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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千千不由留神,忽然慕容垂的声音似有如无的隐隐传进她耳内,道:“今次一切仰仗先生,如能说服赫连勃勃,把拓跋珪的根基拔起,那拓跋小儿只能在平城坐待末日的来临。”
纪千千讶道:“皇上怎能对关中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呢?”
拓跋珪沉声向崔宏道:“崔卿有什么看法?”
谁想得到,统一北方的一代霸主,不但不得善终,死后也不安宁。
慕容垂忽然上下打量她,脸现不解之色。
燕飞微笑道:“今仗将以平手作结,因为我是不可以受伤的。”
长孙道生苦笑道:“请恕道生愚鲁,仍然不明白。”
刘裕道:“刚才来此途上,燕兄不是说过已悟破击败孙恩的方法吗?”
拓跋珪沉声道:“在正常情况下,确是如此,但崔卿说的该非一般情况。”
燕飞欣然道:“所以我说个中情况非常微妙,难以描述。我也晓得这麽说会令你们如堕迷雾,说出来只是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竺法庆的情况不会在孙恩身上重复一次,至少不会在今仗发生。”
纪千千没有直接答他,问道:“除姚苌和符登外,尚有什么人物呢?”
纪千千讶道:“大局已定?”
三人于一角坐下,拓跋珪道:“确切的情况如何?”
慕容垂见惹得美人心动,忙道:“事情是这样的,姚苌自把符坚勒死于新平佛寺内,四出征讨,战无不胜,眼看关中要落入他的掌握里。当符坚之子符丕于襄陵被慕容永大败,逃难时被杀,姚苌更是气势如虹,连我他也不放在眼内。”
纪千千心中一震,登时再听不到下面的说话,不由大感讶异,他离他们远达百步,兼之他们又是低声交谈,照它以往的能力是没可能听到的。
纪千千也被引起好奇心,点头道:“千千听着哩!”
拓跋珪含笑不语。
慕容垂瞥风娘一眼,道:“我们到堂内再说。”
长孙道生皱眉道:“没有这麽严重吧!两城库藏的粮食,该足够我们食用至明年秋天。”
慕容垂傲然一笑,淡淡道:“这叫军情第一,愈能晓得对方主帅的性格作风,愈能想出击破对方的手段谋略,在这方面我是绝不会掉以轻心的。千千似乎对符登兴趣不大。”
慕容垂嗤之以鼻,道:“天下间怎会有这麽便宜的事,姚苌仍是不住失利,竟忽然发疯把神像的头斩下来送给符登,又把符坚挖出来鞭尸泄愤,他是输疯了。也幸好他遇上克星符登,否则早出关来和我争地。”
慕容垂现出充满信心的笑容,忽然谈兴大发地道:“让我告诉你有关姚苌的一件趣事,当然!对他来说绝不有趣。”
拓跋珪笑道:“非是道生愚鲁,而是道生惯了在沙场明刀明枪的与敌周旋,不惯耍手段、玩阴谋。崔卿指的是当我们在平城和雁门最大的粮仓,均被敌人潜入放火烧掉的时候,那就是我们需要的时机了。”
燕飞从容道:“我和孙恩间的情况微妙异常,不可用一般的情理测度,个中情况实一言难荆论功力,我确比不上他精纯深厚,但说到变化,我却肯定在他之上。可这麽说,他的道法武功,已臻至巅峰之境,想再有突破,是难比登天;而我则是仍在路上摸索,每天都有点不同。”
屠奉三道:“燕兄刚才说因为你不会容许自己受伤,故此仗会以不分胜负作结。这麽说,如果燕兄拼着受伤,是否可除去孙恩呢?”
纪千千在风娘陪伴下,到主堂去见慕容垂。风娘神色凝重,默不作声。纪千千晓得再难从她处问出东西来,索性省回唇舌。
她们从中园循青石板路绕往主堂正门,隔远便看到慕容垂亲送一客出门,此人一表人才,意态轩昂,纵使对着慕容垂,仍是不亢不卑,神态从容,教人一看便知非是平凡之辈。尤使纪千千印像深刻处,是此人不但非是中土人士,更不是她认识的诸胡种族。
慕容垂送走了客人,目光朝纪千千投去,露出倾慕爱怜的神色,然而其神态颇为轻松,似是解决了所有棘手的难题。
司马元显举起杯子,敲门声响,接着有女子声音道:“淑庄可以进来吗?”
纪千千神色如常,事实上内心发毛,暗忖难道慕容垂凭她这句表面全无破绽的话,猜到她刚才在门外窃听到他和客人的密语?
接着向崔宏道:“崔卿请说下去。”
长孙道生不解道:“时机指的是什么呢?”
纪千千要的就是他这几句话,如此方可不着痕迹的问及关于赫连勃勃的情况,漫不经意地欣然道:“五个人里,我只认识赫连勃勃,他在边荒集遭挫败,现在情况如何呢?”
长孙道生愕然以对。
燕飞答道:“于长远而言,我确实掌握到破孙恩的法门窍诀,不过目前仍是言之尚早。”
崔宏道:“这就是策略的重要性,任何计策都要配合时机,才能收如电闪雷鸣的效应。”
长孙道生现出犹有余悸的神色,道:“万俟明瑶不论轻身功夫和其七节软鞭,均是诡异难测。当晚我和崔兄及楚姑娘合力围攻她,仍奈何不了她,最后若不是楚姑娘拼着捱她一掌,把她刺伤,后果不堪想像。想杀她已不容易,更遑论生擒她。”
她有十多未见过慕容垂,这是她被俘后,从未发生过的。慕容垂不是没有忽然不知到了哪里去的纪录,但都只是三、四天不等,没试过这麽久的。
崔宏道:“秘人是要制造恐慌,打击族主的威望,为慕容垂的反攻造势,更是要激怒我们。”
拓跋珪叹道:“小飞确是最佳人选,只恨边荒集同样需要他,教他如何分身?”
纪千千明知慕容垂在卖关子引她说话,只好依他意愿道:“立了神像后,战况出现转机吗?”
纪千千静心聆听。
慕容垂断然道:“今晚我们不谈边荒集的事,也不提拓跋珪那忘本的小儿,其它的事只要千千垂询,我慕容垂会酌情回答。”
纪千千道:“皇上的神态很轻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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