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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难天现出深思的神色,微一点头,掉头去了。
觅难天等离开湖岸,追着雪儿的蹄印,移往东面去。
另一将领打个手势,两个手下立即离群,检视牛马物资去了。
敌人纷纷赶至,救援伤者。
一队百多头牦牛,在七、八名敌人的驱赶下,从南面注入营地,由十多人帮手从牦牛背上卸下物资,送进妹湖南岸的几个营账内,一切井井有条,显示敌人是训练有素的战士,有丰富荒野行军的经验。
一天他仍在附近,敌人不敢亦没法做出有效反击,更不要说去追赶美修娜芙。
妹湖四周竖立了八组百多个营账,其中有十多个是巨型的方帐,供战马在内休息,设想周到。大部分的敌人正在营账内躲避,仍在帐外活动者有二十多人,包括他认识的白帝文和觅难天在内,前者脸色苍白,显是仍然内伤未愈,后者神色如常,但却露出长途跋涉后的疲态,必须好好休息。
大雨倾盆而来,成条状的横风横雨无情地鞭挞大地。
其中一个中年吐蕃将领,忍无可忍的大喝道:“太嚣张猖狂哩!有胆子的便不要走。”
虽明知龙鹰在旁虎视眈眈,却没人有兴趣向他多瞥一眼,还求神拜佛希望他不要逼近。
那领头将领气喘喘的赶至,正要发令追击,给觅难天伸手阻止,以汉语向龙鹰道:“鹰爷名震塞外,果是名不虚传。鹰爷既然如此有兴致,今晚午夜,本人在东面五十里外,领教高明。”
龙鹰伏在离妹湖百多丈、湖岸北面一处缓丘的坡顶上,观看敌人。一如他所预料的,敌人并没有立即追赶他们,而是立营休息,非不欲也,是不能也。任你武功盖世,在经过羌塘式的大雪雨暴、雷轰电击的折腾摧残后,也要向老天俯首称臣,好好休息,方可回气继续上路。
一夜没觉好睡的敌人,撑着疲倦的身体,开始拆掉营账,处置须运走的伤病者。好好的一支精锐部队,变得似畏战的老弱残兵。
此时龙鹰已将劣势完全扭转,反客为主。
“轰!”
龙鹰劲喝道:“小弟失陪哩!”
转眼他已从阵后穿出,还追着四散的敌人杀去,登时又有五个敌人被扫得腾空飞坠。
龙鹰看着敌人在命令下往后撤退,大笑道:“在这无遮无掩的地方,怎可盾牌都不拿一个,太鲁莽哩!”
说话时,双目魔芒剧盛,配合他大展魔威后昂天柱地之势。确有寒敌之胆的威慑异力。
发言的吐蕃将领显然是今次行军的主帅。一声令下,战士们全体祭出兵器,贾其余勇往龙鹰冲杀过来,虽人人外强中干。仍有一定的威势。
龙鹰跳上一块奇岩,哈哈笑道:“放心吧!老子未杀光你们前,绝不会走。快放马过来,让老子可大开杀戒。”
龙鹰变法术般神弓在手,另一手往后一抹,取得四枝箭。敌人未看清楚时。弓弦声起,一枝箭已朝奔至三十丈许处的高手射去。
善变的天空下着霏霏细雨,较远的地方一片迷蒙,为凶原多添了些许温柔和诗意,不过龙鹰已开始熟悉绝域的无常,晓得随时会是另一番情景。
高手群里发出一声狂吼,其中一人不顾一切的疾掠而出,望龙鹰冲去。同时拔出佩在腰上的马刀,准备挡格龙鹰的箭。
今次的雷雨速来速去,但已肆虐了大半个时辰,令龙鹰有足够的时间,在对方措手不及下,制伏了几个看守的敌人,又把敌人的粮货撒往帐外去,任由雨洒电劈。
话犹未已,敌后冲出近百个盾牌手,后面跟着数十个弓箭手,开始有组织的反击,仿如两军对垒。只是一边是千多人,另一边只有龙鹰孤身一个。
觅难天没有敌意的朝他走过来,直抵坡脚处,离他只十来丈,微笑道:“鹰爷确是英雄了得,吐火罗觅难天不得不服,现在我们是被逼撤走,希望异日有缘,可领教龙兄的绝技。”
龙鹰在东疆,获得丰富的医人经验,加上超凡的灵觉,感到在这忽寒忽热、呼吸困难、令人容易疲累的地方,最可怕的事情是患上伤寒。他凭一人之力,虽可造成对方的伤亡,但始终有限度。敌人痛定思痛时,会想出种种防御他冷箭的有效措施。所以甚么逐一射杀,全是虚言恫吓,目的是要令敌人疲于奔命,没法歇下来好好休息。疲上加疲,又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忽冷忽热下,除敌方的真正高手外,谁都要吃不消。龙鹰正是利用羌塘区的独特环境,重重削弱敌人。
龙鹰收回弓矢,望天道:“你这个主帅是怎么当的,岂有在雷电交加之时着人去送死?”
拳头大的雪团从天降下,营地陷于迷蒙之中。
敌人原来气势如虹的进攻,立即乱作一团。
雷电愈趋密集,令人睁目如盲,耳朵亦失去平时的听力。
敌人从各营账蜂拥而出,人人呆在当场,难以置信的瞧着他。
龙鹰看得差点笑出来,但也是感同身受,明白敌人的心情。
龙鹰哈哈笑道:“老子的手下败将竟然这么有胆,虽然没识,但老子亦感与有荣焉。快放马过来,但其他人却不准踏前半步,就让老子在你的战友前宰掉你,保证不过十招之数。”
觅难天和白帝文首先大吃一惊,忙接着追出,但已落后近五十丈。
霹雳一响,本阵容整齐的敌人立即乱成一盘散沙,这里谁没尝过雷电的骇人滋味。不用主帅吩咐,人人争先恐后的往营地赶回去。一道电火直击进人丛里,数人被轰为焦炭,往四外抛掷。
龙鹰好整以暇的看看正往西下降的太阳,收起折叠弓,又提起营账扛到肩上。最接近的敌人离他已不到八百步。
天地昏暗,远处的龙鹰在敌人眼中变为一个隐约可见的影子,更添其无从掌握的可怕感觉。
觅难天、白帝文等高手也心叫救命的掉头走,唯一分别是他们跑得比其他人快。
敌人同时分出两队,从两侧远处绕击龙鹰。
敌人实在有说不出来的苦衷。
没有派人放哨,一来人人疲不能兴,更因谁都没想过龙鹰会掉头回来修理他们,且因现时有觅难天般的高手在帐外,纵然以龙鹰的身手,在如此的地势下,亦难以潜入营地。
龙鹰从横里冲出,在这敌我难分的环境,营账武器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见人便扫,杀个痛快。
蓦地人人举头望天,南面不远处重重低垂的乌云翻滚而来,隐见树根状的电火,雷声隆隆,威势骇人。觅难天等如惊弓之鸟,急步赶返营地去。
雨势转大,狂风卷至,暴风雨夹杂着冰雹,没头没脑的打下来,寒气无孔不入的钻进衣服里。龙鹰魔功运行,一边感激老天爷,一边顶着因风吹冰打而来的无情肃冷。
敌营外再见不到半个人,龙鹰将灵觉提升到极限,闭着眼睛从藏身处掠起,往妹湖南岸藏粮资和马牛的数个大方帐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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