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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游龙戏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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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女抛开竹剑,如非再没气力,该会扑过来拼命,手扠蛮腰,美目瞪着龙鹰大骂道:“你无赖。”

两人高度相若,并肩而行。到转入洛水的河岸大道,人车极多,喧闹震天,万仞雨提议道:“到岸边坐下再说。”

狄仁杰在石阶上迎客,领他进入宽敞开阔的主堂分宾主坐下,小婢奉上香茗后退出堂外,剩下他们两人。

躲在洞门后的小魔女立即呼吸加速,显示她既怨愤又紧张。

边说边解开御寒披风的系带。

万仞雨哑然笑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在下算是薄有名声,怎能幸免?还要故意输给她,好让她把我的名字刻在败将榜上,令人啼笑皆非。狄藕仙确名不虚传,貌美如仙。”

龙鹰忍不住嘴角逸出笑意,道:“还有勒索!”

狄仁杰今年至少六十岁,但横看竖看只像四十许人,相貌清癯,神采奕奕,双目灵活多智,气度沉凝,蓄五绺须,铮铮风骨,神采照人,教人见之心生敬慕。难得他态度亲切温和,但辞锋锐利,令人难以招架,虽是轻描淡写,亦使龙鹰暗自惊心。

万仞雨现出茫然之色,摇头道:“我本想造访端木小姐,正犹豫不决,见龙兄从侧门出来,便追过来找龙兄说话。昨夜一战,龙兄的战术神乎其技,若龙兄有兴致,大家兄弟般玩一场,肯定非常痛快。”

龙鹰亲她嘴儿,自知理亏,闹到狄仁杰处更不得了。忙道:“小弟走哩!”转身便去。

万仞雨洒然道:“龙兄非常坦白。”

两人到河旁杨柳树丛中的绿坡地坐下,虽仍是在闹市中,颇有远离尘嚣的妙况。龙鹰索性仰身躺卧,望向天上云层,道:“快下雪!”

忽然目光投往洛水上游处,双目精芒闪动,目光灼灼,似有所觉,沉声道:“龙兄就像个没人能解开的奇谜,让我担心有一天我们或许变成敌人,这是万某人绝不愿见的。那三艘艇形迹可疑,龙兄注意到吗?”

万仞雨叹一口气,道:“现今我们关中剑派成了武曌的眼中钉,在下更是她的主目标,真不想谈这方面的事。”

龙鹰记起来俊臣指是他逮捕自己的师兄,当然不敢追问这方面的事。道:“万兄是否领教过小魔女的伏击?”

龙鹰从容道:“三艘艇顺流来到前面河段的一刻,另外沿洛河车马道奔来的七骑刚好抵达我们后方,如此距离,最大杀伤力该是弩箭一类的东西。小弟负责前方,万兄护后如何?”

龙鹰恍然道:“万兄定是见我由国老府出来,为何当时见不到万兄?”

狄仁杰喘着气道:“小兄确是妙不可言。唉!你怎会和来俊臣混在一起的?”

龙鹰见她一句不提被自己占便宜,色胆回来了,笑嘻嘻道:“该说是神都所有人都知狄小姐对鹰爷我的屁股情有独钟,专拣老子的屁股打。什么斩为两截,那叫股斩。”

洞门外传来微仅可闻、娇美至令人神酥意软、若人雅般带点童稚的可爱声音道:“没道理的,怎会忘掉钱袋?”

万仞雨微笑道:“能与龙兄并肩作战,人生快事。”

话犹未已,小魔女那张俏秀无伦,美至不可方物的粉脸从洞门旁探出来,变得大家脸脸相对,隔不到半尺。

小魔女一身雪白武士劲服,以细丝带扎了个英雄髻,腰系缎锦,脚踏黄革靴,衬得她人比花娇又不失飒爽英姿,加上红扑扑的脸蛋,生动活泼的表情,洒起剑招像表演多于比武。那条小蛮腰扭动起来劲力十足,带动整个娇躯像蛇般柔如无骨,仿如下凡来跳剑舞的顽皮小仙女,兼之娇叱连连,不看到目眩神迷的就不是正常人。此时她恨不得将龙鹰碎尸万段,若可以的话,绝对会把竹剑换为最锋快的利刃。

