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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仙阁最匠心独运的地方,就是全阁位于山岗最高点,虽围以外墙,却是筑在斜坡低下处,从阁内任何方向往外看,都见不到大杀风景的围墙,视野无阻。
又道:“过关了吗?”
湘夫人起身道:“随师父来吧。”
众皆莞尔。知他明在说马,暗则在指湘夫人。
包括湘夫人在内,众人动容叫好。
龙鹰哈哈一笑,离马而起,凌空往湘夫人投去,哪有丝毫尊师重道之态?
后两进是后堂和寝楼,有过楼和过道阁相连,两厢还有灶房和澡房。厅堂地面铺方砖,厅外天井和走道则铺石板。
龙鹰夸张的捋起衣袖,道:“骑之后便是射了,师父!对吗?”
湘夫人手肘枕在桌缘,掌托香腮,秀眸闪闪的打量他道:“你对女人,除了死缠烂打外,还有何招数?”
一骑全速穿过垒门,朝他们立处疾驰而至,黑马背上的骑士裹以连斗篷的黑色外袍,内穿天蓝色紧身武士服,斗篷里可见有着冷若冰霜的线条美的绝世花容,但龙鹰晓得在冰雪之下,却有颗灼热的心。
当她的马儿前脚回到实地,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的,她就那么掉转马头,不顾而去,像忽然驾临般出人意表。
在场者个个是射术的大行家,要勉强命中箭靶,有一半人可办得到,但肯定失去准头,能接近红心已非常了不起,且必须采先朝上去,再弯下来的角度路径,像龙鹰如此平射直去,未抵箭靶已掉在地上。
龙鹰注意到不时有人把目光投向天庞,接着便放松下来,晓得因天庞“没有认出他是龙鹰”,故而放下戒备。不由心中大定,知道天庞仍是站在他的一方。
他确为曾见过自己真面目的人,至于会否揭破自己,机会是五五之数。
龙鹰微笑道:“师父在上,直至此刻,徒儿仍未晓得是何任务,只知可和师父日夕相对三个月,让小徒可尽对师父的孝心。”
摘仙阁固是古色古香、起居生活的人间胜地,但最迷人的仍是在此受训的一批美女,她们的身分是湘夫人的婢女,却被龙鹰看破是从各地买回来的少女里精挑出来,好让湘夫人“培育成才”,成为大江联的秘密武器。
湘夫人差点想杀了他,偏是无法真的动怒,向高奇湛道:“我这劣徒永远是死性不改,胆大妄为,行为乖张,妾身暂时将他交由二统帅管教,考他的箭术。”
龙鹰将装满箭的箭筒放在地上,随意拔出一箭,架在弦上,没有用眼瞄准的将弓拉成满月。
湘夫人没好气道:“希望你可说服飞箭不摔你下来。”
湘夫人淡淡道:“你好像很想得到这个任务?”
湘夫人抛他个媚眼,娇笑道:“那要看徒儿是否听教听话了。”
湘夫人的确骑技了得,始终一马当先,专拣山势起伏处走,逢溪过溪,穿林越野,怎么险恶的地势仍难不倒她,虽然甩不开龙鹰,但一盏热茶的工夫后,她的三个手下已远远坠后,其他人亦跟得非常辛苦,最接近两人的亦在七、八丈外。
不用猜,也知此马是为他而来。
另一个他认得者,魁梧奇伟、相格豪雄,曾与秘女万俟姬纯在海上截击他、万仞雨和风过庭,他温柔好听的声音,对万俟姬纯一往情深的态度,在龙鹰脑海里留下深刻的记忆。如他没有估错,此人便该是在大江联居第三把交椅的——统帅高奇湛了。
飞箭倏地人立而起,双脚凌空乱踢,扯着它马缰的大汉差点给它踹一脚,非常狼狈。
此时龙鹰只能求神拜佛,希望她眷念旧情,不会来个公事公办。有秘女在,逃都逃不了。
龙鹰亦不明白为何肯随她入垒,或许是仍抱侥幸之心,或因没有危险的预感,又可能只是马技比赛合格条件的约束力。
“砰!”
湘夫人一身骑马装束,尽显她玲珑浮凸的曼妙曲线,在绑腿长靴的配衬下,一双长腿更是线条优美。龙鹰不是没有见过美|腿姑娘,可是总感到她多了种撩人遐想的奇异诱惑力,或许是因她的动态迷人,举手投足,均蕴含挑逗的意味。
龙鹰目送她消失城门外,方回过气来,装出一头雾水的神情,嚷道:“这美妞儿是谁?”
几下呼吸,万俟姬纯已来至众人前方十多步处,说停便停,骏马人立而起,她利如刃锋、冷漠无情的目光凝定在龙鹰脸上,不发一言。
左帅垒与宽玉的右帅垒大小规模相若,唯一的分别是城池正中处是个练兵的方形大校场,宽达二千步,隔远已见一边高高矮矮站着二十多人,另一边却排着十多个箭靶,其中几个插着长箭。
湘夫人向那扯着飞箭的手下打个手势,那汉子立即牵马过来,将缰索交到龙鹰手上去。
万俟姬纯。
湘夫人娇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徒弟。”说话时,已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远至三丈,又来个腾空跳跃,飞越一条宽达丈半的河流,到对岸后,左转往坡下的泥路驰去。
与她同来的有八个手下,只看他们气定神闲和充满自信的神态气魄,便知是好手,如若群起来攻,加上湘夫人,他便只有逃命的分儿。还带来十匹健马,其中一匹特别惹人注目,不但因其神骏非常,且因其一副野性难驯的模样,通体棕色,不含一根杂毛。
湘夫人“噗哧”笑道:“妾身却看不出与驯马技有任何关系,怕该是人和马臭味相投吧!”
龙鹰精神一振,心忖难道自己想歪了。
高奇湛有感而发的道:“奇湛哪来考较范兄箭术的资格?奇湛一向自诩箭技,到现在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范兄随意的射几箭,让我们开眼界。”
龙鹰向飞箭眨眨眼睛,俏皮的道:“飞箭老兄你大人有大量,小弟虽才疏学浅,却是最懂惜马的人,不信可问我的师父。哈!”
龙鹰挨近她道:“师父的消息真灵通,闹事正是小徒的看家本领。哈!不过骑马亦是看家本领之一。马来!”
众人似是知道来者何人,天庞则微露不安神色,高奇湛却是目光转柔,还隐见期盼之意。
目光朝离他们已不到三十丈,立于大校场的众人扫去,不由又惊又喜。
湘夫人放缓马速,美目朝他瞥来,巧笑倩兮的道:“徒儿马术超卓,为师甚感安慰。”
首进为门厅,第二进是茶厅,宽敞阔落,前有轩带廊,梁柱粗大,刻有龙凤相戏的纹饰,厅堂置落地长窗,五架柱梁,檐廊曲枋。正中悬有对联,一边是“小楼容我静”,另一边“大地任人忙”,隐含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