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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死秋灵哩!还以为永远再见不到范爷。”
龙鹰叩响门环,片刻后有人出来应门,有点睡眼惺忪的模样,听到他找的是莫玉盟,登时醒过来,定神打显他,换上恭敬神色,道:“大爷不是范爷吗?”
复真苦着脸道:“经过昨夜与翠翠的恩爱,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龙鹰心中叫苦,自己总会在无意间泄露底细,幸好是秋灵。旋又想到秋灵很有可能如康康般之于湘夫人,是她们一手训练出来的出色传人,根本不是因如阁的普通女侍,而是特别调派来对付他的。岂敢怠慢,忙笑道:“我的鼻子最善于嗅女儿家的香气。”
初抵神都,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论内外,事事新奇。魔种经花间女之手给死亡“启动”,令他变得神通广大,魔力无边,面对的是获得新生的自己和如梦幻般的神都金粉之地。一个在荒谷小屋独居五年的乡下小子,一跃而为大周女帝的国宾,还入住上阳宫最美丽的甘汤院,得到了宫内最动人的俏宫娥人雅,出入宫禁,前呼后拥,过着充满刺|激和惊喜的生活。
彩虹和玉芷的遇害,是他人生第一次遇上重挫,但那是无可奈何的,他处于无能为力的境况。但是花简宁儿却是不同的,他本有阻止的能力,可以选择,但在大局为重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玉殒香消,所以打击特别沉重,甚至永远没法复原过来。
龙鹰道:“失效也要当做没失效,才可将责任推到夫罗什身上。他奶奶的!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要他卖面子给老子。”
他很想找个倾诉的对象,将心中的苦楚宣泄,最佳的人选是仙子,她不单是他仰慕的女子,更是最能明白他的红颜知己。
柔夫人坦白真挚的道:“虽然是小事,但因牵涉到清仁公子,花俏娘实难以作主,即使莫爷也因投鼠忌器,难免会就此事踌躇。这样吧!范爷着复真来光顾因如阁,我们故意让他赢十五两黄金,难题不是可迎刃而解吗?”
他的魔气,正因是最精微和短促的波动,故能穿透高奇湛剑气形成的“势垒”,令他应付得非常吃力。
她似湘夫人般修长苗条,虽是端坐不动,仍是仪态万千,天蓝色的家居常服,看得龙鹰忍不住羡慕起香霸的艳福。如果自己是香霸,打死也不肯出动她来便宜龙鹰。她具有人雅那种难以言喻的特质,不管走到哪儿,都会使人顾盼爱慕。
她有些儿像人雅,却非汉族女子,漂亮的秀发乌黑里带点棕栗色,朝上梳挽成髻,以玉簪固定,随便写意,使她贵族式的精致轮廓线条,显露无遗。如人雅般端庄、沉静,楚楚动人。最引人的是她的一对深邃的蓝眼睛,一如两团燃烧着的烈焰,内中没有丝毫勾引男人的意图,可是却可令任何守礼的君子发狂,一如他初遇人雅时的情景。
羌赤和复真在城门外等他,这是昨晚约好了的。
正事要紧,虽说给香霸看到秋灵的模样没有关系,但像秋灵般的动人女郎,玩火者随时会惹来焚身之祸,连忙收手,搂着她站起来,扶她立稳。
羌赤道:“复真很难解释为何忽然有大笔的财富,一个不好还要受重罚。十五两不是个小数目。”
轻巧的足音傅来,龙鹰脑海内泛起上次贴身奉侍他的两女之一,秋灵健美的俏影,不由心中一热,晓得自己绝不介意再见到她,暗骂自己好色。
秋灵大奇道:“范爷仍未进去,怎知见你的不是大老板而是柔夫人?”
现在小可汗施行之政,是游走于儒、道、墨、法之间,导航的是他对人性的深刻认识,可是一旦换上另一个识见较浅的人,肯定行不通。不是拨乱太过,就是放任失控。武曌的内法外道,是否更切实可行呢?
龙鹰深切希望香霸没有动摇原先的决定。只从这个渴望,已知柔夫人强烈地打动了他的色心。
秋灵脸红耳赤的嗔道:“我不依呵!”
羌赤劝道:“你还是多练功实际点,有范爷助你,没可能的也变得有可能。”
龙鹰道:“我有便成。”
媚术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想法,令他对自己有全新的认识。
不论在东北与孙万荣争雄斗胜,高原上下与敌周旋,在南诏死守风城,总有种顺性而行的痛快。可是在此洞庭湖西岸密藏秘地的王国内,过去行之有效的一套再派不上用场。大江联的问题,绝不能纯凭武力来解决,且是敌我难分。他本来的目的是一意颠覆大江联,但对方亦反过来颠覆他内心的世界,是一把两边锋锐的利刃。
他记起此事,并非偶然,而是被高奇湛触发。高奇湛是第一个说出对魔气看法的人,其精致处可穿透他墨家更精守势的气墙,且完全不明白能穿透的原因。
表面当然不动声色,扮做一本正经的将复真和翠翠的事道出来,最后道:“对我来说,现在变成面子的问题,如果连这么一件事都解决不了,我还用在大江联混下去吗?”
秋灵在他肩头狠咬一口,用可以“谋财害命”的幽怨眼神横他一眼,垂首道:“范爷请随奴家来。”
假如万物均为波动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他玄奇神秘的灵觉,看似神通广大,事实上只因他五官感觉的“波动”比常人更精微、更速和更短,故能远胜常人,合而成就他超越任何髙手的灵应。
柔夫人盈盈起立,像向龙鹰展现她优美动人的体态,绝不撩人,但玲珑起伏,均匀有致,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令龙鹰记起第一次见到太平公主时的美景,而眼前此女对他的吸引力,只有在公主之上,而不在其下。
春秋战国时代四大显学,是儒、墨、道、法。法家在秦朝有过最光辉的时代,被推行至“毫发无遗憾”,惟其如此,形成“繁刑严诛,吏治刻深”,使人民苦不堪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秦朝的虽昙花一现,亦令法家此后永负恶名。
羌赤道:“她肯定是受到春|药的影响。”
或许她也是“天生媚骨”的女子。
龙鹰愕然看着她,道:“夫人要干什么?”
湘夫人与柔夫人相比,风格迥然有异,但都是活脱脱的诱惑化身,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色香味俱全,谁不想大快朵颐?
羌赤色变道:“你不是和翠翠好过吧?”
声音纯净,谈吐典雅,神态温文婉约,毫不花俏,仿似永远与谈话的对象隔开着遥不可及的远距离,偏又像柔软温适的一床棉被,令人可趴着来做最深最甜的美梦。
从席遥处晓得“仙门”之秘后,生命添加了无限的可能性,向他展示了密藏于迷雾里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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