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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运的是甚么东西呢?
万仞雨骂道:“你道我是故意刁难你吗?这可能是我们的新老板于第一天问我们的第一个问题,如说得太离谱,会被当场拆穿。”
庄闻道:“高原不是正处于内战状态吗?”
龙鹰拍额道:“还是你想得周详,多少天好呢?我的娘!现在想找人来问都没法办到。若给骆驼王发觉我们三个傻瓜,四处找人问路,不起疑才怪。”
在骆驼王的手势下,汉子斗败公鸡般退往一旁。
龙鹰卸下包裹,坐到他旁,道:“不如立即赶返中土,荒原舞兄妹的事由我们去处理。”
又到市集,买了一批衣服,变成背在背上的包裹,接着离开内城,混在人流里,不徐不疾往骆驼王开设,位于外城边缘的骆驼场举步。
龙鹰立即双目放光,道:“这个容易,只要你不时喂和着盐的水给马儿喝,它们便不畏热毒。哈!这处是草原而非沙漠,如何可显露我探测水源的超凡本领?”
万仞雨代龙鹰说出始末,道:“现在最头痛是扮沙漠高手的枝节,其他则只好听天由命。”
蓦地龙鹰耳朵填满另一个声音,说的是他不明白的于阗土话。
龙鹰淡淡道:“这个请恕我不便透露。”
龙鹰不敢回望,心中叫苦,这双可不是一般高手的目光,而是秘人的眼神,令他有似曾相识的感应。
肯定不是娇滴滴的绝色美女,沙漠的风沙是美女的大敌,纵能安度,也要老上几岁。
狄端修则是来自三大心爱美女狄藕仙、端木菱和美修娜芙的名字。除端木菱外,其他两女都与他有亲密的肉体关系,美修娜芙还因他大了肚子,说出口时心里也甜滋滋的。
骆驼王不为所动的盯着他道:“我这驼场内,有五口水井,狄端修你可告诉我每口井的位置吗?”
龙鹰早猜到他是在于阗民间最有权势的骆驼王,崔老猴的好朋友。否则汉子不会因怕被大老板听到他胡乱开价,吓个半死。
龙鹰恭敬的以手掌按胸,道:“安天老当益壮,在八个帐幕间团团转,仍一天比一天精神。哈!”
龙鹰没好气道:“你是明知故问,天才晓得要多少天。”
庄闻闲话家常的道:“你们的族长好吗?”
龙鹰道:“今次不用出生入死哩!”将遇上秘人和接下庄闻任务的事说出来。
庄闻插嘴道:“你是哪个族的人?”
骆驼王漫不经意的问道:“狄端修你刚走完那一条线的货?”
高大汉子领着矮的那人朝他走过来,二十多名大汉簇拥四周。
一边头痛,一边进入敞开大木栅做生意买卖的骆驼场。
龙鹰随手指点一近两远,分布于不同围栏内的三头骆驼。又对所挑骆驼的特征加以说明,不容汉子鱼目混珠。一口气说完后,汉子的脸色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龙鹰面对的一个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江湖,一个是长期置身险恶官场的大官,自己对这一带的环境又所知有限,索性一半实话一半假话的交代出身来历,以免被盘诘两句立即露出马脚。赌他奶奶的一赌。
庄闻道:“这个你们不用理会,只须你带我们到龟兹便成,其他一切,由我去应付。”
龙鹰心忖该是最后一关了,闭上眼睛,徐徐道:“不是五口而是三口,最远的一口水井在屋后五百步外。最大的也是这口井。另两口井全在屋子的右边,相隔只五十步。三口井都是来自同一的地底水脉,由南而来,往东北流去。”接着睁开眼睛。捕捉到众人尚未退掉的惊骇神情。
万仞雨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他们间说的是秘语,听得也没用。”
龙鹰陪他笑了一会,讶道:“公子还未回来吗?”
