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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刘裕心中灼热起来,那次她拒绝自己,会否是基于同样的道理?她因明白自己绝不可以和他相好,致伤透了他刘裕的心。建康高门士庶之防的保守作风是根深柢固的,如果刘裕犯禁,将是不可原谅的行为,其后果的严重可彻底摧毁刘裕。
宋悲风愕然道:“我倒没想过。”
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掌握到自己的位置。
宋悲风叹道:“桓玄凶残成性,若眼看着到了嘴边的肥肉被我们抢走,一怒之下,说不定会失去理性,向谢家施辣手。尽管他因投鼠忌器,一时间不敢下手,可是若当他守不住建康,离开前也必尽杀谢家的人,以泄心头之恨。”
刘裕沉吟半晌,道:“在反攻桓玄前,我们必须从内部动摇建康的军心,打击桓玄的声誉。”
宋悲风心急如焚的道:“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刘裕道:“就是请燕飞出手,把孙小姐送往京口来,那就算桓玄出动千军万马,也没法拦着一意突围的燕飞。”
孙恩则挑拨侨迁世族和本土豪族的仇恨,利用人民对朝政的不满,打着宗教的幌子,叛乱作反。
刘裕淡淡道:“当桓玄露出狐狸的尾巴,兼之我们对付李淑庄的行动成功,建康将再难保持平静。此事必须秘密进行,不但要防桓玄,更要防魔门的势力。只要想想李淑庄是魔门的人,便知风险有多高。”
屠奉三和刘裕愕然互望,均感燕飞行事难测。他们最近一直在一起,而燕飞却似忽然得到某一重要情报,必须知会边荒集。
屠奉二双目射出兴奋神色,道:“任后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幸好她现在为我们办事。”
桓玄本性狼子野心,为遂私利,封锁建康上游,无视下游民众缺乏粮资的苦难,只为圆他的帝皇梦。
刘裕听得发起呆来。
刘裕沉吟道:“桓玄或许是个狂人,又或是一头嗜血的豺狼,但却不是疯子,他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天未登上皇位,他一天不敢冒开罪建康高门之险。所以如你所说的情况真的发生,可由大小姐亲自拒绝桓玄的狂妄要求。随便找个借口吧!就说孙小姐须为亲叔守孝,不便见外人如何?”
刘裕苦涩的道:“可是为了击倒桓玄,我必须争取建康高门的支持,尤其是乌衣巷内的世族。而我若要统治南方,也要倚赖他们。”
刘裕点头道:“对!他们都是有心人。但我们可以完全信任他们吗?”
刘裕心中遽颤。
燕飞道:“我想先行一步到建康去,和支遁打个招呼,问他有关建康的最新情况。”
刘裕心中正翻起仇恨的滔天巨浪。不!无论谢钟秀对他如何,他也绝不容桓玄染指谢钟秀,那是他不能容忍的事。刘裕硬把波荡的情绪压下去,道:“孙小姐必须立即离开建康。”
燕飞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我需要一个人,为我去传达一个重要的口信给拓跋仪。”
宋悲风忧心仲仲的把心中的怀疑,向刘裕倾诉,然后道:“桓玄虽仍未登上帝位,但已与皇帝没有什么分别,最怕是他要纳孙小姐为后,那谢家也很难反对。咦!小裕的脸色为何变得这么难看?你想到什么呢?”
又道:“孙小姐的事我们绝不町坐视,却要随机应变。有燕飞在建康,凭他超卓的才智,定可解决难题。”
刘裕道:“散播消息必须时机适当,方能收最大的效果,这方面可和奉三配合,看建康的情况决定。”
刘裕道:“你今回到建康去,有联络他们吗?”
宋悲风道:“见过几次了!他们对你都是推崇备至,并表明只要你反攻建康,他们会聚众起事来呼应你。”
现在司马氏皇朝已成昨日黄花,天师军亦再难言勇,只剩下进占建康的桓玄在扬威耀武,其带来的祸害更将远过于司马氏皇朝。特别是桓玄勾结魔门,一旦让魔门得势主事,首先遭殃的势必是推崇孔孟之学的儒生,接着便是一直与魔门势不两立的佛、道两门。其后果实不堪想象。
宋悲风摇头叹道:“太迟了!现在整个建康都在桓玄的严密监察下,乌衣巷内任何的举动都瞒不过桓玄。但最令人头痛的是谢混那小子,桓玄不但给了他一个肥缺,还亲自见他,说尽好话,令这小子以为自己时来运到。”
刘裕的心活跃起来,沉吟片刻道:“若他们愿意配合,可以起很大的作用。”
刘裕答道:“当然记得,他们都是建康的帮会龙头,当日在建康,宋大哥曾安排我与他们秘密见面,但只是止于大家互相了解一下对方,没有什么实质的结果。”
刘裕颓然道:“那么这是行不通哩!”
宋悲风苦笑道:“我真的无法可想,才来找你,并非不知你现在根本没有闲暇去理会这种事。”
刘裕和屠奉三均是第一次听他提起安世清,连忙追问。
刘裕深吸一口气,大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因为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对未来的憧憬,均有了全新的视野。
刘裕道:“聂天还也是老江湖,但也阴沟里翻了船,最怕身边的人是魔门的奸细,那便非常危险。”
宋悲风道:“现在时势不同了,小裕你已成了桓玄之外最有实力的人,是唯一有资格挑战桓玄的人,他们当会对你刮目相看。”
对!
宋悲风苦笑道:“不用桓玄唆使,谢混也会这么做。他不去怪老爹,却把父兄的死亡全怪在我们身上,真不明白谢家怎会出了这种是非不分的人。”
燕飞笑着点头道:“我们的确不用担心刘兄的安全,何况谁晓得我不在刘兄身边呢?”
宋悲风道:“有什么地方可用得着他们,刘帅请吩咐下来,他们定会尽力为刘帅办事。”
刘裕道:“我们说到哪里?”
现在力挽狂澜的责任,已落在他刘裕肩头上,他的成败,直接与南方高门庶族有最切身的关系。如果他失败,汉族不但无望统一中原,还会陷进沉沦黑暗、万劫不复的悲惨境地。
对!
宋悲风道:“对他们来说,桓玄只是另一个董卓,董卓于东汉末年带兵进京,最后在京师杀个鸡犬不留。他们最崇敬的人是安公,这样说小裕该比较明白他们。”
刘裕苦笑道:“你也来唤我作甚刘帅?还是叫小裕亲切点。”
正忙得昏天黑地时,宋悲风抵达京口,刘裕在内堂见他。
说罢唤来手下,传召马风。
刘裕大喜道:“得燕兄亲身出马,今次的行动将大添胜算。”
这有点像佛家所描述的顿悟,池实在难以形容。
宋悲风道:“请刘帅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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