接着现出崇慕的神色,道:“龙兄未来的成就,说不定可和集佛道两门之长的武学大宗师徐子陵先后辉映。唉!听得在下手痒。”

后面蹄声渐近,杀气腾腾。

他的童年岁月,面对的是比他年长很多的杜傲诸徒,在杜傲的维护下,没人欺负他,但若要找人玩耍,则想也不用想,一切玩意只好在脑袋内进行。现在有了年纪比他小的俏人雅,虽然这清秀纤弱的美女歌舞不该差到哪里去,但陪自己玩耍肯定是强她所难。只有小魔女是天生的玩耍狂,你想不陪她玩亦不行,四处撩事斗非,玩得花样百出,恰好填补他童年的遗憾。

龙鹰乘机问道:“来俊臣那家伙是不是死定了。”

狄仁杰神情不动,道:“只是恐吓?”

狄仁杰回到原先的话题,道:“历代均有举荐贤士之举,今天圣上更定之为常规,由此入仕者不计其数。可是像小兄般以隐世高士入朝而被圣上待以国宾之礼,却教人摸不着头脑。究竟小兄由何人举荐?”

这么偷鸡不着蚀把米,对这天之骄女来说是破题儿第一遭。

龙鹰想都不想大嘴凑过去,蜻蜓点水往她香唇碰一记,疾退往后嚷道:“中招!”

“啪!”

万仞雨哑然笑道:“对!对!今回是二度携手合作。”

“龙兄!”

龙鹰心忖他说自己是妙人,事实上他们父女更妙,朝圆洞门看一眼,心中好笑,小魔女倒懂找地方,谁想得到国老府内有埋伏,一般庸手肯定中招,那她可四处张扬。他自己嘛,忽然顽皮心起,装作漫不经心地往洞门走去,到了心有所觉身有所感的位置,退回去,一拍额头自言自语道:“真没有记性,漏了顶帽子。”

龙鹰回头望去,万仞雨从后方追上来,到与他并肩,笑道:“龙兄是否刚给人揍了一顿?”

蓦地小魔女收剑后撤,纵然天寒地冻,也累得她香汗淋漓,不住娇喘,踩脚道:“不打了!你这个最可恶的混蛋!”

掉头走十步,猛运魔功,足不沾地的回到洞门处,双手环抱等看小魔女的好戏。

龙鹰大奇道:“为何不循原路?”

龙鹰心中叫好。小魔女并非“虚有其表”,确曾在身法剑术下过一番苦功,亦予他一个难得的机会,由于被击中没什么大不了,故只闪不挡,在漫空剑影里尽展魔种级的奇异身法,任小魔女横砍直劈,却碰不到他的衫角。

三艇排成长蛇阵般,离他们前方河段不到百丈,每艇三到四人不等,头戴竹笠,顺流滑浪而行。

龙鹰终晓得小魔女的芳名,念了两遍后,微笑道:“原来万兄想去找她。”

这一刻小魔女仍是秀眸含煞地狠瞪他,下一刻已忍俊不禁,“噗哧”娇笑,还低骂声“不知羞耻”,神态可迷死任何人。

龙鹰苦笑道:“此事一言难尽。”

龙鹰想不到“鹰爷”的称号散播至此,又对端木菱的仙踪难测大感失望,另一方面受宠若惊,想不到贵为重臣之首的当朝宰相狄仁杰这么给脸子,遂怀着复杂的心情,随狄府管家入内。

片刻后二度抵洞门前,再退后,咳声叹气道:“我是怎么弄的,今趟竟忘掉钱囊。”

接着伸出纤纤玉手,戟指道:“待我想到炮制你的方法,一定来找你报仇。”

她是魔女,老子是邪帝,当然须见个真章。

龙鹰则轻松容易,披风变成个可尽收山精鬼魅的降妖袋,迎风一挥,九支弩箭尽给卷收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