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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过另一种情况,他绝不愿对如此拚死护主、把自己生死荣辱置于度外的义勇之士下杀手,但在战场上,根本由不得他选择。
燕飞此时飞临他上方,蝶恋花不留情地向他展开攻击。
这下掷盾与先前不同,贯满劲力,没有丝毫保留,即使以燕飞的功力,亦感硬挡此招非常不智。
燕飞蓦地升起,右脚足尖点在重盾的中心点,腾云驾雾似的随盾飞退,剎那间已和凌空迫来的史仇尼归拉开至达三丈的距离。
司马元显又皱眉道:“卢循来建康干什么呢?如果能杀死他,会是更大的收获。”
那种变化像在变戏法。
燕飞往后翻腾,落往地上。
司马元显皱眉道:“你打算只杀其中一人吗?”
遂把昨夜的情况全盘说出来。
燕飞还剑入鞘,讶道:“史仇兄为何哭呢?”
大汉狂吼一声,大步往他走过来,每踏一步,草原都似颤动了下去,显示出他气势的强横,视死如归的决心,更表明他是与自己有一拚之力的高手。
道:“可以有菇千秋,当然也可以有苏名望,表面上苏名望是左右逢源,骨子里可能是忠诚狂热的天师道徒,为了宗教思想,不顾自身的生死。”
司马元显兴奋的道:“对!他娘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卢循对任妖女去见他感到古怪?可知此人该与桓玄是处于敌对状态。什么人可令卢循要一意行刺呢?”
话犹未已,车外传来两声短促而惨厉的叫声,接着车顶碎裂。
马车队此时驶达琅玡王府大门外,马车停下。
一脚踢出,正中枪尖。
燕飞心中暗叹,今次追击慕容宝的事已告泡汤,皆因真元损耗过巨。他暗把“仙门诀”融合在剑法内,剑剑至寒至热激爆,怎是史仇尼归这凡人抵抗得了?这等于在史仇尼归的真劲里爆开道“小仙门”,虽没有真的开启仙门,已足够打开对方劲气的缺口,彻底的打垮了对方。
见司马元显闻言一脸失望神色,心忖自己是不可以随便一句话便打发他。续下去道:“首先,干归不但清楚任妖女去见何人,且晓得此人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所以忍不住出言相询。而任妖女能见到此人,感到自豪,故有‘幸不辱命"的回应。任妖女当然是代表桓玄去和此人说话,可令桓玄派密使去和他说话的人,在建康够这资格的人肯定不多,那此人究竟是谁,可呼之欲出了。”
史仇尼归难以置信的瞧着燕飞,声音抖震的道:“这是什么功法?”
燕飞笑道:“好枪法!”
刘裕卒不及防下,差点砌词拒绝。幸好发觉司马元显说这番“邀请”话时,似神情有异的神态,猜到司马元显是奉父命来试探自己,看他刘裕的反应,哪敢犹豫,装出欣然神色道:“我正想向琅琊王请安,只怕他贵人事忙,我们立刻去吧!”
