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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心叫不妙时,霸王棍先往下沉,接着向着他的一端闪电推出,由下而上的直撞往他削去的长刀。
刘裕抵达墙头抛开霸王棍,大喝道:“兄弟们!随我出城破贼去。”
焦烈武来不及变招,霸王棍已往外硬被震开,空门大露。
刘裕却是故意制造出此刻的假像,不让焦烈武的手下发觉焦烈武正频临崩溃的边缘,现在他可说牵着焦烈武的鼻子走,完全不让他发挥长兵器的威力。对焦烈武更不利的地方,是在近身拼博的情况下,要舞动如此一根长达丈半的重兵器,使出最精微的棍法,以应付刘裕灵活轻巧如天马行空的厚背刀,实是非常吃力的事。所以缠战的时间愈长,他的损耗比之刘裕愈快。每过一刻,他便多接近败亡一步,连想使出与敌偕亡的招数也力有不逮。
一声激响,直上星空。
高手之争,成败正决定于此一着的差异。
最厉害处是不闻任何劲气破空之音,可是强烈的气劲却随棍似巨浪狂波般,重重袭往刘裕,令刘裕避无可避。
贼众一方倏地静下来,人人射出难以相信眼前景况的神色。
刘裕生出痛快的感觉,如此强敌,实属难得,只有通过这样严峻的考验,才可以证实燕飞颁赠的免死金牌是否真的有效。
两方人马同时呐喊打气,为己方领袖助威。
“当”!
但此刻在他空明的灵台里,他却掌握到对方的气势是处于波动的情况下,显示对方仍在盛怒之中,准备当体内气功运行至巅峰之际,全力出手,务求在数招之内,取他的性命,以雪方玲被掳、船队焚毁之恨。
在这一刻,他清楚明白攻是死,守也是死,焦烈武成功地把他逼进绝地。
刘裕心中暗喜,晓得焦烈武心内的情绪正在影响他,只是现在他的理性仍能驾驭心中的情绪,所以把在那刻出手的冲动硬压下去。
霸王棍缓缓从焦烈武两手吐出,就好象霸王棍忽然变长了,情景诡异至极点。
焦烈武猛的睁目,射出摄人的神光,显然是被刘裕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冷嘲热讽,惹得勃然大怒,心神失守。
一时棍影漫空、刀光打闪、凶气横窜、杀气腾腾。
惨叫声中,箭矢如雨点般罩往敌人,绝不留情。
在霸王棍临身前的刹那,刘裕一阵长笑,竟急旋起来,也不见他有移动的步法,可是霸王棍偏是擦体而过,以毫厘之差刺在空处。
并不是焦烈武比孙恩和陈公公更难缠,而是因为他今仗是无可逃避,必须战至敌我间一方败亡的一刻。
他往前疾冲,是要焦烈武误以为他想一上场便来个强攻猛打,而止步于两丈之外却恰好是对方棍势尽处,令焦烈武犹疑该不该出手。最后则以言语触犯他,使他按捺不住,主动出击。
老手一方爆起震天采声,充满意外之喜。
乍看似是双方旗鼓相当,但焦烈武已清楚知道自己失去先机,陷于完全的被动和守势。他最想的是唤手下来施援,只恨纵然他想违诺,却无暇发出求救的召唤,可知他的形势是是何等恶劣。
墙上老手等忙合力把他扯上去。
冥冥中真的似乎暗有主宰。
对刘裕来说,自被燕飞改体内真气从后天转为先天后,只要守心不怠,灵台空明,气机感应便如呼吸般自然而然,不用闭上眼睛已可洞察无遗。
“当”!
棍法练至此等境界,仿如有生命的灵物,确已臻出神入化的级数。
果然焦烈武怒吼一声,双目似要喷出烈焰,两手运劲,长一丈五尺的霸王棍竟如灵蛇般往他双手处缩回去,快如电闪,离奇得教人不敢相信。
一下清响后,蓦地“叮叮当当”刀棍敲击剧撞的声音连串响起,全无间断。当第九击爆响时,在空中的刘裕借劲一个翻腾返回原处。
只有刘裕一人晓得焦烈武犯上错误,而他的错误是自己刻意营造出来的。
焦烈武硬被劈得往后挫退一步,虽然狼狈,但未露败像,两手改握霸王棍正中处,便以两端棍头施出一套精微细腻的棍法,与欺入他棍势范围的对手,展开凶险万分的近身血战。
焦烈武又闭上眼睛,显示他已完全控制了情绪,心神再不会被刘裕动遥焦烈武纹丝不动,只有霸王棍不住探前,而每伸前少许,气势真劲却不住增强,旁观者均看出他不住把真气贯注棍内,当长棍吐尽,霸王棍将会以排山倒海之势狂攻刘裕,直至一方败亡方止。
敌我双方两千多人,人人屏息静气,注视决斗的开始。
此怪招也出乎刘裕意料之外,当焦烈武两手握着霸王棍正中处,刘裕立知糟糕,因为霸王棍任何一端皆可对他作出凌厉反击,问题在连刘裕也没法掌握焦烈武的反攻招数,今回轮到他步步惊心,进退两难。
说话时霸王棍化作漫空棍影,上迎刘裕。
刘裕退至城墙下,还刀入鞘。
在此时的情况下,“九星连珠”、“天地一刀”和“无形空刀”都派不上用场,特别是前两招,是以硬碰硬,只会惹起焦烈武的警觉;后一招又嫌过于柔细,挡不住焦烈武的全面进击。
刘裕的策略正是针对焦烈武而发,一进一止,其中均大有作为。
在两千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这位双手染满血腥,从未遇过敌手的一方霸主,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前颓然倒下,仆往地上去。
众贼齐声喝采助威,而守城的一方见焦烈武如此威势,无不脸上血色褪尽,有如刚被宣判了极刑。
焦烈武立稳脚跟傲立前方,单手把霸王棍收到身后,上身微倾往前,右手竖掌于胸口的位置,闭上双目,却自有一股逼人而来的强大气势,刘裕且感到自己的一动一静,每一举步,均全落在对方的气机监视下,无有遗漏。
洒然笑道:“焦兄的霸王棍称雄海上,不知到了陆地是否仍然灵光呢?”
就在词生死悬于一发的刹那,刘裕心中一动,想到了置于死地而后生之法。
刀棍撞击之声,响彻全常
刘裕清楚感应到自己立定停止下来的那一刻,焦烈武的气劲强烈波动了一下,明显是有出手的意图,但又忍住不发。
刘裕的厚背刀化作耀人眼目的芒光,仿似失去了实质,变成一道反映着两边火光的幻影,挟着破空的尖啸,狠狠破入重重棍影里。
形势的转变来得太快太突然,人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反应方为适当。
最微妙处是他下劈之势,似疾实缓,旁人或许看不破其小窍妙,但身在局中的焦烈武却感到他随手可以变招,只恨自己被成法左右,只好依照以前必为自己带来胜利的招式,霸王棍直捣而去。
刘裕抢前从地上执起霸王棍。
众贼齐声呼喊,老手等则沉寂下去。
交战至此,两人尚是首次面对面硬拼交锋,生出像千军万马冲锋于战场上的惨烈气势。
焦烈武笑道:“找死!”
天地混融不分,如芥子纳须弥般藏于一刀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