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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千里战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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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刘牢之沉吟半晌后,忽然问道:“燕飞是不是真的杀了竺法庆?”

就在此时,他的心湖忽然浮现孙恩的形相,还似正对他欣然微笑。

对刘牢之他已心死,点头道:“一切照大人的吩咐好了。”

此时的孙恩,比以前任何一个时间,更像“天师”,“真”的“天师”。

一时间,刘裕不知该坐到哪裹去,只好恭敬地来到他身前,施礼问好。

一个消息比一个消息震撼,当他听到竺法庆被燕飞斩首,终于动容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一心一意去反攻边荒集,是为配合拓跋珪营救纪千千进行的大计,实在不愿分心到别的事上去,尤其是像孙恩这种可怕的对手。

刘裕举步入堂,刘牢之坐在一角发呆,几旁摆放着一封开了口的火漆密函,并没有朝刘裕瞧来,只淡淡道:“坐下!”

燕飞心中叫苦,清楚自己又落在下风。

刘牢之一震朝他瞧来,双目射出复杂的神色,道:“你倒清楚其中情况。”

卢循以带点嘲弄的语气道:“竺法庆肯定名大于实,否则怎会饮恨于蝶恋花之下?”

刘牢之道:“你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

孙恩神采飞扬的立在巨岩边缘处,细听卢循一一报上从建康来的最新消息,潮浪一重一重的相继而来,打上巨岩,溅起高达数丈的浪花。

刘牢之淡淡道:“你回广陵来,是否想我出手助你们光复边荒集?”

孙恩仰望晴空,双目射出热切和憧憬的神色,道:“我去后,你们全力备战,结集战船,待我回来后,时间该差不多了。”

后一句他显然不是求教刘裕,只是正纠缠心内的一句话,不自觉地冲口而出,显示他正为某一个决定举棋难下。

刘裕缓缓起立,心忖,有一天我会教你向我下跪。神色却保持冷静,道:“请大人赐示!”

刘牢之大喝道:“这是军令!”

刘裕点头应是,忽然间,他已晓得几上的密函来自司马道子,信内并提及自己。

刘裕讶然朝他望去,捕捉到他眼内轻蔑的神色,心中忽然感到很不妥当,一时却没法想到原因。

他刚才来时,因消息的震撼而心神不属,兼之因对孙恩的敬畏,不敢平视观察,所以一时没有察觉孙恩的异样处。

刘裕正容道:“不论与桓玄或司马道子任何一方合作,均是与虎谋皮。现在,北府兵最宜严守中立,坐观其变。另一方面,则再次打通边荒集的脉络,令北府兵维持自给自足的有利形势,足可以应付南方任何突变。”

没有人能在此事上帮半点忙,一切只能倚赖自己,看看蝶恋花是否有护主的能耐。

刘牢之双目精芒毕露,冷然道:“我要你立即退出荒人的所有行动,由这刻开始,不准你接触任何外人,孔老大也包括在内,明白吗?到有适合你的工作时,我自会找你。”

接着探手在卢循的天灵穴轻拍三掌,道:“好好给我练功!”

刘牢之愕然道:“你真有此把握?”

卢循生出被孙恩看个通透的奇异感觉,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敬意,更清楚孙恩为燕飞而心动,必须立即赶去会燕飞的心态,忽然双膝一软,跪往石上去,颤声道:“天师……”仍是语不成句。

刘裕差点想拍几大骂,再拂袖而去,当然,也晓得真这样做,绝无机会活着离开参军府。惟有动之以利,道:“不论形势如何变化,只要边荒集尚在我们手中,我们北府兵便有筹码去应付任何事情。请参军大人三思。”

他并不是畏惧孙恩,只是感到孙恩选此要命的时刻来对付他,已充分表现出,孙恩掌握到自己没法弥补的破绽和弱点,如他过不了孙恩这关,那过去的一切努力将尽付流水,他固然一命呜呼,纪千千主婢则永远落在慕容垂手上,荒人失去边荒集,刘裕当不成北府兵的统帅,拓跋珪则要亡国灭族。

孙恩缓缓摇头,柔声道:“竺法庆确有真材实料,他的‘十住大乘功"来自上代有怪僧之称的不戒大师的‘碎金刚乘",是佛门正宗。据吾师所言,‘碎金刚乘"专攻日精月华,天下间只有‘太阳真火"方能与之抗衡。不过,纵然燕飞身具‘太阳真火"一类的奇功,他能保命不死,已是难得,怎可以不但避过‘十止之劫",还可以击杀竺法庆,此事离奇至极,难道……不!这是没有可能的,且‘丹劫"在师尊坐化前,早不知影踪。”

刘牢之道:“你须凭自己的力量去收复边荒集,不可把北府兵拖进此事去。由现在起,你暂时脱离北府兵,直到收复边荒集,才可以归队。你肯签押这样的军令状吗?”

