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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举手截断他的话,目光投往上方的屋梁,双目现出沉痛的神色,缓缓道:“我曾恋上一个好女子。”
桓玄呵呵笑道:“元显公子别来无恙?”
这种自小养成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感受的性格,是没法改变的。当再没有任何力量约束他时,只会变本加厉。很快建康的高门便会清楚他是如何可怕和可恨的一个人。登上九五之尊的位子后,他只会是个无人不恨的暴君。
宋悲风点头答应,径自去了。
旁边谯奉先狞笑一声,移到司马元显左后侧,一把抓着他的头发,扯得他仰起睑庞,向着马上的桓玄。
此时足音渐近,燕飞明白刘裕的心情,在此事上他亦很难说什么话,拍了拍刘裕肩头,迅速从窗门离开。
屠奉三色变道:“不妙!”
宋悲风听得心情轻松了点。
宋悲风道:“她和孙小姐应在返回建康的途上,所以我须多留几天。”
桓玄像看着最能令他开怀大笑的景况,欣然道:“你的爹没带你一道抱头鼠窜吗?”
接着双目射出炽热的神色,道:“小裕……”
不过他却有一个最强劲的挑战者,那个人就是刘裕。
屠奉三道:“见过大小姐了吗?”
如果没有挑战者,他的暴政可赖强大的武力来维持。
高踞马上的桓玄遥望着宏伟宫城的外大门宣阳门,志得意满的叹道:“司马道子呵!你有想过败得这么快、这么惨吗?要怪便怪你失尽人心,没有人肯为你卖命。”
宋悲风登时乱了方寸,道:“桓玄不敢这么胆大妄为吧?”
屠奉三道:“问题出在我们低估了魔门,经长期的部署,他们有一套完整攻陷建康的计划,只看守石头城的王愉忽然向桓玄投降,便知王愉这人很有问题,若非本身是魔门之徒,便是被魔门收买了,所以临阵倒戈,令司马元显的部队立即崩溃,否则桓玄岂能如此轻取建康。”
屠奉三有十足信心刘裕能从刘牢之手上夺取兵权,当刘裕全面反击桓玄,桓玄将尝到今天轻易得到胜利的苦果。
刘牢之像失去了一切希望的呆坐着,脸上再没有半丝血色。
屠奉三一把扯着他,道:“我会在建康多待十天,顺道刺探敌情,你回来时联络我。”
刘裕心中一阵快意,若不是刘牢之计穷力竭,四处逢绝,怎肯说出这句话来。
身旁的谯纵双目亦射出兴奋的神色,谄媚的道:“南郡公天命在身,岂是气数已尽的司马氏所能抗拒?眼前建康军不堪一击的情况,正显示人心全归南郡公。只要南郡公登位后,施行新政,一洗司马氏颓废腐败的风气,必能得到天下众的支持,让桓家皇业,千秋万世的传下去。”
燕飞皱眉道:“为何你不出去和你的北府兵兄弟说话?好激励他们?”
桓玄忍不住心中得意之情,哑然笑道:“让我带公子去见你老爹最后一面,肯定公子做鬼后仍会对我非常感激。”
宋悲风眉头深锁的道:“若桓玄能令上下归心,我们单凭武力,实不足以硬撼桓玄。”
刘裕续道:“红颜命薄,为了家族,她不得不投入她最憎恨和讨厌的人的怀抱里,牺牲自己。最恨是她的牺牲只是白白的牺牲,因为她的爹被一个无义之徒以卑鄙的手法杀了。最后她只好服毒自荆”
刘牢之晓得不妙,但却是无从猜测,只好茫然摇头。
四周登时嘲弄声响起。
宋悲风心急如焚的道:“我立即去!”
燕飞摇头表示不饿,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为何外面这么静呢?但我却感觉到外面有很多人。”
他和桓玄之间的恩怨,亦快到解决的时候了。
刘裕神采飞扬的道:“尚有小半个时辰便到午时,我们会于午时一刻离开这里,然后到码头登船赴京口去。外面的确有很多人,自今早日出后北府兵的手足便在府门外聚集,人愈来愈多,无忌打开了府门,让手足们进来,不过一个广场并不足够,府外的大街也挤满了人。”
在南方,谁能比他更有取司马氏而代之的资格?
桓玄讶道:“刘裕?哈!刘裕!为何为你报仇的不是你的老爹?你对他这么没有信心吗?”
刘牢之跨槛步入书斋,昨夜颐指气使的气焰已不翼而飞,容颜苍白憔悴。
屠奉三道:“有刘帅的消息吗?”
宫城的守将见大势已去,开门投降,司马道子慌忙逃遁。
刘牢之叹道:“现在桓玄甫占京师,阵脚未稳,如我们立即举事,反扑桓玄,说不定能把他一举击垮,小裕认为行得通吗?”
司马元显现出不屑神色,嘴里发出“呸”的一声。
大笑声中,桓玄领头驰进宣阳门去。
刘裕摇头道:“迟未到时候。”
可是当累世显贵、出身著名世家的桓玄令所有人失望之际,刘裕反令人觉得他可为建康带来清新的气象。
说罢目光回到刘牢之身上,双目精光遽盛,语调却出奇地平静,沉声道:“统领晓得这个可怜的女子是谁吗?”
多年来的梦想,就在眼前实现,建康军的不战而溃,不但代表他拥有南方最强大的军队,更代表人心的归向。
此时何无忌门也不敲的推门闯进来,紧张的道:“刘爷来了!他要见你!”
何无忌掉头便去,又给刘裕唤回来,吩咐他道:“无忌你接着立即到码头去等我,我和刘爷说几句话便来会你。”
刘裕双目不眨地直视刘牢之,脸上没半点表情。
何无忌现出犹豫神色,欲言又止。
刘裕微笑道:“放心去吧!我说过的话,是不会不算数的。”
刘裕微笑道:“我在等候建康陷落的消息。”
刘裕长长呼出一口心头的闷气,徐徐道:“自淡真死后,我一直在等待此刻,就是刘牢之四面楚歌、走投无路的一刻,你道我知不知道他为何事来此呢?建康失陷了!”
外面忽然爆起震天撼地喊叫小刘爷的声音,广陵城也似被摇动着。
燕飞不解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刘牢之来找你有什么作用?”
屠奉三和宋悲风在建康东北燕雀湖旁一座小亭碰头,相视苦笑。
屠奉三道:“很难说!桓玄若想得到某个东西,是会不择手段的,如果我是你,会设法截着她们,不论如何都不让她们回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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