刘裕亦在用神思索。
早前被燕飞踢往高空的长枪,于此时掉在史仇尼归身后,可见这数下交手,是在何等高速下发生。
司马元显充满希望的道:“燕飞能否来帮手呢?我爹也想燕飞来,只有他可以收拾孙恩。”
史仇尼归大吃一惊,往旁闪开,虽成功避过铁盾,可是如虹的气势早土崩瓦解,再不能凭敌手间微妙的气机追击燕飞。
他们发动黎明进攻时,慕容宝位于丘顶位置,居高临下的瞧着宿敌拓跋珪摧毁他的远征大军,那定是一种可怕和难以接受的滋味。
早在史仇尼归抢先攻击,他已清楚感觉到史仇尼归不但是能与他有一拚之力的高手,且抛开了生死,务要阻止他追杀慕容宝。只要他一个不小心在对手的狂攻下受创,纵使能杀死史仇尼归,亦会大大影响他完成拓跋珪所托的任务。更可虑者是因要除去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不得不损耗真元,也会令他追上慕容宝的机会大幅减少。
刘裕点头道:“如果燕飞可以分身,一定会来的。”心忖为了谢道韫,燕飞是不得不来建康。
刘裕不敢说出卢循到建康来,极可能是要对付他刘裕的猜测,道:“要杀卢循或许比对付干归容易点,因为卢循极可能藏身在米铺内。”
刘裕脸色一变,忘了司马元显刚说出可能是毕生第一句粗话,呆瞪着司马元显。
刘裕知他对屠奉三比对自己有更大的好感,因为屠奉三不但与桓玄仇深似海,又清楚桓玄的虚实,兼且没有带着真命天子的威胁压力。答道:“他要向边荒集发出信息,请我们的荒人兄弟到建康来帮忙。”
燕飞足尖用力,脚下铁盾不但停止旋转,还反方向回旋回来,接着离脚而去,改往穷追不舍的史仇尼归迎去。
这番夹杂粗言鄙语的话,比拍这位皇室贵冑的马屁更令他受落,司马元显兴奋的道:“就这么决定,我们以卢循为头号目标,将干归和任妖女摆在次要位置。”
昨夜他们返归善寺后,屠奉三因怕任青媞重投桓玄怀抱,会揭发他和侯亮生的事,他非常担心侯亮生的安全,致大家无心思考其它事,到这刻刘裕才认真思量任青媞昨夜去见的是何人。昨夜屠奉三已尽了人事,立即派人赶往江陵,好向侯亮生发出警报,着他立即逃亡。
“叮叮当当”刀剑交击之声不绝如缕的响起,史仇尼归施尽浑身解数,勉强挡着。
“轰”!
燕飞冷哼一声,蝶恋花斜指对手,吞吐不定,欲攻欲守,教人难以捉摸。
刘裕苦笑道:“我们弄错了,干归并不是藏身在那米铺内。”
说罢转身去了。
心思一转间,史仇尼归冲至燕飞身前丈许处,充天塞地的枪影倏地消散,只余下一片乌云似的黑影,割面而来。
燕飞看到躺卧在草原上,第五只因力竭而倒毙的马尸,晓得自己可在小半个时辰内赶上慕容宝,为拓跋珪完成他的心愿。
如他乘机强攻,等于把身体送往矛尖去。如此极尽诡变能事的招式,他还是初次遇上。最厉害对方是任长枪下坠,再以盾牌隔断燕飞的视线,到长枪落到差点贴地的位置,以脚踢枪把,从下而上疾射燕飞。
司马元显兴致盎然的道:“刘兄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屠当家为何不与刘兄一道来呢?”
燕飞隐隐感到拓跋珪有支使他离开战场之意,让他看不到他拓跋珪宰杀敌人的残酷情况。
史仇尼归不过挡了燕飞七、八剑,却已衣衫尽被汗水湿透、长发披散、口鼻耳全逸出鲜血、浑身抖颤,有如已在战场上不停地战个三日二夜。
司马元显见他神情,晓得他猜到了是何人,忙紧张的问道:“究竟是谁?”
接着漫不经意的道:“我爹想见你,我预备了马车,刘兄和我一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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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同意道:“公子说得对!他奶奶的,如果孙恩的法力连自己的大徒弟都保护不来,凭什么自居天师?哈!想想吧!际此大军出征之时,我们却把卢循的妖头高悬午门之上,比说什么娘激动军心的话更有实效。”
刘裕感到司马元显流露的少年心性,对他的恶感又不由减弱几分。道:“我们只希望有足够人手对付天师军,与眼前的情况没有关系。”
司马元显沉吟起来,思索的道:“死了个干归,对桓玄来说只是失去一名大将,对他的威望并没有影响;可是卢循是孙恩的传人,在天师道的威望仅次于孙恩,居于徐道覆之上,如他在建康被擒杀,会对天师军造成沉重的打击,更会直接影响孙恩在信徒心中的形象。”
刘裕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不到最后,勿要用此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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