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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机锋禅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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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甘汤院,被小魔女缠得没法子,想出顺道南游的大计,目的地是扬州,人雅三女亦包括在内,并央得胖公公照拂打点,保证在安全上没有问题。

龙鹰道:“小弟龙鹰,与乌素兄在于阗碰过头,还给你老哥捏着咽喉。”

又道:“我可以怎么办呢?”

乌素束音送回他耳内道:“我为何要和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说话?”

龙鹰道:“仍未能弄清楚她的来龙去脉,武功该是源自《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极可能是大明尊教的人。”

龙鹰坦然道:“不论魔种仙胎,并不是练出来,而是属我们本有之物,就像道家所说的内丹、贵门所指的佛性,大法只是如何与魔种结合的奇异功法。就像刚才在你老哥来前,我全心观赏着眼前的一切,感到自己内在的境界不住提升,与外在神遇冥合。我们的心识有点像一张梯子,随外来的影响和迁变不住上攀下滑,滑至最低点时,人再不是人,而是禽兽不如的东西。若能永远保持在高点,便是道心种魔。”

法明动容道:“说得好。不论人世如何千变万化,说到底仍只是心的感受。如果我们任由人事冲击,便变成只懂随波逐流的可怜虫,没法为自己作主,永远沉沦。”

乌素该是厄运缠身,被钦没重金礼聘,本该有一番作为,却遇上他龙鹰,被逼离高原,由军上魁信推荐给默啜。可能军上魁信因天石之事失败,累得乌素和同伙不单没有被默啜重用,还给默啜利用出卖,派到中土来进行注定失败的任务。

法明道:“可是在荒谷的五年,你只得一本书读。”

离七月初一与花简宁儿的约会,尚有近两个月时光,如果身在神都,肯定忙个不休,只有离开神都,他才可全面投入和众美人儿的生活去,游山玩水,哄她们开心。

龙鹰遂将妲玛夫人向宗楚客揭密,引致李显全家避往襄阳,中土高手在庐陵王府设下天罗地网的事实,有条不紊的逐一相告。

心忖至少有一半成功的机会,因为只剩下乌素和另一个天竺高手。在舱门轻敲两下。

登船的这批人,显然人人内伤未愈,各自返回分配的舱房疗伤。操舟的有十多个人,全以突厥语交谈,说的不是嫖便是赌,没什么好听的。

他要寻找的人是乌素。

又叹道:“更重要的是我给你说中心事。白帝文在庐陵王府一役中,逃不出来,陪他的还有两个兄弟。六个人到高原来,只剩下一半,我再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了。”

龙鹰早掌握其航线,连续两个水中弹射,已扑附船身。

同时明白过来,他该是偷袭庐陵王府的高手之一,看他现在面容苍白,有神没气的,显然虽能脱身保命,却受了不轻的内外伤,所以需疗治伤势,大致复元后,方到鄂州来坐大江联安排的船离开。

法明一边调校颜料,边道:“假若仙门确有其事,那我们这不断生死轮回的人世,还有何意义可言?”

龙鹰笑道:“小弟可想象你在寺内大吃大喝的情景。”

龙鹰坐好后束音道:“为何晓得是我,乌素兄反撤去戒备之意?”

法明苦笑道:“我和你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向,讲的是万念俱寂,一念不起,从而探索本性,空而不空,不想而想。大法竟是这么练就出来吗?”

两天工夫,抵达大江旁另一大城鄂州,此为从大江北上汉水到襄阳的必经之路,先到码头区,见胖公公的船仍未到,亦不见武三思的船队,遂到城内入宿客栈,睡个天昏地暗。天明醒来,到码头附近的食馆祭五脏庙,然后就在码头区闲逛,看泊在该处的船上货落货,丝毫不感寂寞。

与他同行的七、八个人里,至少尚有两个天竺人,虽然是一般汉商装扮,但怎瞒得过他的锐目?其他的大部分是汉人,但有两人却似来自西域的外族,其中之一更露出手臂的刺青。难道是大明尊教的漏网之徒?

龙鹰揭开丑面具,道:“这个鬼东西经你老哥的妙手后,重量增加了一倍,戴起来则辛苦了十倍。”

龙鹰道:“很简单,如果阁下离开房州庐陵王府时,有少许被出卖了的怀疑,便该听我说话。”

天竺高手乌素。

法明放下竹筷,正容道:“或许你不相信,我平时是个恪守清规的人,不沾酒肉,只有当我扮做另外的身分,才会嫖赌饮吹,样样不拒。哈!不用瞒你,那种破戒的滋味,非常痛快。”

看着他在铜镜前坐下来,龙鹰道:“是否在所有重要城池,你都设置如此般的地下室?”

龙鹰却是心中一懔。

乌素道:“明白了!”

龙鹰随法明从水道偷返襄阳,城防不见特别加强,或许守兵被调往节度使府去。

龙鹰道:“不练功时便去发掘周遭的有趣事物,又可构想与眼前有别的胸中丘壑。外在是无有尽头,内在亦是漫无止境,这或许正是生命和与之而来的经验的真谛。老哥你是禅修的高人,在这方面该比我有更深到的体会。”

法明拿起一瓶药酒似的白色液体,递给他道:“用化颜液洗干净你的易容宝物,如此可以假乱真的面具,你以前告诉我,我也不会相信。待本王处理好自己后,再来伺候你。”

闪入房内,轻轻关门。

乌素双目异芒烁动,道:“这个女人是谁?她剑法超卓、内功霸道怪异,乃我平生仅见,白帝文便是命丧她剑下,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龙鹰打消动手的念头,一来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未必能讨好,最主要是不愿对他们落井下石。

法明道:“看似轻松容易的事,背后不知花了我多么大的工夫。此女确是来自外地,是大食国的人,与宗楚客和十多个长安各家派的高手,七天前抵达房州,翌日李显全家秘密迁来襄阳,住进节度使的官署去。三天前房州的庐陵王府曾起火并传出激烈的打斗声,至于当晚发生过什么事,则人人守口如瓶。”

那人显然认不出他来,目光在他身上逗留片晌后,移往别处。

风帆顺流驶至,船速极快。

法明脱掉假头发,露出有戒疤的秃头,登时回复宝相庄严的高僧模样,轻描淡写的道:“若本王需与邪帝进行大规模的战争,那代表本王已走进穷途末路。唉!邪帝可知道,本王从来没有知心好友,你或许仍算不上我的好友,却肯定是知己。”

龙鹰起立道:“终有一天,我们会领教到她的真功夫。”

龙鹰在襄樊与法明分手后,法明北返神都,他则沿汉水南下,日夜兼程的全速赶路,翻山越岭,视危崖峭壁如平地,又回复到荒谷小屋独处时的心境,无忧无虑,不作他求。

龙鹰又来到舱廊处,不到几步便寻到另一个天竺高手的舱房,凭的当然是嗅觉。不同的民族,不同的生活习惯,不同的饮食,会产生不同的体味。对龙鹰来说,从气味分辨各族类的人,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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