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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绝处逢生【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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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尊信又道:“昔日傲视当世的蒙古第一高手,魔宗蒙赤行亦精于此法,不过恐亦未达庞斑的境界。对付庞斑,除非上代的无上宗师令东来,又或大侠传鹰重回人世,否则目下无有能与匹敌之人。”

何旗扬松了一口气,道:“小兄弟放心,何某保证如你所愿。”

大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坚持要见何旗扬。”

韩柏脸部被撞处蚁咬般轻痛数下,却没应有的剧痛,耳边响起大汉的声音道:“还不装痛!”

赤尊信道:“这一来会暴露了我的行藏。”沉吟片晌,再叹一口气道:“我本想迫你发一个毒誓,才告诉你我的计划,但想起造化弄人,千算万算,哪及天算。”

韩柏勉力从地上爬起来,还未站稳,背后再一脚飞来,可怜他跌了个饿狗抢屎,直滚入牢门里,只剩下半条人命。

赤尊信冷哼道:“这只是刑家小道,对一般人来说,寅时中是睡得最熟最沉的时刻,意志也是最薄弱,若把握这时间加以拷问,每收奇效。”

在剎那的高速里,大汉在他背上拍了三掌,每次掌拍背上时,一股热流便钻入体内,似乎顺着某些经脉流去,舒服非常。

利斧偏歪了少许,劈在指尖上方寸许处。

韩柏吓了一跳,望向金成起,对方一点也不像听到任何异声的样子,道:“不用犹豫了!”

韩柏受到丰盛饭餐的招待,并非金成起有意厚待他,只是要他饱食体暖后,分外感到被施刑的苦痛对比,这种一软一硬的战术,最易使人屈服。

韩柏依着赤尊信的教导,先叹一口气,才道:“小子虽是无知,却非愚顽之辈,这刻见到何老总来此,哪能不立即心死,老总叫我签什么,小子便签什么。”

韩柏嗫嚅道:“我还未看过──”

韩柏呆了一呆,连爬带滚,退到离门最远的墙边。

赤尊信解释道:“他们只要将这囚室的通气口封闭,再用棉布将门隙塞死,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你活活闷死,事后又可不怕被人察觉你是被人害死的,你说这方法妙不妙!”

赤尊信摇头道:“我赤尊信纵横天下,显赫一时,早已不负此生,何须强求卷土重来,人生只不过一场大梦,轰轰烈烈干个他妈的痛快便够了,要知世间事,到头来谁不是空手而去。”

站在中间的大牢头从牙缝里将声音泄出来道:“就是这小鬼。”接着望向押送韩柏来的差役道:“告诉何老总,我和兄弟们会好好服侍他的了。”

韩柏道:“小子无亲无故,生生死死,了无牵挂,不过临死前有一个要求,万望何老总恩准。”

韩柏不知他要弄什么玄虚,但却感到对方不会加害自己,闻言背转身来。

韩柏再无怀疑,骇然道:“你是谁?你在哪里,你看得见我吗?”

“小子!眼前有饭有菜有汤,还不快医医肚皮子。”

一只手搭上他肩膀,韩柏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只见金成起铜铸般的黑脸绽出一丝极不匹配他尊容的笑意,道:“小兄弟,不用慌张,来!我们坐下好好谈一谈。”

大汉挨墙坐下,目光灼灼上下打量着他,忽地哈哈一笑道:“算你走运,竟通过了我的体质测试。”

韩柏心中一动,自己果然再没先前的伤痛疲乏,看来他又不是吹牛,忍不住问道:“前辈为何给人关到这里来?”

大汉忽地神情一动,低喝道:“躺下装死。”也不见他用力,整个人像大鸟般升上门上的壁角,像壁虎般附在那里,除非有人走进囚室,再转头上望,否则休想发现他的存在。

韩柏忍不住问道:“以前辈的身手,这里怎关得着你。”顿了顿再轻声试探道:“你走时,可否带我一道走。”

韩柏张开了口,正要说话,忽地哑口无声。原来当他细想一层,虽然在韩家整天听韩家兄妹将魔和道两字挂在口边,似乎魔道之分泾渭分明,乃是天下真理。可是这刻真要他说出何谓魔?何谓道?却发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这个似是浅而易见问题。

韩柏心地极好,反而安慰起赤尊信道:“前辈何用叹气,只要你一日健在,当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韩柏一时目瞪口呆,那块大石最少有五、六十斤重,移动时的轻快却像豆腐般没有重量。

久违了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道:“我才不信,假设不老神仙的人来验尸,便可发觉你曾受毒刑,残肢断体是不能掩饰的证据。”

韩柏一呆,大汉的话不无道理。

韩柏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韩柏回身一望,大汉已失去踪影,仰头一看,壁顶方洞又给大石填个结结实实,大汉手脚之快,使他怀疑自己只是在做梦,但体内三道流动着的真气,却是活生生的现实。

韩柏深吸一口气道:“我要见何总捕头一面,才会在供状押上名字。”

再一下大震,韩柏终于昏迷过去。

韩柏暗叫好主意,因为要何旗扬到这里来,是金成起等可办得到的事,故可收拖延时间之效,由此亦看出大汉是极有谋略的人。

韩柏听到刑室二字,魂飞魄散,正想大叫救命,大汉的声音又在耳内响起道:“不用怕,刑室就在下层水牢旁,我会监视着,保证他们动不了你一根头发。”

赤尊信哈哈一笑道:“所谓积德行善,又或残害众生,均是下作者所为,从道者或从魔者,当到达某一阶段,均须超越善恶,明白真假正邪只是生死间的幻象,这道理你终有一天能明白,现在亦不须费神揣度。”

韩柏呆了起来,想不到个中复杂到这般地步。

韩柏“乖乖地”惨叫一声,双手掩脸。

韩柏猝不及防下,惨嚎一声,往前仆去,下颔重重撞在冰冷凹凸不平的石地上,登时渗出鲜血。手脚的铁链交击磨擦,声音传入牢狱里,回响震鸣,像敲响了地狱的丧钟。

大汉哂道:“这事简单非常,真正的凶手是那马峻声,你却做了他的替死鬼,此等自号名门正派之徒,做起恶事来比谁都更阴损,还要装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

韩柏奇道:“若是真死,还有什么成功可言?”

赤尊信微微一笑道:“你这句话恰好是答案,正因任何人也想不到我在这里,所以我才来到这里。”

韩柏摔了个四脚朝天,终于昏死过去。

两人各自沉吟,各自思索,牢房内寂静无声。

韩柏眼光移到压着供状的长方纸镇上去,心下恍然,难怪金成起先以手遮纸,后又以纸镇小心翼翼压上去,原来是要掩盖下上两张纸的迭口处,当下又怒又惊。

赤尊信答道:“死是真死,不过死的是炉鼎,魔种藉炉鼎之死而生。庞斑魔功上的缺憾,大有可能是炉鼎上出了意想不到的问题,否则他将成魔门古往今来首次出现的魔尊,那时他厉害到何等地步,就非赤某所能知了。”他不愧智慧高超,推断出庞斑遇上的问题,有如目睹。

他失声而叫,并非罪名太重,而是罪名太轻,原来状词里竟尽给他说好话,指出他人小力弱,应没有可能刺杀谢青联这等深谙武技之人,故恐别有内情云云。

韩柏呆道:“这真行得通吗?”

赤尊信望向室尾那盏长燃的油灯,不屑地道:“这几间死囚室,都是没有燃灯的黑牢,独是这间才点有油灯,其中自有古怪。”