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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元显道:“我们今回誓师南下平乱,是经过反复推敲,有周详计划,论人数虽远比不上乱民,但军备精良、兵员训练有数,远非天师军的乌合之众可比,刘兄因何如此不乐观呢?”
三人中,表现最不自然的是宋悲风,不过司马道子说了一番“怀念谢安”的话,对谢安推崇备至,宋悲风也轻松了一点儿。
从司马道子等人的反应,便知屠奉三猜中了。这不但是平乱军的军事目标,更是重要的机密,只有身为主帅的刘牢之和谢琰晓得。刘牢之当然不会告诉刘裕,剩下的可能性是谢琰,宋悲风这么表明,排除了是谢琰透露的。
刘裕道:“只看卢循能抽身到建康来掀风播浪,便知军权落入徐道覆手上。平乱军的对手是徐道覆,该是无可置疑。”
他是有栽培崔宏之意,让他多熟悉这一带的地理环境。
他之所以有逃避之心,并非害怕孙恩,只是希望能尽早赶返边荒集,应付秘族的入侵进犯。
最令人惊讶的是敌方没有留下死伤者,益发使人感到敌人的诡异。
屠奉三道:“我可以猜到,自然亦难不倒徐道覆,如果我是他,会任由平乱军长躯直进,再设法从水陆两方面截断平乱军的粮线,令平乱军补给困难、深陷敌阵。”
此时酒过三巡,司马道子频频劝食,气氛融洽。
众皆愕然,朝他瞧来。
他这番话非常得体,不会令人觉得他在卖弄才智。且点出自己比谢琰和刘牢之两大统帅更明白徐道覆的战略,所以并非故作惊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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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圭根本从未想过在现今的形势下,竞有人敢打他车队的主意。现在慕容详和慕容宝均龟缩往中山,由盛乐至平城、雁门都是他势力笼罩的范围,谁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刘裕和屠奉三交换个眼色,知是时候把全盘计划奉上,更不怕司马道子会拒绝,因为他也是聪明人,知道没有别的选择。
众人心中均感受到那种来自恐惧的寒意,阴奇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好手,而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屠奉三倚之为臂助的第一流人物,连他也对此人心生惧意,可知向雨田是如何了得。
好一会后,司马道子长长吁出一口气,沉声道:“大军已发,此事已成定局,三位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孙恩成为他最头痛的问题。
司马德宗看似十六、七岁的年纪,穿上龙袍,望之却不似人君,两眼一片茫然之色,似是看着你,但更似是视而不见。天气虽然开始转凉,他却穿上御寒的厚棉衣,好像外面正下大雪,最难捱是燃着了火炉,教伺候他的宫娥太监、来见他的人都要一起受苦。不知他是拙于言词还是在言词表达方面有障碍,除了点头表示同意外,一切由司马道子代劳。
慕容战来到北门,卓狂生、江文清、拓跋仪、姬别、红子春、高彦、姚猛、阴奇、方鸿生、刘穆之等全聚集在那里,另外还有数十名荒人兄弟,人人没精打采的。
慕容战举起左手持的剑,苦笑道:“是朔千黛告诉我的,这把剑的主人叫向雨田,是万俟明瑶外秘族另一出类拔萃的高手,武功另有师承,奇功秘技层出不穷。咦!为何不见镇恶兄?”
今早他感应到孙恩,孙恩的精神力量更庞大了,令他生出天地之大,却无处可遁的感觉。他当然不是想逃避,因为既然避无可避,只有面对。不过孙恩的大有精进,的确是他想不到的,显示孙恩亦被仙门启发,令他的黄天大法臻至人间世的极限,完全超越俗世的武技之上。达到“夺天地之精华”、“天人合一”的至境。
阴奇叹道:“真令人难以相信,他一直跑在我们前方,竟愈跑愈快,马腿都没法追上他,到他奔进一片野林内,我怕他会在林内偷袭,所以下令取消追杀的行动。”
拓跋圭策马驰出平城,望西而去,长孙嵩和叔孙普洛紧追左右后侧,百多骑亲卫略落后方,踢起尘土卷上半空。
榴火合位于御花园内御池之北,殿阁四周植满石榴、桔子、槐树和杨树,树绿榴红,悦目沁心,美景如画。
慕容战道:“这是一种‘血解’的奇功,借流血而催发身体的潜力,故能人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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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火阁为鸳鸯厅的结构,东西两厅各有梁架,从内看是两个屋顶,外檐却是一个飞檐翘角的歇山顶,厅内用屏风分开。司马道子为了招呼刘裕等三人,把屏风移走,两边厅合成一个大厅。
刘裕道:“攻打边荒集的天师军,绝对非是乌合之众,所以天师军内亦有精兵,人数该不下于五万。以徐道覆的作风,这批骨干精兵是不会轻易投进战场去,却在等待机会。又可以令平乱军产生错觉,以为天师军不过尔尔,富有这种错误的信心后,一旦掉以轻心,将会为敌所乘。”
对方是如何晓得有运金的车队呢?如果没有长孙道生和崔宏去接应,情况更不堪想象。
司马道子、司马元显、司马尚之和王愉同时动容。
到有一天燕飞终发现万俟明瑶和向雨田的真正关系,而自己只是夹在中间的大傻瓜,伤透了心的燕飞晓得再不可以留下来,只好一走了之。
司马道子哑口无言,露出思索的神色。
对万俟明瑶来说,他燕飞只是顺手拈来,弃之不可惜的玩物,这醒悟彻底地损害了燕飞的心。在离开万俟明瑶前,燕飞举止一切如常,没有说过半句责怪她的话,悄悄的离开。
司马尚之忽然谈起征伐天师军之战,向刘裕客气的请教道:“刘大人认为南征军会先小胜后大败,究竟有何根据?”
他从没有想过与两人会有再见的一天,可是命运却不肯饶过他,且是没有选择的敌对关系。
万俟明瑶对他造成如此严重深远的伤害,故因他的忘情投入,更因他察觉到她在玩弄自己的感情。
楚无暇、长孙道生和崔宏都受了伤,其中又以楚无暇伤势最严重。
接到楚无暇携佛藏回来的消息,他立即派出长孙道生和崔宏,率领二百名精锐,到盛乐护送其中一批黄金到乎城来,稍后再送往边荒集去。
刘裕谦虚的道:“这只是小将的猜测,并没有特别的凭据。但由于我曾在边荒集和天师军交手,对徐道覆有点认识,再设身处地推想,假如自己处在徐道覆的位置,会如何应付朝廷的平乱军呢?因而得出这个结论。”
他比任何人清楚秘族的破坏力,明白他们行事的方式,因为他们并不受一般人接受的道德礼法所规范。
王愉不解道:“刘大人为何只提徐道覆,却不说孙恩,难道孙恩再不是天师军的最高领袖?自孙恩的亲叔孙泰被朝廷处决,孙恩逃往海岛,矢志复仇,尊孙泰为羽化登仙的祖神。今回天师军作乱,孙恩岂肯袖手旁观?”
江文清道:“慕容当家怎知道的呢?”
撇开武功不论,向雨田不论思想、行为、处事都与别不同,从外貌到性格,均充满魅力,是一种近乎妖异的魅力,令他成为非常独特、充满个人风格的一个人。
忽然间,拓跋圭晓得辛苦争取回来,刚建立的一丁点优势,正受到最严厉的挑战和考验。
究竟从什么地方忽然钻出这么厉害的敌人来?楚无暇绝不是才微智浅的人,她身兼竺法庆和尼惠晖两家之长,纵然燕飞想杀她亦要用尽浑身解数,何方神圣能厉害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