能预料他们入集后会怎样对待我们。
阴奇面对敌人不住逼近的刀盾手,心中首次涌起临阵退缩,不顾而逃的念头。
阴奇刚挑杀两敌,左右战士颓然倒下,另一波的敌骑又冲杀而至,迫得他不得不稍往后退,竟赫然发觉己方战士第二度被迫得退入西门。心叫天亡我也,蓦地后方喊杀声起,大队人马驰来,领头者正是红子春和姬别。
在此刻,她深切地体会到当统帅的痛苦。
下面恐怕没有一个人曾想过边荒集面对的是如此严峻的情况。
卓狂生表现出边荒名士的风范,仰天一阵长笑道:“好!原来我边荒集竟有这么多明白大体的人,让千千小姐来告诉你们,我们为何召你们来此。”
杀声震天。
纪千千从此高起十五丈的立足处俯瞰远近,把边荒集的大小战争尽收眼底,娇躯不时轻轻抖颤。
北面的战事接近尾声,拓跋仪的飞马会战士守得稳如泰山,粉碎了敌人的连番冲锋,令敌人难越雷池半步。
荆州军此时只剩下三百余人,在地面作战者不到二百,可是仍人人奋不顾身,配合红子春的骑队冲出北门肉搏血战,情况惨烈至极点。
打从懂事开始,他便被家族灌输忠于大魏的思想,没有一刻是为自己打算,一切为了复国,任何人都可以被利用和牺性。可是在这一刻,在边荒集的战场深处,他似从一个噩梦中苏醒过来般,找回失去已久的自己,而启发他的正是纪千千这番话表现出来的高尚情操。卓狂生从心底涌出喜悦,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整个边荒集和他血肉相连起来,他自己更坚定与边荒集共存亡之心,其它人可以自由作出选择,此正是边荒集最与众不同的地方。
此时燕飞和呼雷方的战士刚与颜闯的人会师,千多人从小建康驰往前线,小建康则交由颖水船上的战士登岸收拾残局,肃清余下顽抗的敌人。
现在或许是唯一离开边荒集的机会,只要越过颖水往东面走,该可离开险境。”
其它壮男壮女,挤在夜窝族勇士两旁,全体合起来足有五千多人,齐翘首上望,等待两人说话。
“嗖嗖”声响,敌方步军发箭还击,己方登时有十多人中箭倒地。
两股人马合起来虽有过千之众,可是即使加上正在西绫誓死抗敌的战士,仍不到两千人,比起敌人的六千大军,兵力大嫌薄弱。
“当!当!当!”
在她路过第三层的一刻,匈奴帮的战士早败象毕呈,当她抵达望远台时,匈奴帮的战士开始崩溃。燕飞、呼雷方和己方战士势如破竹的冲杀得敌方支离破碎,直杀进小建康去。
慕容战领着二百战士与敌方缠战不休,渐感不支,程苍古和费正昌的千人部队杀至,登时把匈奴兵迫得退回去。
这种信任对她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因为会使她感到对他们每一个人,负上一定的责任。
卓狂生迎风倚着围栏,环目四视,叹道::冱一天终于来临。在我首次踏足边荒集的时候,我晓得边荒集总有一天成为天下雄争夺的宝地,只是没想过秦淮河的首席才女亲身参与。”
屠奉三领着一千荆州军,穿林过野的来到一处山丘上,从这处可遥望边荒集和其西面平野,还隐隐听到战鼓和厮杀的声音。
二千多名夜窝族勇士训练有素,加上马快,早阵容整齐地布阵于古钟场北面空地,面向钟楼上的纪千千和卓狂生。
卓狂生忽然感到无比的轻松。
战争是残酷的,他们中有多少人当明天太阳升起之际仍能好好地活着呢?她现在推他们上战场,可能只是着他们去送死。
可是西面的情况却看得她触目惊心,敌人的主力大军明显有压倒性的优势,边荒集联军则因兵力分散,能拿出来对抗敌人的兵力更少得可怜。虽凭着绊马索击退了敌人第一波的攻势,但对方立即重整阵容,中锋军弃马步行,明是要先破己方的绊马索阵,再以骑兵作铺天盖地式的进击,只要能突破防线任何一个缺口,边荒集的联军将告冰消瓦解。
北面的匈奴军配合作战,夹击拓跋仪的部队。
假若他们到西门助守,便是以硬碰硬,只会陷于苦战。在敌人的优势兵力下,一波接一波的冲锋陷阵,他们把仅余的兵力投进去应援是于事无补。
现在情况分明,胜负之分将决定于西面的攻防战,小建康和北面的战场再无关痛痒。
纪千千忍不住忧心仲忡的叹道:“战太长哩!若一旦被街开缺口,防军肯定全军覆没,不如索性退入集内,凭借对集内形势熟悉的优势,与敌人打巷战尚有胜算。”
众人纷纷喝采附和,群情激昂。
边荒集的大战,终以赫连勃勃的初战失利作结束。
一切清晰起来,这是没法形容的感觉,那是一种血淋可怖的清晰,是一种在战争才会出现的感觉,而最要命的是自己被深深地卷进去,指的不单是战争,而是一切与边荒集有关的人和事,因为当她第一眼看到边荒集,已是一见倾情。且她更与这天下最奇特的地方的第一剑手堕入爱河,从没有一刻,可以比此刻更令她对燕飞生出刻骨铭心的爱感。她也感激每一个为边荒集而战的人。
阴奇当机立断,在敌方步军闯过最后数条绊马索前,下令全体退入西门内。
顷刻间大队人马驰出北门,颖水方面的战事已完全在飞马会的控制下,配合登陆的部队,令敌人难作寸进。
对方两翼的骑兵,与慕容战和拓跋仪的部队成了对峙之局,互相牵制,动弹不得,把守西门的重任全落到他的肩上去。
战争从未试过如此接近,鲜血正在淌流,每一刹间都有人在杀人或被杀。
纪千千道:“既是如此,我们更不得不孤注一掷,立即召唤夜窝族的好汉,他们晓得要对付的是凶残的匈奴军,必肯为边荒集奋战。”
西的攻防战,全面展开。
赫连勃勃状如天神的领着后方三军,随步军缓缓推进至千步远处,更添压力。
若郝长亨是捕蝉的螳螂,他便是在后虎视眈眈的黄雀。
卓狂生来到她身旁,没有作声。
他的心冷硬如盘石,非是他不关心边荒集的安危,而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等待他处理。
纪千千芳心一阵悸动,此刻在她的眼中,每一张仰上向着她的脸都挥发着为保护边荒集而战的神圣光辉,更感到他们会在没有任何条件下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深信不疑。
纪千千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地瞧着不断涌进古钟场的人,不但因他们来得迅快,更因很多是不属夜窝族的人,其中还有女儿家。
刀盾手分作两组,从两边疾奔而至,却让出中间通路,好让后方骑军直攻西门。
他从博惊雷口中尽悉敌人的情况,倘若他领军依原定路线赶往边荒集应援,将落入郝长亨的陷阱里,遭他的部队伏击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