经过一排食肆时,忽生感应,一双如有实质的凌厉眼神,落在他身上,先打量他的体型,最后朝他的丑脸看,才移往别处去。
二百多头骆驼,形成长至见首不见尾的大队,近一百二十人作普通行旅打扮,正为骆驼装上货物,另有五、六十人,在骆驼王押阵下,助且末人整理行装,声势浩大,三人虽是见惯场面,但想起自己在冒充沙漠能手,随时会出糗,不由心怯起来。
龙鹰生出顽皮之心,道:“既然全是相等的货色,价钱是否一律呢?”
万仞雨道:“有多少人?”
龙鹰正是想惹起他们的注意,遂凭超人的灵觉露上一手。傲然道:“我狄端修闭上眼睛也可以嗅到远方的水源,嗅到骆驼的血气,从场内过千骆驼挑出三头最好的,只是雕虫小技,何足为异?”
庄闻疑虑尽去,向骆驼王道:“呼伦族确有用盐喂马的风俗。原来竟有如此妙用。我认识安天,他与吐蕃人颇有交情,其子侄和吐蕃人交易,是合理的。”
他们的相同点是神态一派气定神闲,径自指点骆驼说话,不像其他人般拿眼来看龙鹰。
三人潜往与庄闻约定的出发点,因怕功亏一篑,于混进大队前被秘人发现,故而小心翼翼,还采多种手段。
此地是绿洲的边缘区域,白杨排列成行、绿树成荫,和阗河在平原上迂回曲折的朝北流去,河漫滩上,土壤呈盐碱结壳,长满长长的芦苇茅草,河面宽阔。可以想象春夏水盛之时,如此大河在沙漠冲奔而过,河旁绿洲处处,确是天然的快捷方式。不过现在冬天即临,如此美景,将在北面十多里外消失无踪,代之的是滚滚黄沙,他们便心中叫苦。
龙鹰知过了头关,傲然道:“正是要发战争财,愈乱愈好,我们三兄弟武功高强,谁都不怕。不过内战快要结束,韦乞力徐尚辗的一方,取得上风,攻占了波窝战堡,现在该已连逻些城也落入他手上。我们的三十匹上等马,正是卖了给他们,赚得近十两黄金。”
骆驼王朝矮的那人望去,打个眼色,看他的意向。
万仞雨提醒道:“记着!骆驼分两次站起来,不要甫登骆驼便给抛下来。哈!”
两组大汉散在各处,形成保护网,随着核心的两个人,沿着栏栅举步,徐徐而行。受簇拥的两人,显是有身份和地位者。
那人点头道:“确不可没有防人之心。本人庄闻,乃且末国的宰相,这位是骆驼王,正是此场之主。朋友奔波大漠,不外求财,如能说出来历和去处,说不定可接我的生意,大赚一笔。”
集合的位置在于阗城北的郊野,想不到的是于阗王派出大批兵马,将往于阗捷道的通路完全封锁,骆驼王又派来手下,监视出城之路,其中有人认得龙鹰的丑脸,热情地领他们越过封锁,此乃庄闻和骆驼王的安排,据领路的汉子所言,于阗兵会封锁捷道七天,杜绝任何心怀不轨的跟踪者,益发显出此次穿越大沙海的行动,绝不寻常。
龙鹰愈发感到这任务的神秘性,且不会顺风顺水,否则何用“应付”两字?亦知机的不追问下去,欢天喜地告辞离开,其喜悦神色,绝非装出来的。
庄闻看其他人的神情,已知给龙鹰说中,大喜道:“只要你能领我们穿过大沙海,抵达龟兹。我便给你三兄弟每人十两黄金,亦代你买下那三头骆驼,到龟兹后转赠给你们。”
龙鹰抓头道:“该和骑马差不多。哈!你还在笑。”
答道:“我和两个兄弟刚到高原走了一转,取的是库姆塔格沙漠的兵马道,经大小幽灵,下高原则是昆仑西道,卖的是上等战马,昼伏夜行,所有战马均安抵高原。哈!在大沙海,只有我们能办得到。其中当然有窍妙之处,但牵涉到生意上的秘密,请恕我不便吐露出来。”
汉子微一错愕,不过回心一想,只要把所有骆驼的价钱全与最贵价的骆驼看齐,还怕他甚么。压低声音道:“我们这里只收金子。一两黄金一峰骆驼,任你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