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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秒必争。浪翻云一声长啸,直向东北方驰去。他知道此举会引起敌人的大举追截,这正是他的目的。
这下可苦了楚素秋,她当年虽以轻功最出色见称,可是这些年来早已丢疏,浪翻云虽然迁就,也追得她心跳力竭,不过,凭着坚强的性格,她咬着牙根,苦苦支撑,紧跟着浪翻云,向南扑去。
上官鹰铁青着脸,他动了真怒,决定不惜任何代价,要把浪翻云留下来。
终于咬牙点了点头。
两只巨犬狂扑而上,浪翻云正中下怀,覆雨剑闪电两下,两只巨犬在鲜血飞溅中,打着旋转外跌出去。不杀这两犬,楚素秋如何可避过牠们灵敏的感官。
上官鹰勉力振作,自忖一定要周旋到底,这时另一得力手下杨权走近来说:“帮主,庞过之、谢成就等人一齐托病不出,我们要如何对付?”眼中射出愤愤不平的怨恨。
蓄势待发的刀矛剑斧,满场寒光,一齐向这人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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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着不愧是高明的手法。
即管以上官鹰、戚长征的眼力,亦难以判断快如鬼魅的浪翻云的行踪去迹。
他们一向上承怒蛟帮先辈创下的虎威,纵横得意,以为自己这辈人后浪会胜前浪,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加上旧人被他们削去势力,使他们更是骄横自大。
浪翻云微微一笑,心想自己究竟怎么了,居然想起这些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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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浪翻云利用凌空的一剎那,把覆雨剑展至极限,以剑尖刺挑碎瓦碎石,射向四周的敌人。
海风徐来。
上官鹰面色煞白,沉声道:“不论生死,一定要把浪翻云找到。”
她对这大哥素来信服,尤在丈夫凌战天之上。
那人平静地说:“素秋,不用怕,是我浪翻云。”
楚素秋再不迟疑,一把抱起令儿,往观潮石奔去。
翟雨时心中暗骂戚长征废话,可以不拖下去,谁愿意拖。一边道:“帮主,梁秋末率领大批好手,在赶回岛上途中。他一返来,我们实力大增,可无惧于浪翻云。”梁秋末是上官鹰手下另一名大将,与翟雨时、戚长征并列为后起之秀中最杰出的高手。
楚素秋一阵空虚,无论如何,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她和这个一向尊崇的大哥,有一段最亲密的接触。
这时他们离开南岸的观潮石才不过两里许,但也是以这段路封锁得最是严密。因为怒蛟帮所有设施都是针对敌人从海上攻来,故在沿岸一带置有重兵,愈近岸边的地方,愈难安然闯过。
楚素秋表现了果断的性格,一言不发,将令儿交给浪翻云。
听到她娇呼大哥,心下一软,又迅速坚强地说:“敌人在前面布有重兵,又有巡岛恶犬,即管我们能登上快艇,亦难逃过他们巡艇的追截,所以我目下要现身引开敌人。当你听到我啸声,立即直奔往观潮石处,切记!”
上官鹰还有更深一层的忧虑。一向以来他都不把浪翻云和凌战天看在眼内,连带他也不太把乾罗、赤尊信等人放在心上。就是在这种心理下,他以为可以把乾罗加以利用,对付赤尊信,可是眼下和浪翻云一接触,他自认为智勇兼备,无可与京的一群,莫不弃甲曳戈,却连敌人的边儿也沾不上;更可惧的是他每一着都是难以捉摸,令他们尽失先机,无从应付。浪翻云如此厉害,进而推之,乾罗、赤尊信等也无不是老辣成精之辈!他们何能抗衡。
怒蛟帮的新进好手和浪翻云接触之下,才知悉浪翻云厉害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浪翻云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道:“帮主呀帮主,你有子如此,恕我浪翻云无从选择了。”人人都知道他叫的帮主是上一任帮主上官飞。
一点也不因人世的险恶有任何改变。
超过三百精锐,把小屋团团围着,空出了小屋和高墙间一大片空地,以这样的人手实力,即管以浪翻云的厉害身手,也是插翼难飞。
窗户倏地打开。
为了防御敌人从水路攻来,怒蛟帮除了在山势高处设立瞭望站,又以快艇穿梭巡湖,在沿岸重要的战略据点建有瞭望楼,俯视着沿岸一带水域的情形。
远处传来狗吠的声音。
洞庭湖上一轮明月高挂。
楚素秋看着他坚定的面容,绝对没有半点的犹豫,这正是浪翻云一向的行事作风。她一言不发下,顺从地伏在他背上,双手紧缠上他宽阔强壮的颈背。
火把熄的熄、灭的灭,其余的也因为主人左摇右摆,闪灭不定。整个院落难以见物。
浪翻云伏高窜低,穿房过舍,直向岛南观潮石处奔去。
月夜下楚素秋见到浪翻云回过头来,不知想到什么居然微笑起来,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在他棕黑的脸上分外悦目。
上官鹰和戚长征等一群武功较杰出的好手,站在东岸的高台上,这处是怒蛟岛的主要码头,聚集了数十艘大小船只。
一个人从窗中平飞而出,直向院落中扑来。
忐忑不安。
当众人还来不及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天空中爆出千百光点,跟着无数碎石瓦片向四方激射,布满四方墙头的好手纷纷被击中,跌落墙下,火把纷纷熄灭,场面纷乱。
上官鹰毫不犹豫答道:“我令出如山,你若再不弃械投降,我将治你以叛帮的大罪,凡我帮众,都可将你格杀勿论。”他也是势成骑虎。
楚素秋伏在浪翻云雄伟的背上,心中生出一种安全的感觉。他的身体微弓,蓄势待发,果然一声“小心了”,便像伏在一只腾空起飞的大鸟背上,两耳虎虎生风,忽高忽低,忽停忽行,速度比之刚才快了不知多少倍,使她益信浪翻云是无法可施下,才要自己伏在他背上的。
敌方援手转瞬即来。
上官鹰道:“雨时,你做得好。”
今次变自内来,故此所有布置都掉转枪头,反过来监视岛内活动,防止浪翻云逸走。
她面红过耳,很不好意思。
上官鹰点头同意。这个赃,铁定要栽在浪翻云身上,否则威信何立,他丢不起这个面。
楚素秋心中欢喜,这大哥终于回复当年的豪气。这时浪翻云侧身把她卸下背来。
楚素秋搂着儿子令儿,惊得心绪不宁。丈夫凌战天去后第二日,帮中便一片混乱,不知是否尊信门大举来犯,但细想又不像,外来的攻袭没有理由一开始便发生在这深入内陆的住屋区。
钟声倏然而止,原来浪翻云杀上瞭望楼,解决了站岗的守卫。
这立刻牵动了全场的目光和动作。
火光掩映,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