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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风城混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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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移到主斜道旁一棵果树下,小福子低声问道:“三位大爷用的是大周的通宝吗?”

龙鹰低声道:“她在避开追她的人。”

三人知遇上风城的小混混,此子双目精灵,言词便给,虽明知他是骗饮骗食,当他们是三头待宰的肥羊,但在苦无方法了解此城的情势下,此子确有利用的价值。

三人没好气的往他瞧去,无不看得呆了起来。乍看他只是个平凡人,可是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像两颗宝石,黑白分明,神秘深邃,不但耐看,且有种引人人胜的强烈诱力。光是这双眼睛,即足可令她与端木菱、聂芳华、万俟姬纯那级数的美女相比,毫不逊色。

午膳时间已过,唯一卖熟食的档子空出三台桌子,食客寥寥,在阳光和风下,有种午后懒洋洋的感觉。

龙鹰蛮有兴致的道:“为何城内不见行吐蕃人和汉人来做生意买卖,亦见不到其他地方来的人?”

万仞雨拍拍腰囊,笑道:“放心!由在下请客,还有几串碎钱。”

龙鹰首先回过神来,笑嘻嘻道:“原来是姑娘,姑娘不是说过我们生得蛇头鼠目吗?又这边说要出来见我们,那边则溜掉。敢问有何贵干?有甚么用得着我们三兄弟的地方?”

风过庭道:“我们没有骑马,又穿上普通行脚商的衣着,兼之对方以为我们是施浪诏的人,理该认不出是我们。”

龙鹰若无其事的道:“十天住宿,包吃洱海的鲜鱼,每人一间房,打扫干净,明白吗?”

经过检查后,果如泽刚说过的,三人顺利入城,亦没有人因他们是汉人为异,皆因不时有从石鼓和姚州来的人到风城来做买卖。

小福子眼珠乱转时,龙鹰掏出一锭黄金,送到他眼前,小福子以最快的手法接过,还用牙咬了一口,再藏在掌心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手抖起来。

小福子终现出少许尴尬之色,恭敬的道:“请万爷指点,看小福子有何处欠周详?”

一个又瘦又高、肤色黝黑的汉子,穿摊越挡的朝他们走过来,直抵桌前,见三人像对他视若无物般继续吃喝,有点生气的一屁股在三人对面的空椅子坐下,又打出手势赶走过来招呼他的俏伙计,架子颇大。

城内不见商铺,没有旅馆食肆,只有位于底层的东西两市,规模当然远及不上神都的市集,只有其十分之一的大小,且全是摊档,要吃东西,可向城内出售肉包子、干肉、羊奶的贩子买。最有规模是东市的麦粥档,摆开七、八桌,旁边是个水池,坐在那里吃东西,别有风味。

风过庭忽然道:“姑娘是否想杀一个人?”

还怕他们不晓得他的价值,不容他们答话,续下去道:“风城与你们中土的城市不同,没有旅馆商铺,一切都是家庭式的,要找好东西,须花一番工夫,但有我小福子为三位大爷办事,想吃新鲜的洱斑河鲜吗?今晚可办得到。”

风过庭道:“我们的钱可直接在这里使用,还比本地的货币更受欢迎,因为他们的铜钱在我们那里将变成废铜,只可拿往钢铁铺当烂铁卖。现在洱海战云密布,对想逃往北方的避难者来说,我们的钱是不可缺的东西。”

万仞雨哑然笑道:“若我们要去拜访小福子年迈的双亲,会见不着人。对吗?”

女子目射惊异神色,道:“你晓得我当时在旁偷听吗?”

小福子精神大振,道:“高了一点点,现在可兑十九个铜钱。”

三人对视微笑,均有从此子身上寻到自己童年影子的感受。

风过庭淡淡道:“你欠的是眼力!看不|穿我们是甚么人。”

通过瓮城,进入主城门,左右两侧是兵卫所,乃风城驻军的房舍。一条斜道,接通城门,贯穿风城的“五层地”,房舍便往东西两方扩展开去,形成街巷,一派山城的风光,愈高层景观愈佳,视野愈阔。

小福子转身便去,走不了两步,又转身走回来,眼睛有点湿润的道:“三位前辈为何肯这般信任我小福子?不怕我……嘿!”

风过庭正要答她,女子忽然跳起来,抛下一句“迟些找你们”,匆匆离开。

三人据桌坐下,档主是个蓄满胡子的彪形大汉,见他们是汉人,亲自过来招呼,介绍剩下的食品。

风过庭笑道:“不计金子,我该算最富有了,尚余七两钱。”

自称哥朔的大汉喜道:“当然无任欢迎。”

龙鹰苦笑道:“我只有金子没有银两,难道用金子去找数吗?”

此城予三人的第一个印象,除了终年不绝的长风,还有是其令任何敌人均难以仰攻的山险。唯一通往风城的是一条从山石开凿出来,宽三丈,长约二百丈的大道,在抵达主护城河前,还有宽达三丈的天然小河,石桥雄跨其上,再走近千步,方到被称暴风渠的主护城河,以吊桥连接。故此,攻城者只有从南面攻打风城一法,而有利必有其弊,敌人只要封锁南面出路,即可轻易围困风城。佟慕白不肯收容难民,白有他的道理。

斜道横街人来人往,热闹升平,一点不觉战争的阴霾,正笼罩整个洱海区,城民女多男少,女的多穿白衣,头扎彩巾,年轻的更是身形健美,轮廓分明,穿木履,走起路来“啲哒”作响,婀娜多姿。其中不乏诱人的美女,她们一点不怕男人的注目礼,还含笑回望。异国风情,令人迷醉。

高瘦汉子光火道:“这么多空桌,为何要搭你们的臭桌子?”

万仞雨和风过庭心忖原来是那晚在洱西集灾场遇上的年轻女子,当时龙鹰曾和她交过手,还被她逼出门外,想不到在风城再遇上她,而她还易容改装的来接近他们。

龙鹰没好气道:“不要告诉我,你竟不晓得洱西集已被夷为焦土,城外走得差不多了的难民,也与此无关。”

一个年纪约十五岁的白族少年赶上来,神情带着掩不住的兴奋,在他们身前立定,神气的道:“我叫小福子,是风城最有办法的人,想做甚么买卖,又或投宿过夜,一日三餐,可包在我身上。”又压低声音道:“甚至要漂亮的小娘子过夜,小福子也可为三位大爷办得妥妥贴贴的。”

龙鹰见风过庭罕有地目不转睛的打量一个年轻女子,心中一动,道“赔偿的事,可从长计议,但有一先决条件,姑娘须告诉我们今年责庚?”

龙鹰打出请他坐下的手势,欣然道:“朋友请坐,我们不单想晓得阁下是甚么人,也想弄清楚她是谁。”

龙鹰忍俊不住的向万仞雨笑道:“万爷怎么看?”

青年微一错愕,在女子曾坐过的椅子坐下来,目光闪闪的打量三人,自有一股沉稳慑人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