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刘穆之点头应是,续道:“魏晋皇朝权力分散,加上战乱频仍,边塞的胡族又不断入侵,令情况更趋恶化。魏晋的政治,形成了士族和寒门的对立,士族的地主,具有政治上的特权,而庶族的地主,便为豪强,二者虽都拥有土地,但由于政治上的不平等,故存在尖锐的矛盾。像天师道之乱,正是南方本土豪强对高门士人的反击。”
在这一刻,他深切地体会到,他已毫无选择的被卷入建康波谲云诡、险恶万状的政治斗争里去。
又从容道:“思考未来,亦是一个令我轻松起来的妙法,使我不再囿于眼前的困局,从中解放出来,有把自己的视野无限扩阔的乐趣,真的很动人。”
楚无暇撒娇道:“当然害怕,最怕失去族主对无暇的宠爱,那无暇只好了结自己的性命,没有了族主的呵护,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楚无暇欢喜的道:“无暇是族主的,当然该尽献所有,只要族主肯让无暇伺候终生,无暇便心满意足。”
刘穆之道:“所以自王导开始,便进行多次土断或土改,最终的目的正是要把土地和农奴从土地拥有者手上释放出来。现在大人该明白己身的处境,建康的高门大族,最害怕便是利益受损,不能保有他们享用已久的特权和土地,故而安公失势,拥护司马道子者大不乏人,后因司马道子过于腐败,又只顾私利,才有人起而反对他。桓玄之所以得到建康高门的支持,皆因他们是一丘之貉,互相包庇。”
拓跋珪像听不到她的赞许般,双目异芒闪闪,缓缓道:“由平城到洛阳,正代表我族的崛兴。平城毕竟偏处北方,且受到正逐渐转强的柔然人寇边威胁;而洛阳乃汉晋以来的政治文化中心,地近南方,在政治地位、文化传统和地理条件上都远较乎城优越。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只有迁都洛阳,方可推行种种必须的改革,进一步与华夏文化融合。”
刘裕道:“这岂不是进退两难之局?我定要继安公之志进行改革,但改革定会惹起部分高门的反感,我该如何处理?”
楚无暇有感而发的道:“族主的心意令人难以测度,更非一般人所能想象。每次我看到族主在沉思,心中都会生出惧意,因为不明白族主在想什么?”
拓跋珪笑道:“没有那般严重吧!事实上说感激的该是我,没有你的佛藏和宁心丹,今仗鹿死谁手,尚是未知之数。如果我能大败慕容垂,无暇该记一功。”
山野在丘下往四方延展,在日落的余晖映照下,大地一片苍芒,叹为观止。
刘穆之步入书斋,刘裕正伏案审阅堆积如山的各式诏令文告,看他的模样便知道他在受苦。
刘裕的神色更凝重了,沉声道:“难怪建康高门这般怀疑我,不过他们的怀疑是对的,现在我恨不得能立即把这个情况改变过来。”
刘裕点头道:“这个特权阶级,便是现今的高门大族了。”
刘穆之动容道:“大人注意到的,正是近百年来最关键的问题,看来大人的政治触觉非常敏锐。”
楚无暇双目现出悔疚的神色,但再没有说话,因为她明白拓跋珪的性情,一旦下了决定,天下再没有人能改变他。她改变不了他,恐怕燕飞亦无能为力。
楚无暇柔声道:“族主说的话,令无暇很感动哩!”
拓跋珪截断她道:“那你便炼些五石散来给我试试看,如果真的有不良的后遣症,我会立即停止服用。”
刘穆之笑道:“因为大人的心神用在与桓玄的战事上,如果大人能亲赴战场,大人的心情将大是不同。”
刘穆之微一沉吟,似在斟酌如何遣辞用句,方能令刘裕更易明白,道:“魏晋时期,是动荡混乱的时代,坏日子远比好日子多,但远因却萌芽于汉代。自漠武帝开始,发展贸易,货币通行,可是这种情况在汉末却逆转过来,社会不但出现特权阶级,还发生土地兼并的现象,丧失土地的农民愈来愈多,从商品的经济转化为庄园经济。”
刘裕沉吟片刻,再望向刘穆之时双目精光电闪,点头道:“我真的非常感激穆之的提点,不知如何,到建康后,我虽有清醒的时间,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好象正在作梦。”
此时宋悲风进来,凑到刘裕耳旁低声道:“任后传来信息,她希望今晚见到大人。”
刘裕倒抽一口凉气道:“什么?”
楚无暇朝他望去,现出心迷神醉的表情,吁一口香气道:“族主真是超凡的人。”
拓跋珪欣然道:“那无暇可否为我多炼几颗宁心丹出来呢?”
拓跋珪显然真的心情大好,微笑道:“无暇这么好奇,我便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国都是洛阳。”
拓跋珪哑然笑道:“感动?无暇对政治生出兴趣吗?”
拓跋珪微笑道:“不是很好,而是从未试过的好,也想到以前不敢深思的事。”
刘裕头痛的道:“我该怎么办呢?”
楚无暇转个话题问道:“那族主告诉我心中的理想国都,是哪座城池呢?”
楚无暇道:“乎城地近北疆,与族主据地盛乐遥相呼应,是建都的好地点。”
楚无暇抗议道:“族主!”
楚无暇娇躯一颤道:“族主为何要问呢?”
拓跋珪扫视远近的原野,淡然自若道:“教我如何回答你呢?无暇虽然冰雪聪明,但对政治却是外行,难道要我大费唇舌吗?”
楚无暇道:“族主把我说得胡涂了,族主有什么局限呢?我倒看不出来。”
刘裕吁出一口气叹道:“唉!我宁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对着这般的烂摊子。”
楚无暇欣然道:“族主今天的心情很好呢!”
楚无暇不解的道:“为何只有迁都,方可以进行改革和华化呢?”
刘裕苦恼的道:“不明白的地方多不胜数,真不知从何说起,不过有一个名辞令我印象特别深刻,因为在不同的奉章文折里多次提及,就是『土断』。”
拓跋珪不悦的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楚无暇委屈的垂下头去,微一颔首。
楚无暇幽幽的道:“要制成有同样效果的宁心丹,恐怕要有『丹王』之称的安世清方办得到。可是最后一颗宁心丹,已给族主服食,再没有样本供安世清推敲其火候成份,所以纵然安世清肯出手,亦没法完成族主的愿望。”
刘裕抬起头来,叹道:“坐!唉!穆之不可以代我处理这些恼人的东西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