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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清雅大喜奔出林外,来的果然是高彦,他加速掠至,在尹清雅没有丝毫防备下,把她抱得双脚离地的拥个结实,还旋转着进入雪林去,高呼道:“成功哩!”
刘裕心中涌起一阵怒火,并非只针对谢钟秀,也针对自己。
这个想法仍在高彦的脑海盘旋之际,后方叱喝传来,高彦认得正是宗政良的声音。
两人之间的距离达千步以上,不过宗政良既有把握射击,谁都不敢轻视。
自己前世究竟作下什么冤孽,今世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小杰道:“高大哥每次到北颖口,都是穿过纵横山脉。今次为了避开敌人,大有可能从山区的西面潜回来。”
除他们外,尚有近千名夜窝族战士,策马立在边荒集北面二十多里一座小丘上,焦急地等候着。
尹清雅的话是有道理的。
高彦道:“我本有这个打算,但宗政良那混蛋在背后放烟花欢送我,又使我改变了主意,说不定他是通知向雨田那家伙。如果我们直扑边荒集,就会落入向家伙的算计中,非是智者所为。”
高彦横移开去,劲箭在身旁呼啸而过,且余劲未衰,插入附近一棵树的主干处。
拓跋仪道:“我们想到这个可能性,敌人也会想到这个可能性,所以高小子最后会采哪条路线回集,仍难说得准。”
王镇恶道:“这不失为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虽然要冒上风险,却是值得的。”
刘裕心中涌上一阵痛苦的快|感。是的,以自己眼前的身份和成就,当然配不上她,可是有一天,这情况将会改变过来。
忽然间,他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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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仪道:“小杰最清楚高小子的手段,有什么话放胆说出来。”
高彦转了十多个圈,才把她放下,接着拉着她柔软的小手,深进树林。
他们出集迎接高彦和尹清雅的行动,在午后展开,开始时兵分多路,到发现燕兵的踪影,才集中到这里来。
箭矢“嗤嗤”,幸好全射往他后方空处,但最接近的箭矢只离他三、四尺,确是险至极点。
燕人见他们大举出动,立即朝北退避,而荒人亦有顾忌,不敢继续前进,怕误入埋伏陷阱。
他奶奶的,有一天我会教她后悔,后悔曾如此不留余地的拒绝我、误会我、指责我。
当滑行出平野,他们便送出掌风,如若船桨打进水里,制造翔行的新动力。
方鸿生道:“我该归哪一支人马?”
尹清雅吓了一跳,娇呼道:“很多人哩!”
高彦心呼“好险”,长笑道:“宗兄不用送哩!”
尹清雅道:“那怎办好呢?我给人追得心都慌哩!”
刘裕睁大眼睛躺在床上,一时弄不清楚是身在健康还是在大海上,对大海波涛的抛荡,他已习以为常,便如呼气吸气般自然。
高彦急忙道:“到山坡前我会把雅儿朝前掷出去,雅儿什么都不用理,只要绕过敌人,到前方十多里外的雪林等待我来会合。”
刘裕从床上坐起来,急促地喘息。
宗政良落到地上,目送高彦消没山上,从怀中取出火箭,点燃后掷上高空,爆开一朵血红的光花。
尹清雅欣然道:“算你这小子有点能耐吧!”
姬别道:“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提议:立即兵分两路,把主力集中在这里,再派一队人到另一边去接应高小子。”
即使在最失意的时候,他亦未尝过此时此刻般的失落。
倏地改向,横移开去。
拓跋仪同意道:“这确是个办法,这里便由我和姬大少,还有老红主持,另一队人马由卓馆主指挥,小杰负责领路,镇恶、小猛为辅。如何?”
“蓬!”
尹清雅确是高彦的知己,熟知他性情,知他自有独自逃生之法,哪敢犹豫,连忙改向,先往东南方疾掠,刹那间已抵来敌左方,于箭程外的雪原,往南逸逃。
他失眠了。
接着望天空望去,笑道:“连猎鹰也追不上我们,看我们跑得多快。”
高彦却是哈哈一笑,神情冷静,牵着尹清雅柔软的小手,朝另一座小丘脚下用劲,飞靴生出摇撸划水般的作用,而他本身便是在雪海上滑行的轻舟,潇洒自如的不住加速。
两人齐声欢叫,皆因正从一座雪丘顶冲上半空,越过近五丈的空间,四平八稳地携手落往雪地,继续飞掠,感觉舒畅美妙至极点。
尹清雅一时间全赖他带动,不过她对高彦的逃生本领有十足信心,乖乖地跟从。
尹清雅在雪林边缘心焦如焚的苦候着,追杀她的二十多骑被她引往颖水的方向,成功撇掉,现在只等高彦赶来会合,他们这次闯关便功行圆满。
“你明白他们?”
他有点不知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而努力奋斗的感觉,不过也清楚,到明天太阳出来时,他会回复斗志,现在困扰他的思绪会不翼而飞。但是在这一刻,一切都像不具有任何意义,一切都似再没有任何价值,所有努力最终都只会是徒劳的愚蠢事。
反之他仍未脱离险境,必须在燕人赶上前,避进山区去。
敌骑像被捣翻了蜂巢的恶蜂般登丘越坡的追来。
坦白说,他并不明白天师道的信徒,屠奉三也不明白,但只要看看天师道在南方沿海一带所受到的广泛支持,便知道天师道那一套是受欢迎和认同的。
此际高彦已进入了山脉西面的疏林区,再非没有遮掩的丘陵地。
弓弦声响。
他并不担心小白雁,只要非在旷野之地,不用应付燕人的强弓劲箭,她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他在高空上连续两个翻腾后,顺势后望,宗政良刚跃离马背,竟凌空把强弓拉成满月,正向他发射第二箭。
高彦施出看家的本领,足踏老树伸出来的横干,使个手法抖脱嵌进了老树主干的索钩,两脚使劲,利用横干的弹力,弹往山区,附在横干枝叶上的雪,同时细雨般洒往雪地。
一切都因谢钟秀而来,虽然当时他的意识有点模模糊糊的,事实上他早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的爱上了谢钟秀。
卓狂生道:“照燕人的情况看,高小子和小白雁该尚未落入敌手,否则燕人不用追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