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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义苦笑道:“你代我说出不敢说的话,和他合作也不知是凶是吉?”
庞义显然好过了些,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声问道:“高彦这小子一向唯利是图,今回为何肯不惜一切地随我们来呢?”
燕飞始明白他睡不着的原因,更清楚庞义担心小诗,只是不说出口来。
“窸窣”声起,庞义爬到他身边道:“高彦这小子真令人羡慕,这边躺下去,那边便熟睡如死猪。”
刘裕听得心中一荡,又为之气结,知她对自己不尽忠实。
燕飞知道他没法压下深心中对拓跋珪的恐惧,沉声道:“那只会重演当日苻坚的大秦与南晋对峙的局面,谁敢动边荒集,谁便等于发动战争。一个不讨好,还会累得荒人群起反击拓跋族。拓跋珪是不会如此鲁莽的。”
庞义欣然道:“我确没有你想得那般周详。对!当什么慕容战、呼雷方全变作真正的荒人,便没有国家派系的阻隔。”
在边荒集遇上纪千千前,他常感孤独,但那种孤独寂寞的感觉是不同的,无聊但却有安全清净的感觉。现在的孤独则是种难忍受的负担和折磨。
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只可以失败两字作形容,纵使成功为娘讨回点血债,实于事无补。他的初恋更是最伤痛的回忆,在他以为失去了一切希望,失去了一切生存下去的意义时,纪千千像一道灿烂的阳光透射进他灰黯而没有色彩的世界里来,改变了一切,令他的生命再次回复生机,缝合了他心灵的大小伤口。
庞义颓然道:“千千是否再没有和你传心事?”
刘裕步步进逼道:“说什么话呢?”
他会施尽浑身解数去夺取和征服纪千千的心。
燕飞坐起来道:“不要多心!我曾质询他此事,他说早安排了小瓢脱身之计,只是过程中出了岔子,小瓢方会差点丢命。”
燕飞明白他的心事,道:“不要想得那么远,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方有资格挑战慕容垂,其它人都不行。”
同时暗下决心,直到小诗痊愈,她绝不再在心内召唤燕飞,因为现在最需要她的是小诗,她绝不能再次因心力过度损耗而病倒,她不可以冒险。
刘裕感到自己欲焰狂烧,暗吃一惊,把腾升的欲念硬压下去。心知肚明自己在玩火,一个把持不住,肯定糟糕透顶。
燕飞淡淡道:“是否厉害得教你心寒呢?”
刘裕大感头痛,原来北府兵内部分化至此。要知何谦在北府兵的势力虽仍比不上刘牢之,却是所差无几,如若何谦变为司马道子的走狗,那北府兵将濒临分裂的边缘,后果不堪想象。
他从她的玉颈吻起,直抵她的脸蛋儿,最后凑在她晶莹如玉的小耳旁柔声道:“我要为你宽衣解带哩!”
再这样下去,累也累出病来。”
假设纪千千不站在他的一方,又或保持“中立”,他和拓跋珪都要赔上小命。因为再没有能令慕容垂致败的破绽。
燕飞把双手扣起来,放到后颈枕着,道:“睡不着吗?”
心中却在想,好好睡一觉后,明天定要试试召唤燕飞,与他暗通心曲,希望头不会再痛就好了。
谢玄的去世,立即激发北府兵内权力的斗争。不论刘牢之或何谦,眼前最急切的事,是名正言顺的坐上大统领的位置。最关键处是谁人有此权柄,是皇帝司马曜还是权臣司马道子?
刘裕不受控制地扫视她举手整衣的动人体态,也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
任青媞登时色变,一把推开刘裕,整理乱了的秀发衣装,却没有说话。
庞义道:“但人是会变的,一旦你的利益和他统一天下的目标起了冲突,他大有可能不顾念与你的兄弟情义。你也看到的,他一边派亲弟和燕人讲和,另一边却秘密策划攻打平城、雁门两镇,厉害得使人心寒。”
任青媞一震道:“他因心佩而寻上你吗?”
燕飞感到无比的孤独。
任青媞美目完全回复平常的精灵,道:“人家真的没有骗你,或许奉善不懂得感应心佩的功法吧!”
任青媞嗯唔一声,再无力地闭上美眸,也不知是抗议还是鼓励。
可是他怎有闲情和她计较。
刘裕愕然道:“何大将军竟是这么的一个人?”
庞义道:“我怕他只是利用你,而不是真心为你救千千主婢。”
小诗低声道:“小姐的精神好多哩!”
燕飞道:“应该说现在仍未到召边荒集众兄弟来的时候。不过你试想一下,如慕容垂敉平关中,人人成为亡国的亡命之徒,会是如何的一番情况?”
安慰他道:“千千或许是怕损耗心力,所以没必要便忍着不来和我心灵对话,勿要胡思乱想,她们不会有事的。”
任青媞忽然张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瞪着他,道:“不是要宽衣解带吗?现在人家身上的衣服似乎没少半件呵!”
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但这会否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纪千千追求的是有别于建康名士风流的生活方式,她是个多情的美女,她爱上的或许是边荒集而非他燕飞,而她会不会因同样的理由,被充满魅力的慕容垂吸引,最终改投向他的怀抱呢?他再不敢肯定,至少没有以前那么的有信心。
纪千千是否已上床就寝呢小诗的胆子那么小,会否给吓得每夜难以熟睡,还不住作噩梦。
庞义叹了一口气,岔开道:“你的兄弟拓跋珪是个很厉害的人。”
孙无终苦笑道:“我们北府兵九万大军,有近三万人是控制在何谦手上,所以除非没有选择,刘爷仍不愿与何谦正面冲突,所以只好尽量容忍他。我立即去见刘爷,听他的意见。你留在军舍里勿要外出,有我的消息后,再决定明天是否去见何谦。”
纪千千大吃一惊,慌忙放下参茶,起立把她扶着。叫道:“诗诗!诗诗!”
何谦则清楚一旦刘牢之成为北府兵大统领,他的权力会逐渐被削弱,终有一天在北府兵内没有立足之地。而他唯一希望是司马道子,为了讨好司马道子,故找上他刘裕来做祭品。
刘裕心底下绝对同意,如非谢玄壮年遽逝,他便不用与任青媞携手合作,现在也不用与太乙教妖道连手对付竺法庆,而是可以放手而为,为谢玄派下来的任务奔走出力,不用在军中事事仰人鼻息。
孙无终道:“我和参军大人早猜到何谦会对付你,只是没想过他如此急于向司马道子邀功。玄帅死了才多少天呢?”
刘裕嗅着她迷人的体香,看着她动人至极点的媚态,似忽然从自身的诸般烦恼解脱出来。
刘裕剧震道:“何谦竟投靠司马道子?”
刘裕道:“他一点觉察不到心佩在我身上,只是有事来找我商量。”
刘裕喜出望外地脱鞋爬入帐内,一把将任青媞搂个软玉温香满怀,两人倒在床上。
刘裕沉声道:“告诉我,你已去掉心佩的包袱,为何仍留在我的床上?”
孙无终现出惆怅失落的神情,颓然道:“玄帅太早离开我们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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