卢循终察觉孙恩的异于平日处,这不单是他出奇地随和轻松的语调,且字字珠玑,更因此时的孙恩,像一个永不见底的深潭,蕴藏着无有极尽的智慧和异乎寻常的力量,却又超然于众生之上。那种感觉玄之又玄,非比寻常。

刘裕虽然心中充塞难以压抑的愤慨,仍晓得不宜顶撞他,垂首道:“大人可否容我说出心底的话,那不是我为自己说的,而是为大人和北府兵着想。”

把门的北府战士见到刘裕,都举手致敬,口呼刘大哥,态度崇敬亲热。

刘裕遽震失声道:“这怎么成?”

卢循道:“天师曾差点要了燕飞的命,当然清楚他的强弱。不过,燕飞杀竺法庆一事,该非谣传,否则,尼惠晖不会到建康寻燕飞的晦气?难道‘丹劫"真的落在燕飞手上?这是不可能的。”

刘牢之道:“粮食和武器方面又如何呢?”

刘牢之脸泛怒容,冷笑道:“小裕,你不觉得你愈来愈放肆吗?我的事怎到你来置喙?”

刘牢之沉默片刻,然后沉声道:“我现在说的,你须仔细听清楚,并要如实执行,否则,我将视你为背叛北府兵的叛徒。”

刘裕点头道:“弥勒教已因竺法庆之死冰消瓦解,边荒集的形势转为对我们有利,只要大人肯点头,使淮河的水师封锁寿阳以东的淮水下游,我们便有把握打赢这场仗。”

这怪异无伦的情况一闪即逝,快速得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可是已像一块巨石,狂掷进他波平如镜的平静心湖去、激起溅空而起的水花和波荡的涟漪。

卢循道:“此事千真万确,下手的是成为司马曜贵人的妖女曼妙,如不是她被楚无暇截杀于大江,情况会变得更精彩,不过,现在已够司马道子头痛的了,唉!可惜千秋不知如何被司马道子识破身分,累得道覆须立即把我们在建康的人撤走,使我们辛苦经营多年的布置,毁于一夜之间。”

孙恩点头道:“师尊曾与不戒大师交手,故深悉‘碎金刚乘"的虚实,而万变不离其宗,‘十住大乘功"虽为竺法庆自创,其源头和心法始终离不开‘碎金刚乘",师尊既说过‘太阳真火"能抗衡‘碎金刚乘",当然也能与‘十住大乘功"平分秋色。而‘丹劫"乃‘太阳真火"之最,照此推之,当可以克制‘十住大乘功",问题在于,即使真的有人能从‘丹劫"吸取‘太阳真火"以为己用,仍不容易破竺法庆的‘十住大乘功",只能在不受竺法庆的十住法影响下,大家在招数战略上见真章,以竺法庆千锤百炼的魔功,不论燕飞如何进步,仍不是竺法庆的对手。所以,我说此事奇怪至极。”

现在司马曜死了,刘牢之若再站在王恭的一方,至少在名义上是与司马氏皇朝对着干,且因有桓玄牵涉其中,动辄会弄出改朝换代的局面。如被桓玄登上帝座,刘牢之肯定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被抄家灭族。刘牢之的为难处,可以想见。

孙恩一声长啸,到啸音收止,早去得无影无踪。

除非他能击败孙恩,否则,情况将会朝最不幸的方向发展。

刘牢之肯于此时和这种心情下见刘裕,是因为刘牢之从密函里,晓得司马道子和刘裕的紧张关系放缓,更想从他口中,知道多点有关司马曜猝死的真相,问多点有关司马道子的事,好帮助他作出决定。

孙恩长长舒一口气,目光投往广阔无边的大海,双目异采闪动,声音却充满生机和期待,悠然叹道:“世事的曲折离奇,往往出人意表。燕飞先是在本人手底下死而复生,现在又斩杀竺法庆于边荒,岂是可以随意小觑的人。想不到竺法庆、慕容垂之辈外,尚有一个燕飞,令我孙恩不愁寂寞。燕飞呵!没有你这样的一个对手,人生又有何乐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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