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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欣然道:“千千果然是冰雪聪明,难怪被荒人选为统帅。请容我先解释针对伪燕而定的整个策略,如此当可看出端倪,明白我的用心。”
慕容垂叹了一口气道:“千千不知我多么希望能亲率大军,直捣盛乐,把拓跋珪那吃里扒外的小儿斩杀于马上。”
说罢连翻三个筋斗的去了。
慕容垂漫不经意的问道:“还有一件事请千千赐告。”
卓狂生道:“老子费尽唇舌,又哄又吓,才逼得高彦那混账小子尽吐狗熊救美的精采过程。他娘的!这小子竟遇到弥勒教妖人。从妖人妖妇的对答襄,知悉尼惠晖在卧佛寺正式解散弥勒教,接着卧佛寺忽然尽化飞灰,变成一个宽广数十丈的大坑。此事多少和燕飞有关,他却语焉不详,你问过他这件事吗?”
纪千千同意道:“看来慕容永并非平庸之辈,难怪皇上要亲自对付他。”
说到最后一句,不由牵动已愈埋愈深的痛楚,再不愿说下去。
燕飞道:“给我半个时辰好吗?我还要交待—些事。”
慕容垂苦笑道:“千千是否感到不公平呢?”
燕飞因何要瞒他?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高彦颓然道:“我就算不是真疯,也差不了多少。我张开眼看到她,闭上眼看到她,没有了她我根本做不成人。唉!你既不肯帮忙,我只好一个人去闯。”
高彦把他硬扯拉一旁,双目放光的道:“我想好哩!所谓打铁趁熟,现在我正和小白雁爱得火烧般热烈,如把事情搁淡十多二十天,谁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化。嘻!最重要是把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有一晚时间,让我和她来个男欢女爱,保证她永远不会对我变心,说不定她还会和我私奔呢!”
刘裕道:“说回高小子吧!”
刘裕一呆道:“听什么呢?”
纪千千感到慕容垂智谋叵测,这么领着大批军队,昼伏夜行的来到这里,而他根本没意思攻城,这算什么兵法?
纪千千道:“邺城后方的大山是否太行山呢?”
卓狂生道:“我肯放过他吗?哈!我的说书生意肯定愈做愈大。横竖碰着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纪千千讶道:“皇上请垂询。”
慕容垂讶道:“正是太行山,此山延绵百里,横亘沁水北面,想不到千千对北方地理如此娴熟。”
慕容垂淡淡道:“荒人间正流传着一件奇怪的事,说燕飞曾到荥阳密见千千,未知此事是否属实?”
刘裕道:“找燕飞有什么事?”
卓狂生道:“即使把高小子的话打个大折扣,小白雁对这小子该不无好感。我的问题很简单,高小子凭什么令小白雁倾心呢?”
苻坚也就是犯了这样的错,在内部仍未稳之际被谢玄大败于淝水西滨,国土立即四分五裂,无力挽回颓局。
高彦不满道:“你摆明在推辞,以你燕飞曾偷进荥阳见千千的功夫,两湖帮的总坛算哪码子的一回事呢?问题在你是否愿意帮我的忙,其他一切全不是问题。”
卓狂生道:“你不关心高小子吗?提到你的那一节章目我也想妥,就叫‘勇刘裕一箭沉隐龙",如何?”
慕容垂和纪千千并骑驰上高岗,遥望西边落日的壮丽美景,原野绿白斑驳交杂,正是大地春回开始雪融的奇景。
慕容垂道:“千千不明白慕容永对我的畏惧,就算他的军力倍胜于我,仍不敢在战场上与我正面较量。只有在我攻击邺城时,他方敢通过太行大道,对我的攻城军来个内外夹击。表面上看,此亦为最好的策略。”
高彦急躁地整个人像在燃烧着,一把扯着他道:“为了我,你什么事都要抛开,立即陪我到两湖去。”
卓狂生道:“大家都是为后世的听书人着想。听着哩!小白雁暗算高彦后,不单没有补上另一掌,还逃难似的离开,因为她不但是首次下手杀人,且本身怕黑兼怕鬼。就从那—刻开始,她心里有了高小子,感到对不起他。更要命的是高彦受创堕河前,仍不忘催她开溜逃命。嘿!正是在这种心态下,她发觉高小子没有死,爱的感觉立即在芳心内滋长。虽然她不肯承认,更认为高小子非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小白雁之恋已成燎原之火,不可收拾。箭已在弦,弓张满,差的只是命中红心的一箭。精采吧?”
纪千千心忖幸好有慕容永令他耽搁在这里。
慕容垂神态从容轻松,以马鞭指着城池道:“此城名邺城,是叛贼慕容永的伪燕都长子西面最重要的城池。”
纪千千垂下头去,没有答他。
说毕大笑去了。
纪千千蓦地抬头,秀眸射出无畏的神色,若无其事的道:“公平也好!不公平也好!并不是我目前考虑的事。皇上可否给我一卷有关长子、台壁、碛关和邺城一带的地势图,三天后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
只要她能再回到他身边,他绝不会计较她与桓玄的一段过去,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她不是自愿的。
纪千千芳心轻颤。
正因王淡真,他完全投入反攻边荒集的行动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重返北府兵,夺取北府兵的军权。只有成为北府兵大统领,他方可以完成玄帅的遗愿,并对桓玄展开大报复。终有—天,王淡真会回到他身边。
慕容垂淡淡道:“在太行山之南有一条著名官道,名为太行大道,可供迅速行军,如攻陷邺城,可沿此道向长子进军,即使行军缓慢,三天亦可达。千千若是慕容永,见我在邺城西南处集结大军,会如何应付呢?”
刘裕无奈道:“我正听着。”
刘裕哪有兴趣去想高彦和尹清雅之间的事,只好随口敷衍,希望把他打发走。遂道:“男女间的事根本是不讲常理,或许只是大家合眼缘,又或是宿世而来的冤孽吧!”
慕容垂悠然道:“自大秦解体,北方陷入无主之局,各地城镇落入土豪守将的手里,任何人想争天下,必须软硬兼施,把城池逐一夺取,变成一个尽显人性贪婪的霸地游戏,即使力有未逮,仍忍不住地盲目扩张,这就是目前北方的情况。”
刘裕经他一轮抢白,哑口无言。
卓狂生在他跟前坐下,笑道:“照我刚才见到的,他仍在打筋斗。”
纪千千一双眼眸注满深情,柔声道:“换了不是燕飞,皇上当不屑一问,由此可见燕飞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夜哩!诗诗最怕黑,千千想回去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